0891 眼淚是苦澀的
「起床了嗎？」
「嗯。」
「今天打算去哪逛？」
「不知道。」
「我可以過去找你嗎？」
「……」
梁媛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撓著凌亂的頭髮看著手機，遲疑半天回過去：「幹嘛？」
「有重要的事。」
梁媛想了一會兒回道：「查爾斯國際大酒店8102。」
馬哲穿好衣服，提著包躡手躡腳走出房間。臨走時，拿了條毯子遮住不堪入目的畫面。
下了樓，頓時神清氣爽。這種豪放他還是頭一次見，無法理解。
穿越街道來到不遠處的查爾斯酒店，上樓時遇到不小的難題。服務員攔著不讓上去，而他無法用語言交流。實在沒辦法了，用英語道：「你會講英語嗎？」
服務員點了點頭。
一番溝通后，最後還是梁媛下來接上他。進門笑著道：「現在知道會一門語言的重要性了吧？」
馬哲急得一頭大汗，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點燃煙道：「太痛苦了，幸好還會講英語，不過我講得對方居然聽不懂。」
「哈哈！」梁媛捂著嘴大笑起來，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道：「找我幹嘛？」
馬哲掐滅煙頭道：「衛生間在哪裡？」
梁媛努了努嘴。
「我先洗漱下，待會再說。」
洗漱完出來后，梁媛已經叫了早餐。看到她認真地擺放著餐具，心裡不是滋味。
「先吃飯吧。」
馬哲昨晚就沒吃飽，抓起麵包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梁媛安靜地看著他，把熱牛奶推到身邊。
馬哲笑笑，嚼著一口麵包道：「看我幹嘛，你也吃啊。」
梁媛沒有接茬，若有所思道：「孟瑤還沒回來嗎？」
「嗯。」
「要讓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會不會胡思亂想？」
馬哲啞口無言。
梁媛微微一笑道：「找我啥事？」
馬哲放下麵包道：「我想讓你幫孟瑤找個房子。」
「找房子？」
「嗯，她現在借租著別人的房子，房間特別小，而且那房東……還是算了說吧，反正不能讓孟瑤和這種人住在一起。」
梁媛沒有追問，捋了捋頭髮道：「我也是第一次來巴黎，你覺得找我靠譜嗎？」
馬哲沉默片刻道：「我不會法語，不知道該如何做。你好歹留過學，至少比我強吧。」
梁媛眉毛一挑，冒出鋒利的寒光，蠕動嘴唇道：「憑什麼讓我給她找房子？」
馬哲一愣，躲避眼神緩緩起身道：「那算了，我另想其他辦法吧。」
「站住！」梁媛收起心中的怒火道，「對不起，剛才我失態了，先吃飯吧。」
馬哲知道她在記恨孟瑤，放緩語氣道：「媛兒，在飛機上說過的，有些事註定無法回到過去，別這樣好嗎？」
梁媛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麵包吃了起來。
吃過飯，梁媛站在陽台上打著電話：「喂，媽，我挺好的，還行，放心吧……對了，你那套房子具體位置在哪，我想過去住……」
打了一通，掛了電話道：「走吧，我們去過去看看。」
馬哲有些不可思議，小心翼翼道：「你家在巴黎也有房子？」
「那麼多廢話幹嘛，到底住不住？」
馬哲嘿嘿一笑，道：「住，當然住了。那房租的事……」
梁媛白了眼道：「一年五十萬，租不租？」
「啊？能不能打個折？」
「打你個大鬼頭啊。」梁媛蹙了蹙眉頭，轉身進卧室換衣服去了。不一會兒，穿著一身白底黑藍波點相間的長裙出來了，腰間系一條紅色腰帶，甚是好看。
倆人下了樓驅車來到第八區，在一棟高層住宅樓停了下來。與管理人員一番溝通后，拿到了家門鑰匙。來到九層打開門，馬哲驚呆了，寬大的空間豪華的裝飾，足有兩百多平。
梁媛四處看看道：「這處房子是我媽一生意夥伴的，當年花了一千多萬買的，還沒來得及住公司資金鏈就出了問題惹上了官司，所以低價賣給了我媽。每次我媽出差的時候偶爾住住，平時基本沒人住。這是鑰匙，給你。」
馬哲好奇地道：「自己家有房子那你幹嘛要住酒店？」
「我樂意，管得著嘛。」
馬哲轉了一圈頗為滿意，感激地道：「我替孟瑤謝謝你了，不能白住你的，房租照出，開個價吧。」
梁媛一把奪過鑰匙道：「對不起，我不租。」
「那好吧，不是租，是借，總可以了吧。」
梁媛露出一絲笑容道：「這還差不多。但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面，不能讓孟瑤知道這是誰的房子，明白嗎？」
「好吧。」馬哲也不想讓她知道。
這時，kina打來了電話，急切地道：「mark，你去哪了？」
隔著手機都能聞到酒味，馬哲含含糊糊道：「我來外面了。」
「哦，對不起，昨晚喝多了，啥時候回來，我帶你去巴黎聖母院。」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逛。」
掛了電話，梁媛道：「這就是那位kina？」
馬哲無奈地搖搖頭道：「現在年輕人的行為簡直無法理解，你是沒看到那畫面，太美了不敢看。」
梁媛哈哈大笑起來，揶揄道：「你是不是偷看了？」
「快拉倒吧，黑鬼有什麼好看的。」
「你怕自卑？」
馬哲差點噎過去，挺直腰板故意道：「我有什麼可自卑的。」
「哈哈……得了吧，底氣就不足。」
氣氛比原先緩和了不少，梁媛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風景，迷離著雙眼平靜地道：「馬哲，我突然想離開京城了。」
馬哲早發現了她的異常，關心地道：「為什麼？」
梁媛露出一絲苦笑，道：「感覺我現在就像關進了囚籠里，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出去。我知道這樣不好，可真的無法忍受了。」
「你不愛他嗎？」
梁媛愣在那裡，落下了兩行淚。過了許久道：「我的愛情早死了，只剩下一副軀殼服從於婚姻的墳墓。談不上愛與不愛，只是覺得有些疲憊，沒有任何激情。哎！」
「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梁媛不停地眨著眼睛，眼淚沿著臉頰流入嘴角，嘴唇微微顫抖道：「你知道嗎，眼淚是苦澀的，婚姻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