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 尋找曾經的記憶
馬哲發現孟瑤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隔壁飯桌顧客的眼睛齊刷刷地落到孟瑤身上，一哥們兒筷子夾著菜懸在空中，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另一桌同樣如此，剛才喧鬧嘈雜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孟瑤的出現讓空氣凝固，都不約而同的打量著她。其轟動效應不亞於當年《坦克尼克號》里的rose跟著Jack來到三等艙。在他們看來，孟瑤不該出現在這裡。
看到此情此景，馬哲不知該高興還是哀怨。高興的是能與女神共進午餐，貪婪地享受著旁人羨慕的眼神。然而，孟瑤並不屬於他，不過是匆匆路客而已。吃完這頓飯，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馬哲自尊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低聲道：「要是你不適應我們可以換個安靜的地方。」
孟瑤捋了捋頭髮，莞爾一笑道：「就這裡吧，我覺得挺好的。」
孟瑤如此說，馬哲反倒不自在，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靦腆地笑了笑。
孟瑤的皮膚很好，就像雞蛋蛋清一般，光滑白皙而富有彈性，甚至看不到毛孔。明亮的眼睛十分傳神，笑得時候一排潔白的牙齒，令人陶醉。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缺點，不得不感嘆上帝製造了一件完美無缺的藝術品。
女人的美，介於氣質和美貌之間。貌美的女人缺少了氣質，相當於少了靈氣，只是單純的美女。而在美女上添加氣質和智慧，那就是女神。
孟瑤被馬哲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一眼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嗎？」
馬哲嘿嘿一笑道：「誰見了美女不想多看兩眼，再說你不該看的地方我都看過了，這有什麼。」
「啊？」孟瑤頓時臉色大變，一把抓著馬哲道：「你看我哪裡了？」
馬哲最喜歡孟瑤生氣的樣子，故意道：「都看了。」
「你個臭不要臉的，我和你沒完！」說著，揮舞著拳頭砸了過來。
「注意點形象！」馬哲擋住道：「這麼多人看著，人家以為打情罵俏了。矜持。」
孟瑤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臉色緋紅，用憤恨地眼神盯著馬哲。
馬哲趕緊道：「和你開玩笑了，瞧你認真的樣。我最多見你洗內褲，其他的等下次吧。」
「滾！」孟瑤翻了個白眼，撅嘴看向窗外。
飯菜上桌了，孟瑤看到黃橙橙的大閘蟹似乎忘了剛才的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品嘗起來。
「味道怎麼樣？」
「嗯。」孟瑤滿意地點點頭，將一塊蟹肉塞進嘴裡。
看到孟瑤吃起來不顧形象，馬哲開玩笑地道：「女神，注意點形象，旁人可是看著了。」
孟瑤抬頭一掃，果然鄰桌的顧客依然盯著自己看，似乎從自己進來眼神就沒離開過。她倒也不在乎，抓起蟹腿自顧剝了起來。
攏共就兩個人，李波豪氣地上了七八個菜，孟瑤連忙制止，馬哲阻攔道：「好不容易到基層體驗生活，多吃點，看看到底是西餐好，還是咱這地道的中餐好。放心，這頓飯我請了。」
孟瑤連忙擺手道：「這不是誰請的問題，我那能吃得了一桌子啊。趕緊和你朋友說，千萬別再上了。」
馬哲抿嘴笑道：「慢慢吃，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聽到這句話，孟瑤選擇了沉默，埋頭吃了起來。
待店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李波提著啤酒走了過來，一身肥膘肉坐在馬哲旁邊，嘿嘿笑道：「馬哲，介紹一下。」
「孟瑤。」
李波愣怔，一臉茫然道：「這就介紹完了？」
馬哲一臉無奈，他也不知該怎麼介紹，道：「要不你直接問她吧。」
孟瑤放下筷子，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嘴道：「你叫我孟瑤就行了。」
「哦。」李波憨厚一笑，甚至有些臉紅，道：「孟小姐應該是白領吧？」
孟瑤想了想道：「對，算是吧。」
李波等不及馬哲介紹，自我介紹道：「我叫李波，是馬哲的鐵哥們，歡迎以後經常過來。只要你來，一切免單。」
「嗨嗨嗨！」馬哲攔著道：「李波，你孫子也太重色輕友了吧，我來你這裡數不清了，怎麼不說給我免單？」
李波撇嘴道：「你以為你長得好看還是咋地？你看人家孟小姐一來，店裡的生意蹭蹭上躥。剛才那哥們結賬時候還說，只要孟小姐來他們就過來，你能行嗎？」
「我去！」馬哲擂了一拳道：「滾滾滾，以後老子再也不來你這裡吃飯了，這頓飯甭想要錢。」
「免啦，免啦，你不說都免了，哈哈。」李波豪爽地道。
孟瑤看著倆人拌嘴，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李波見孟瑤樂了，乘勢道：「孟小姐要不喝點啤酒？」
馬哲急忙制止道：「能不能別怎麼俗氣，要喝我陪你喝。」
誰知孟瑤道：「給我倒一杯。」
「你看，人家孟小姐都不說什麼，你嘰歪個屁！」說著，給孟瑤倒滿一杯。
馬哲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你的身體……」
孟瑤似乎沒聽見，端起杯昂頭喝了下去。
「豪爽！」李波興奮地道：「能與孟小姐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你喝一杯，我喝一瓶，幹了！」
倆人一起拼酒，馬哲反倒是局外人。孟瑤連續喝了三杯，臉頰開始泛紅，眼神也變得嫵媚迷離，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馬哲看著有些失神，實在太漂亮了。
「喂，你到底喝不喝？」李波的吆喝打斷了馬哲的思緒，趕緊轉移視線慌亂地伸手拿杯子，誰知一不小心插進了熱騰騰的火鍋里，燙的他鬼哭狼嚎。
看到馬哲滑稽的樣子，孟瑤笑得更歡了。
馬哲一邊擦手一邊呲牙咧嘴道：「知道不知道你的歡樂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也不關心一下？」
「活該！」孟瑤吐了下舌頭，樣子十分可愛。
三人一直吃到兩點多才算結束。孟瑤微醉，卻要堅持開車。馬哲實在不放心，道：「要不我送你去公司？」
孟瑤眼神迷離地看著馬哲，靠在座椅上道：「你真打算要離開嗎？」
回到沉重的話題，馬哲心情低落，點了點頭。
孟瑤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眼神，沉默許久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做點什麼。」
馬哲開玩笑地道：「怎麼幫我，給你當司機啊？」
孟瑤很認真地道：「你還想干律師嗎？」
馬哲收起笑容，望著前方無奈地搖搖頭道：「或許我錯了，其實根本不適合這行業。我想轉行，卻不知自己能幹了什麼，走一步說一步吧。」
孟瑤沒再說話，緩緩開動了車。
來到公司樓底下，孟瑤道：「對了，你上午說來這裡找朋友，要不要我幫你？」
「算了，我自己來吧。」
「哦，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過兩天吧。」
孟瑤用複雜的樣子望著馬哲，微微抿了抿嘴。
臨下車時，馬哲從衣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置物盒裡，道：「這裡面還有四萬元，我拿走了屬於我的，剩下的還給你，密碼是你手機的后六位數。另外，你的項鏈我會儘快找回來的。」說著，轉身下車。
「等等！」孟瑤驚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哲淡淡一笑道：「奧拓車是花了6萬多買的，給你打個折，免個零頭，多餘的不屬於我。」
孟瑤對馬哲的行為另眼相看，她沒有勉強，因為她知道男人是需要自尊的。道：「那在醫院的開銷呢？」
「算了吧，其實也沒多少。」說著，邁步下了車。
孟瑤把車停好下車，看著馬哲站在馬路邊沖著自己微笑，心裡不是滋味。待她闊步走到大廈門口猛然回頭，馬哲依舊在那裡站著，依舊是那純真而帥氣的笑容。
孟瑤足足與馬哲對視了十幾秒，掏出手機快速發了條微信。
馬哲聽到手機滴滴響后，掏出來一看是孟瑤的，上面寫著：「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謝謝你。」
馬哲沒有回信，而是揮舞著雙臂，然後緩緩轉身，邁著流星步沿著街巷向前走去。不一會兒，淹沒在人群中。
而孟瑤就在門口站著，努力地踮著腳尖尋找馬哲的身影。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在翹首什麼。
就這樣結束了嗎？
馬哲沒有回家，而是來到曾經熟悉的城牆根下。令他遺憾的是，唱秦腔的老伯並沒有出現。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他多麼想努力尋找曾經的記憶，哪怕是一個夢，都是心底珍藏的秘密。
這天下午，馬哲就在這裡坐著，一直到天黑才戀戀不捨回到了家。
到了樓底下，他習慣性地抬頭仰望，這也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儘管已經知道趙雅不會回來了，可這個習慣一時間無法改變。
令他驚奇的是，家裡的燈居然亮了。
這次又是誰？
上次是孟瑤，是因為她拿了他的鑰匙，讓他空歡喜一場。
母親有鑰匙，可這個點不可能來啊，即便要來會提前給他打電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趙雅回來了。
她這次又做什麼？屬於她的東西都拿走了，難道她回心轉意了？
帶著一連串疑問，馬哲憂心忡忡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