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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卷?第二十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布置簡單的房間裏,紅發女子坐在床榻的邊緣處,看著床榻上麵色發灰、嘴唇發紫已然毒發身亡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堅定神色。步驚鴻不時地看向門口,那樣子好似在等待什麽人。


  湛藍的天空上宛若流星一般劃過一藍一白兩道不甚明顯的流光。一藍一白的兩道流光剛剛劃過天空,就有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鳶兒,我是啟瑜,我和庭謙進來了啊!”


  門被推開,白色頭發的周啟瑜和冰藍色頭發的宋庭謙一前一後地走進房間。當琥珀色的眸子看到坐在床榻邊的女子,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鳶兒你怎麽了,你的元神怎麽會有潰散的跡象!”站在一旁的宋庭謙也看出了允鳶的不對勁,一貫冰冷的臉上竟露出關切的神色。


  “咳咳咳……無妨,受了點傷而已,不礙事的……”身為病人的步驚鴻反倒安慰起別人來了。


  “不礙事?不礙事的話鳶兒你的元神怎麽會呈現出潰散的跡象!我不信!”周啟瑜上前一步,抓過允鳶的手腕就替她把起脈來。“怎麽會這樣!”周啟瑜的臉上呈現出崩潰的神色,他沒有想到他剛剛與允鳶重逢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這叫他如何承受!看著自己喜歡了上萬年的人死去,這簡直就是在痛苦中煎熬!

  宋庭謙看到周啟瑜如此,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了從未出現過的絕望的神色。允鳶看著二人,想要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我叫你們二人來,是想讓你們二人幫我照顧一下他。”允鳶看著躺在床上一身黑衣的男子,神色不變地說道。


  周啟瑜順著允鳶的目光看過去,毫無例外地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蘇慕言,他挑了挑眉道:“他已經死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似地,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看向坐在床邊的允鳶:“你不會想要去地府吧。”


  允鳶並沒有回答周啟瑜的問題,目光好像定在了蘇慕言的身上,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說道:“啟瑜,你知道麽,他其實就是他的轉世。”


  “你是說,他是瑜軒?”周啟瑜一驚,他當然知道允鳶的第二個“他”指的是誰,當年那個奮不顧身、以凡人之軀替允鳶擋下雷劫的瑜軒他略有耳聞。當年允鳶年少貪玩,偷偷離開天庭溜到凡間,意外認識了在亂世中以賣藥草為生的瑜軒。二人日久生情,然而當時的軒轅大帝發現他的女兒私自下凡並且愛上一個凡夫俗子的時候,異常震怒,當即令雷公電母降下天雷懲罰私自下凡的允鳶。知道允鳶真實身份的瑜軒依舊不忍心看著摯愛的人承受如此痛苦,當即撲到允鳶的身上替她擋下了所有的天雷,縱使已然斷氣卻依舊緊緊地護住允鳶。自此,瑜軒的死成為了返回天庭的允鳶心頭上的一塊心病。如今瑜軒的轉世蘇慕言出現在允鳶的麵前,已然塵封多時的往事再度浮現在她的眼前,這叫她如何放得下?


  “好,你去地府吧,我和庭謙會看好他的。”周啟瑜知道允鳶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於是應下了允鳶的要求,“地府陰氣太重,隻有你能進去,所以……盡快回來,別讓我們擔心……”


  允鳶站了起來,看著周啟瑜和宋庭謙的目光逐漸變得深不可測,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允鳶向院子裏走去,地麵在她紅色靈力的驅使下漸漸地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座門戶暴露在空氣中,一股濃鬱的死亡氣息迅速地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當允鳶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戶之後時周啟瑜也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坐到了床榻邊,看著躺在床上、一身黑色勁裝的蘇慕言,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命好,火鳳王就算冒著元神徹底潰散的風險也要把你從地府救回來,現在冰王、虎王兩個人看著你一個,幫你保護肉身。這天下放眼望去能受到這種待遇的人可是沒有幾個啊。”


  宋庭謙好似沒有聽到周啟瑜說的話一般,自顧地走到床邊,手腕一翻,一道冰藍色的靈力直直地注入蘇慕言體內。過了一會宋庭謙才收回手,周啟瑜伸手一探,觸及到的是冰冷的肌膚。


  “如此甚好,庭謙你的法力不會讓他的肉身腐爛,這樣也方便他還陽。”周啟瑜呼出一口氣,他剛剛還在想能控製草木的他如何才能讓蘇慕言的肉身保持不腐,現在好了,宋庭謙直接解決了他的難題。


  宋庭謙還是沒有說話,在房間裏找了個凳子坐下,靜靜地等著允鳶的歸來。周啟瑜一揮手,在房間的周圍布了一道結界,可以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在黑漆漆的陰曹地府裏,無數的鬼魂在嘶喊著、叫囂著。黑無常、白無常二人被閻王派出去收集剛剛陽壽已盡的魂魄,而這一行鬼魂在黑白無常的帶領下走完了通往陰間的黃泉路,他們隻要通過忘川河上方的橋後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閻王殿了。而就在他們要踏上忘川河上方的橋的時候,黑白無常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種非常害怕但又令他們非常敬佩的感覺。黑白無常向後看去,眼睛立時就瞪得老大——遠處,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緩緩地沿著黃泉路朝這邊走來。陰曹地府是世間陰氣最重的地方,然而這個身著繡著金色龍鳳的白袍女子卻不受陰氣的幹擾,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聖潔溫和的氣息。明明是女子,卻有著身處高位的帝王威壓,眉眼間不怒自威的神情與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聖潔溫和的氣息有些矛盾,卻又是那般地和諧,讓人有一種情不自禁地想要朝她膜拜的感覺。


  “跪下!快跪下!”黑白無常看清了女子的容貌,頓時就被嚇得不輕。好端端地四大神獸之首的允鳶殿下怎麽會來陰間?


  “無常大哥,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是誰啊?她為什麽沒有人帶領啊?她又為什沒有戴枷鎖啊?她是孤魂野鬼麽?”就在剛剛,黑無常身後的一個年輕的鬼魂也看清了那個女子的容貌。這也是那個年輕的鬼魂此刻纏著額頭快要貼到地麵的黑無常不斷問問題的原因。那個鬼魂雖然已經跪下,但依舊若無其事地打量四周。


  “閉嘴!”黑無常感覺到允鳶的氣息越來越近,怒不可遏地喝到,“趕緊擺出跟我一摸一樣的姿勢!”說到後一句的時候,黑無常的聲音都已經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因為他感覺到那股帝王的威壓越來越強,壓得他大氣都不敢出了。這個小子,說允鳶殿下是孤魂野鬼?他是想要灰飛煙滅麽,那別拉上他呀!


  黑無常看到了鑲著金色邊的白色衣角停在了自己的麵前,感覺到允鳶冰冷銳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身體除了顫抖就是顫抖,再無其他動作。


  “殿……殿下,這,這是小的們剛剛從……從陽間帶回來的魂……魂魄……無,無意衝撞了殿下,還……還請殿下贖罪……”黑無常害怕得語不成句,身體更是顫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無妨,它不懂規矩實屬正常。既已是衝撞本帝,那便不得不罰,讓它投胎時走木橋吧。”允鳶淡淡的卻又帶著強大威壓的聲音從黑無常的頭頂傳到他的耳朵裏。允鳶說完便踏上了忘川河上通往閻王殿的橋,從頭至尾她都沒有看過一眼那個出言頂撞她的鬼魂,隻一句話便決定了他的下輩子。


  “是。”黑無常感覺到允鳶走了,身上壓力頓減。允鳶殿下以前雖然來過地府,但他們這些無名小卒從來沒有與殿下接觸過,更不要說如今日一般與殿下說話了,也難怪他會嚇成那樣。


  “無常大哥,她是誰啊?你為什叫她殿下?她又為什麽自稱本帝啊?”那個曾出言衝撞允鳶的鬼魂不吸取教訓,仍舊在喋喋不休地問著。


  “讓它走竹橋。”黑無常還未開口,允鳶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就從他們麵前的橋上傳了過來。


  “是。”黑無常應下後,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鬼魂,而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懵懂無知的它恐怕還不知道自己下輩子要投胎成為牲畜,唉,誰叫它妄自議論允鳶殿下呢。


  “是生魂的味道……我好久沒有吃到生魂了……”一個惡靈從忘川河上飄起,叫囂著撲向站在橋中間的允鳶。


  “殿下,小心!”白無常看到這一幕,當即大聲地向允鳶喊道。忘川河中的惡靈是自上古時期就積攢下來的,異常凶惡,當初諸神為了鎮壓這些惡靈亦是為了能夠讓死去的魂魄能夠進入輪回才共同建造了地府。然而時日已久,當初的封印諸多惡靈已有了一道裂縫,一些惡靈從那個裂縫中竄了出來在忘川河的上方飄蕩。


  允鳶身體動都沒動,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撲向她的惡靈。血紅色的眼眸一緊,一道金光在血紅色的眸子中一閃而逝,那個惡靈當即就化成了飛灰,還未落入忘川河中就已消失不見。


  “這……”那個言語上衝撞過允鳶的鬼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已經不能用心驚膽顫來形容它此刻的心情。它不知道如果它剛剛惹怒了她,那它的下場會不會就如那個惡靈一樣?

  黑無常好似聽到了鬼魂內心的言語,回頭對正發呆的鬼魂說道:“殿下並沒有發怒。好好看著吧,看看得罪殿下的後果。”說完就轉回了頭,再度看向那個站在橋上紅發的白衣女子。


  允鳶殺掉一個惡靈的舉動,引來了逃出封印的惡靈們的圍攻。此刻,那些逃出封印的惡靈都放棄了攻擊其他鬼魂的念頭,轉而將目標放在了那個站在橋上、一塵不染的白衣女子身上。黑白無常見此情景,二人顯然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因為他們知道那些惡靈根本傷害不到他們的允鳶殿下,準確的說那些惡靈連允鳶殿下的衣角可能都碰不到就已經被他們的殿下殺了。


  就在那些惡靈即將將允鳶包成一個灰色的核的時候,允鳶的身上突然爆發出強烈而又刺眼的血紅色光芒。血紅色的光芒直衝地府的頂端,形成一個光柱,而後才慢慢地向外擴散開去。在地府裏的諸多鬼魂被這血紅色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地府的上空——


  “不自量力!”


  當鬼魂們再度睜眼的時候,哪裏還有惡靈的影子。忘川河內的血色河水突然翻起巨浪,允鳶知道,那是被封印在忘川河內的惡靈想要掙封印的枷鎖來向她複仇。允鳶的嘴角綻開一抹冷笑,目光宛如一口古井,愈發地深不可測。允鳶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按住了額前的元神印記,霎時允鳶的額頭就爆出了大片無比璀璨的金色的光。當金光全部化作金色的霧籠罩在忘川河上方的時候,允鳶的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到了所有鬼魂以及在地府中屈指可數的仙的耳中——


  “無知的上古惡靈啊,被封印卻尤自不知悔改,今吾以軒轅大帝公孫允鳶之名封印爾等,望爾等好生悔過!”


  伴隨著允鳶的話語,忘川河的河麵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的正中間有一柄樣式古老的劍的虛影,而那把劍的真身正是那柄震懾數界的軒轅劍。


  當金色的霧不再遮擋著諸位鬼魂以及地府中屈指可數的仙的視線的時候,法陣已將惡靈徹底鎮壓在了法陣底下,一切歸於平靜。允鳶默默地伸出手,悄悄地拭去了嘴角的血跡,她知道她此刻元神潰散的跡象較之先前已更加地明顯。時間不多了,就算她能等氣息平複但蘇慕言等不了,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一定要趕在日出之前將蘇慕言的魂魄帶回去。


  “這就是洪荒時期與上古時期的實力差距啊!”白無常感慨道。


  其實人們所說的古時候其實分為三個時期——洪荒時期、太古時期以及上古時期。每兩個時期之間無論神、魔、妖之間的實力差距就如一個大人和一個四歲小孩之間的實力差距。隻是一個時期實力便會相差這麽多,更不要說洪荒時期和上古時期之間的差距了,後者在前者的麵前簡直就是宛如螻蟻般的存在,微不足道。


  允鳶一刻也不作停留,當即身影一閃,瞬間便出現在了閻王殿內。允鳶看都不看坐在高位身軀宛如山嶽般的閻王,淡淡地道:“閻王,你打算和本帝這麽說話?”語氣裏不僅帶著強大的帝王級威壓,還帶著微微的怒意。允鳶討厭仰著頭看人,因為在那樣的情形下她會被人誤解成是弱小的那一方,她討厭這種感覺。


  坐在主位上的閻王看到突然出現在大殿內的允鳶本就嚇了一大跳,又聽到允鳶說了這麽一句帶著怒意的話語,頓時就冷汗連連地從主位上走了下來,而那如山嶽般龐大的身軀在走下主位的同時越變越小直至如一個正常人一般。


  “殿下,請上座。”閻王走到允鳶麵前,彎著腰恭敬地說道。閻王那樣子哪有平日裏威風凜凜的樣子?


  “閻王,你要知道本帝來冥界不是為了幫你加固封印,而是有正是要辦。”允鳶緩步走向大殿的主位,清冷但包含著帝王級威壓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是,小王知道。”閻王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冷汗。他眼前的這位主的實力增長得實在是太快了,竟隱隱有成為最強大的帝君的跡象,還有,這位是什麽時候繼承軒轅大帝之位的?上頭怎麽沒有通知他?

  “聽說你們曾經收過一個名為蘇慕言的魂魄?”允鳶高坐在主位上,手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豐盈白皙的手指有規律地輕輕敲擊著扶手,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閻王聽到允鳶問話,趕忙給一旁的判官使了個眼色。那站在小書桌後的秉筆判官在收到閻王的眼色後當即派人出去將蘇慕言帶上大殿,隨即自己刷刷刷地翻起堆在桌子上的卷宗。判官在找到寫著蘇慕言的那一行後,朝閻王略微地點了點頭,轉身便將手中的卷宗恭敬有加地呈給了坐在主位上的允鳶。


  不多時,蘇慕言就被人帶了進來。蘇慕言一進大殿就看到了站在大殿裏的閻王,不由地一驚,他不知道是何人來了竟使得閻王站在大殿之中。


  “還不來拜見允鳶殿下?”閻王看到蘇慕言一進大殿就愣在那裏,立時就出聲提醒。


  允鳶?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裏聽過。已化作魂魄的蘇慕言聽到閻王說的話,心頭頓時就閃過一絲疑惑。但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留給蘇慕言思考,因為他知道他需要向那個此刻坐在大殿主位上的人行禮。


  “免了。”清冷的聲音及時地阻止了蘇慕言準備行禮的動作。


  蘇慕言聽到熟悉的聲音,突然抬起頭,目光與坐在主位上的人的目光直直地對上,在那一瞬間激動、驚訝、疑惑同時湧上心頭。蘇慕言雖沒有見過那個人的真實麵目,但是那個人的聲音他是非常熟悉的,他一定不會認錯的!


  “你……是步驚鴻?”蘇慕言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帶上了一絲顫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坐在主位上的允鳶輕輕地點了點頭,眼底似是染上了笑意。允鳶揮手打斷了想要開口的閻王,淡淡地說道:“這個蘇慕言,本帝要將他帶回陽間。”


  “殿下,這……”閻王有些為難地說道,畢竟蘇慕言的陽壽已盡再回到陽間已是違反了天規,他這是左右為難啊。


  “嗯?”允鳶語氣裏大有“你敢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我就掐死你”的意思,“你在質疑本帝?”


  “沒……沒有……”站在大殿中的閻王明顯地感覺到在他出聲意圖勸解允鳶的時候,允鳶身上散發出的帝王威壓頓時就暴漲了幾倍,瞬間便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閻王,你莫忘了本帝的身份。當本帝成為軒轅大帝的那一刻,本帝就已不受任何約束,以本帝的實力要救一個陽壽已盡的人,恐怕不是什麽難事吧?”允鳶從主位上走了下來,一步步地逼近閻王,“你應該很清楚蘇慕言的前世瑜軒與本帝的關係,那麽你就該知道如何去做。還有,不要把本帝的身份透露給任何人,否則……”允鳶的嘴角輕輕地勾了勾,笑容逐漸變得陰冷。


  “走吧。”允鳶走到蘇慕言的麵前,伸出帶著暖意的手輕輕地牽起蘇慕言向外走去。蘇慕言怔怔地看著相牽的手,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他的心頭,他不明白允鳶為何能夠抓住已化為魂魄的他,而且在恢複了前世記憶之後的他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惑著——我,到底是誰?

  當天際微微的泛起亮光的時候,那座散發著濃鬱的死亡氣息的門戶再度打開。允鳶在走出那座門戶的同時,身上光芒一閃,原本繡著金色龍鳳的白色長袍瞬間就變成了月牙白的裙裝。允鳶推開門的輕微聲響使得原本坐在房間裏的二人迅速地站了起來,周啟瑜看到允鳶的元神潰散得更加明顯的時候,當即便跳了起來,一臉緊張地說道:“鳶兒,你怎麽了?”


  “我沒事,不過是多消耗了點靈力罷了。”允鳶朝二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後勉強地露出一抹笑容,“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麽?”話音剛落,手腕一翻,允鳶的手心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玉瓶。允鳶輕輕地將瓶塞擰開,隻見一縷灰色的光從瓶中飄出直接朝躺在床上的蘇慕言的肉身飛去。允鳶並沒有收回拿著白玉瓶的手,看著雪白手腕的血紅色眸子中突然一道幾不可察的金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即允鳶的手腕上就多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周啟瑜與宋庭謙二人雖早就知道允鳶會這麽做,但是看到這一幕時心,仍舊是揪了起來。隻見允鳶將正在流著殷紅鮮血的手腕輕輕放在蘇慕言的唇瓣上,允鳶將蘇慕言的頭用枕頭稍微墊高了些,以便他更好地喝下她的血液。


  “不要讓阿晅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我不想讓他再受傷一次,畢竟我的死期也就在這幾天了……”允鳶如銀鈴般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她好似在談論別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生死。允鳶看著蘇慕言的眼睛溫柔得仿佛能溺出水一般,周啟瑜清楚地知道他的鳶兒不是在看蘇慕言,而是透過蘇慕言在看著那個令她日思夜想的人。周啟瑜不禁在想,何時他的鳶兒能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呢?周啟瑜為自己幼稚的想法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要有阿晅在他的鳶兒的心裏就永遠不會有她,更何況鳶兒她……時日已經不多了……


  “我會對外宣稱是我師父藥王救活的蘇慕言,至於我師父那邊我會和他老人家事先說好的……”允鳶收回了放在蘇慕言唇瓣上的手腕,平淡無波的聲音再度在室內響起。


  周啟瑜明白允鳶想要盡可能地抹去她在邊關的痕跡,但是這事哪有那麽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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