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馬長風忽然發現了什麼，兩隻眼睛盯著坤子跟秦保田兩人來迴轉悠。
「馬局，這麼看著我們幹嗎？」秦保田讓馬長風看得發怵。
「你們兩個小子是在點我的穴是吧？」馬長風一副識破了兩人詭計的表情看著他們。
「不明白馬局在說什麼。」坤子裝著糊塗的笑道。
「不用繞彎子了，我何嘗不想出出這口惡氣！他娘的一個破幫會就了不起了？竟然連我堂堂的暴力機關首腦都不放在眼裡！」馬長風長長的吐了口煙。
「就是呀，那要是見了平頭百姓，還不知道得飛揚跋扈成什麼樣子了呢！當著秦隊的面，那小子就敢拔槍頂我腦袋，那你說要是在大街上對普通百姓呢？這幫人肯定有著背景，就是不知道馬局能不能扛得過去了。其實我建議馬局還是小心為妙，打不著皮狐卻惹一身騷就不值得了。」坤子同樣也是激將，但與秦保田的方式方法大不相同。
「呵呵，這次要是不讓他們吃點兒苦頭就輕鬆過關了，那才會讓他們小瞧了咱呢。小秦，不是我怕事兒，我只是不想讓人抓到你們什麼把柄到時候脫不了身。現在就去審吧，好好跟那幾個受了他們氣的民警商量一下，爭取效果。我就不過去了，困壞了，我就在這辦公室里眯一會兒。」
說完，馬長風朝著秦保田與坤子擺了擺手讓他們工作去。
坤子跟著秦保田出來了。
「老大是不是這就算是同意了？」坤子問。
「你還想等著他說出來？」秦保田一時興奮得不行。他讓坤子自己先找個地方跟吳晶晶休息一下，自己去招集突審的民警了。
現在要讓坤子跟吳晶晶回去睡覺，還真沒意思，就算是在公安局裡眯上一會兒，也比在家裡有意思。
秦保田找了一部分他認為可靠的警員一番商量之後，就分頭去了審訊室。秦保田專門負責賀宏達。
一進了審訊室之後，秦保田就對那個民警說：「檢查一下監控還管不管用，到時候別讓他自殺了反倒誣賴到我們身上。」
那民警鼓搗了一陣之後對秦保田說：「秦隊，監控壞了。不知道什麼原因。」
「這麼巧？真是倒霉。算了吧。」於是正襟危坐的開始了審訊。
面對秦保田，賀宏達一副輕鬆表情不說，同時還以非常輕蔑的眼神看著秦保田。那種眼神很刺激人。
「賀宏達，你光說你的兩個兄弟讓我們抓了，你那兩兄弟穿的是什麼衣服，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秦保田雖然正襟危坐，卻語言和善，至少沒有那種要打殺威棒的意思。尤其是秦保田這番話，讓賀宏達一時間竟然有些摸不著底兒了，心說，秦保田這是什麼意思？而且馬長風也沒有出面，是不是要和解了？如果那樣的話，有些事情可就是如實說了，不然的話，就對不起號來了。
「秦隊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給我下套兒吧？」賀宏達半信半疑的收斂了囂張的表情問道。
「那你說我是什麼意思？今晚你可把我們馬局給氣著了，這事兒吧，說大就大，說小就小。畢竟被綁架的當事人沒事兒。但要是真的追究起來，你那兩個人肯定要牽扯到你賀宏達了。如果我們抓的那兩個人不是你們玉龍幫的，那這事兒你就不要過問了，我們還得繼續破案子，這線索也就算是機密了。不過只有一次機會，你可想好了，別蒙我。說不對，不是你的人，我們馬局是堅決不會放人的。」
秦保田的話，更讓賀宏達猜不透了，現在他開始權衡，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另外幾組，也進行著同樣的辦法在對玉龍幫的人進行審問。
賀宏達的幾大金剛也不都是好腦子，多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經不住秦保田的人精心設計的這套審訊方案，所以不多會兒就交待了那兩個人的體貌特徵與名字等信息。而且四個人的話已經吻合在了一起。
但賀宏達這邊卻一直在堅持著，猶豫著，能做到玉龍幫的老大，賀宏達自然有些頭腦，儘管秦保田這般設套兒，他也沒有立即跳進去，他一直在試探秦保田。
「賀宏達，我不是說你，竟然跟坤子作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呀。誰給你出的這餿主意？」秦保田撇了撇嘴，頗有深意的說。看著賀宏達緊盯著秦保田嘴裡的煙，秦保田也拿了一根給他點上。
深吸了幾口之後，猶豫再三，他才說，「一切都怪那個劉曉勇，說是坤子謀害了他義父，讓我們玉龍幫出面幫他一個忙。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坤子，又不是綁架勒索，這個應該不是什麼大罪吧？」
秦保田沒回答這個問題，卻接著問道：「你派了多少人去？砸雲遮月歌廳的人可不少呀。」
「二……二十幾個。」賀宏達猶豫不定的伸出了兩個指頭。「秦隊，能不能給求個情，讓馬局長法外開恩呀？」
「那你也得有個好態度，什麼都不交待的話，馬局長會生氣的。那誰也救不了你。」
另一頭，在民警們的「土辦法」下面，很快就交待了今晚行動的全部計劃。而賀宏達這邊被秦保田引著慢慢的說出了賀宏達自以為不會對自己多麼不利的案情，幾個方面正好相互印證。
第二天馬長風剛剛上班，就接到了市公安機關的電話，明確要求，賀宏達案要按屬地原則立案偵察，案件馬上移交建縣公安機關。
馬長風怎麼也沒有想到，建縣公安局竟然這麼快而且這麼大膽向市公安局提出了這樣的無禮要求。他馬上把秦保田叫到了辦公室。
看到馬長風表情異樣，秦保田非常敏銳的猜到出現了問題。
「建縣那邊來人了吧？」這是撐破了秦保田的腦袋而想到的問題。
「要只是建縣那邊來人的話，這事兒倒好辦了，上邊來指示了。」馬長風喘著粗氣道。
「不會是要咱們把案子移交過去吧？這也太扯了！憑什麼？」秦保田更是憤憤不平。因為這樣一來，昨天夜裡忙活了半宿的事情全都白搭了。
「上頭的理由很充分，考慮到我們是當事人一方，應該迴避。」馬長風覺得更憋屈，只能狠狠的吸他的煙。
「可我們可以不管他們干擾執法的案子，只追究綁架案可以了吧？案子是從我們飲馬縣發生的，就算是從屬地原則辦案，那也是我們的管轄好不好？」秦保田振振有詞。
「你跟上級說去！」馬長風白了秦保田一眼，官大一級壓死人，馬長風當然早就考慮到了這一層，可是，市級公安機關更有理由，案子已經死人了，而且又是死是建縣人，還是由建縣來處理更公平客觀一些。
既是上頭的指示，那就不能違抗。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保存昨天夜裡突審得到的嫌疑人供詞。這可是第一手資料，一旦到了建縣那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呢。
「那我們審問出來的口供怎麼辦？」秦保田問。他可不敢自己作什麼決定。
「我們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能另作一份送給他們不成？」馬長風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我們也得複印幾份存檔，如果到時候建縣公安不按法律辦事，我們就可以揭他們的老底兒！」秦保田氣得也民牙根痒痒。
「我們也只能如此了，不給原件，人家是不會答應的。他姐姐的！」馬長風這次也覺得很窩囊，自己被黑幫頭子氣壞了不說，剛想出一口惡氣，現在卻又讓上級給壓了下來，現在他愈發意識到，要真正跟一個黑幫作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時強不是在自己的管轄之下的話，恐怕也難收拾他的。
按照馬長風的指示，秦保田立即去複印昨天夜裡所有的口供。
一切剛剛做完，四輛警車駛進了飲馬縣公安局。
車上下來的，是還是昨天晚上出面的那位副局長羅非。
馬長風憋氣，沒有出辦公室迎接，羅非只好拿著公文來到了馬長風的辦公室。
「馬局長，不好意思呀，這又來相擾了，呵呵，沒辦法呀，公差。」隨即羅非將那一紙公文放到了馬長風的辦公桌上。「馬局長，想必你也早就接到市局的電話了吧？如果你們準備的差不多了，那我們這就把人帶走了。」羅非完全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副低三下四的樣子，不請自坐到了長條沙發上，兩手扶著那沙發扶手，不免有幾分得意，而看著羅非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卻讓馬長風憋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馬長風還是按照規矩拿起了那份公文，仔細的看了一遍。
「走吧。」馬長風既沒有敬煙，也沒有泡茶，直接例行公務。
打開了一個車庫，裡面停著三具屍體。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人在你這兒呆了一夜，怎麼就死了？」羅非一看到車庫裡停著的三具屍體，立即捂著鼻子後退出來。
「羅副局長，做了那麼多年的公安，不會沒見過死屍吧？你這警銜是怎麼混的？」馬長風鄙夷不屑的瞥了羅非一眼，「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在這呆了一夜人就死了？昨晚早就死了的。」
「那兇手是誰？」羅非立即敏感的反應過來。因為看那衣服就知道是玉龍幫的人。
「什麼叫兇手是誰？三個綁匪讓當事人正當防衛了。看來羅副局長這許多概念都沒有弄清楚呀。抬到你們車上吧。」馬長風揮了揮手說。
「那殺死他們的人總得有個姓名吧？」
「那兩個是我殺死的，劉曉勇是在持槍襲警的時候被警察擊斃的。」羅非正在疑惑的時候，坤子已經帶著吳晶晶從辦公樓上下來。他大聲的向羅非說。
羅非上下打量著坤子，的確這個人就是昨天晚上的當事兒。當時坤子的神氣樣也曾經讓這個羅非心裡很是不暢快過一陣。
「人是我殺的，與坤子無關。」
吳晶晶話音剛落，就讓坤子啪的扇了一巴掌：「想逞英雄是吧，那你先去練練手上的勁兒我看看？」
吳晶晶被坤子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了，但他很快就醒悟過來，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坤子不讓她承認，就是不想讓她牽扯進來。
「那兩個人的確是我殺的，一個是我用石頭砸死的，另一個是我從地上摸起他們殺我的砍刀砍死的，當時他們可是想要我們兩個的命，我沒有辦法，只能防衛了。」
「這個是不是正當防衛，那也得調查清楚了才能定論，不是你自己說了就算的。所以，他我們也得帶走。你就是被綁架的人吧？也得一起協助我們調查。」羅非毫不客氣非常硬氣的說。
「羅副局長，劉曉勇是我跟幾個警察同志擊斃的，是不是我們也得接受你們的調查？」秦保田一聽，坤子這是不是正當防衛到了建縣那邊還得兩說著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於是氣乎乎的上前質問羅非。
「秦隊，不要意氣用事，既然有那麼多人證明是死者持槍襲警被你們擊斃的，可以免於調查了，但是坤子不行，他不但是當事人，而且還殺了人，至於是什麼性質，我們必須調查審訊之後才能有結論。」
「馬局，放心吧，我想，就是到了建縣，他們也會依法辦案的。」坤子不想讓馬長風為了自己的事情而為難，更何況，坤子也懂得一點兒程序上的事情，既然案子移交到建縣了，那作為當事人，他是必須走這個程序的。
「你說的對，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將三具屍體放到了車上之後，羅非竟然要求坤子坐到放屍體的那輛車上去。
「羅副局長，你也太過分了吧？」馬長風看到這情形立即火了。
「馬局長，我們警力不夠，既要顧死人也得看著活人吧？萬一路上出點兒什麼事兒，我怎麼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他媽負不起這個責任你還跑來幹嗎？」馬長風直接衝上去就要揍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