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倒也是,如果方向真想害自己的話,她何必還呆在這裡而不帶著錄像離開?
但葛順平絕對不相信她是過來送肉給他吃的。這女人是毒藥無疑。
手裡拿著機子,葛順平在房間里踱了起來,然後忽然臉上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他這一笑,又讓本來非常得意的方向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乾爹,你笑什麼?」方向畢竟太年幼,憑她的閱歷與經驗,根本無法猜測葛順平此時的內心世界里到底藏著什麼鬼。
「如果不是我害怕麻煩的話,我今天甚至可以讓你把這東西拿走送給吳小軍的,他不是想抓我的把柄嗎?這個應該正好用得上。」
此時的葛順平好像是突然站到了制高點上,掌握了主動權,臉上的那份自信就說明了一切。這種自信在方向看來,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來自於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麼東西讓葛如此自信,方向說不上來。
「乾爹,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想——」
方向還想解釋什麼,而葛順平卻突然擺了擺手打斷了她。因為接下來說什麼,葛順平已經一清二楚。「這裡面的視頻是你跟吳小軍兩人自導自演的吧?」
方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葛順平輕蔑的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可能想不到,就算是你把這視頻帶出去了,我也有東西可以證明是你們陷害我的,到時候坐大牢的是你們,而不是我葛順平,你信不?」
葛順平冷靜的看著方向。她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的,可惜的是這個女孩沒走正道兒,被吳小軍這傢伙給利用了。葛順平心裡不免覺得有些惋惜。
葛順平之所以要這樣警告方向,那是因為他最終還是害怕這東西流了出去,即使將來可以證明他的清白,但這種視頻卻是毀人不倦的!別人還都好說,劉雪婷會怎麼看他?他如何繼續呆在縣委書記這個位子上幹下去?
所以,他想將這種醜事兒消滅在萌芽之中。
或許是受了葛順平的挑戰,方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撒向了四周,竟然查看起來:「乾爹這辦公室里裝了攝像頭?」
「邪不壓正,任何事情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我勸你們以後還是不要跟我搞這些小動作。」葛順平沒有正面回答方向的話。
「既然乾爹說得如此明白,那我也打開窗子說亮話吧,這的確是吳小軍的無奈之舉,只因最近老有人跟他作對,他也想找一個保護傘不是?如果在關鍵的時候乾爹能替我們說上句話,我們就可以不至於那麼被動了。而至於別的,絕對不會難為乾爹的。」方向只好向葛順平攤牌。
「像吳總這麼有實力的人物,有誰還敢跟他過不去?」葛順平明知故問。然後他坐回到了沙發上,而方向則非常自覺的站在他的對面,此時葛順平的氣勢已經壓過了她,讓她覺得不能再跟葛順平抗衡了。
於是方向就把坤子兩次打了吳小軍手下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倒是聽說你們吳總手下的人也不善呀,平時很是飛揚跋扈,而且,據我了解,那個許敬山好像還有逼著一名女老師下跪的情節,這事兒不是捏造的吧?給我倒杯水,那裡有茶。」葛順平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說。
方向很順從的取了茶倒了些許放進杯子里,又倒上水,走過來將杯子恭敬的遞到了葛順平的手上,這才借著機會坐到了葛順平的身邊。
「為人不能太囂張,人的地位再差,那也是有尊嚴的是不是?雖然那女老師有錯在先,但也不能做出那種欺人太甚的事情來吧?我就說,無道者,天自滅,像吳小軍這麼縱容手下的話,早晚是會吃大虧的。」葛順平想教訓吳小軍,卻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過鋒芒畢露了,在他看來,畢竟雙方還沒真正撕破臉。
許敬山這一節,方向還是聽吳小軍說過的,如果撇開他與吳小軍的關係,單獨站在她一個女孩子的角度上來看,許敬山絕對太過分了,如果這些人都這麼囂張,那老百姓還會有什麼活路?
「乾爹說的對,不過,依我對吳總的了解,他本人並不是那種人的,都是他手下那幫兄弟不著調,才毀了他的聲譽。」方向忍不住要替吳小軍說話。畢竟他們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兒子的錯,板子就會打到當爹的身上,這事兒他吳小軍能逃了責任才怪!你可以捎話回去給你們吳總,只要奉公守法,沒有人難為他,但如果胡作非為,別說是國法,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的。」這話葛順平說得很重,尤其是今天對他一個縣委書記做的這事情,就很不地道。
「乾爹好像對今天的事情很生氣呀?您能不能不這樣想?難道乾爹對方向就這麼不待見嗎?」方向好像很委屈的看著葛順平,甚至很小心的伸出了一隻手來抓住了葛順平的手,臉上是一副求饒的表情,又像是安慰。
俗話說,好漢不打告饒人,看方向那樣,他也不想太難為這樣一個女孩子,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年代,這麼好的女孩都被毀成了這樣,葛順平只感到痛心。
「你先把那視頻全部給我刪了!」葛順平沒有撥開方向的手,卻是下起了命令。方向倒也聽話,拿過了機子,將裡面的視頻全部刪掉,然後給葛順平檢查。
葛順平拿過了機子,也不客氣,剛才方向操作的時候他是認真學過了的,翻了一遍,果然沒有了,但他還不相信,說要把機子留下。
「那可是我的玩具呀乾爹。」方向撒嬌的努著嘴想要回機子來。
「吳小軍那麼有錢,你可以問他再要一個。」葛順平已經不相信方向,擔心她將視頻內容藏在了機子里別的什麼地方。作為一個官員,這種小心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寧願在方向面前先做一個小人以求自保。
「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惹您生氣了,可我有一件事情求您。」方向不敢把身子靠上去,她能感覺得出來,要是那樣的話,葛順平極有可能會狠狠的一把將她推開。雖然今天表現的很無恥,但無恥不等於沒有自尊。
「說吧。」葛順平看也不看她,端起杯子來呷了一口茶。
「以後我再來您辦公室,您不會拒我門外吧?」方向小心翼翼的看著葛順平,方向覺得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上的確有一些男人的味道。
「說實話,我還真不想再見到你。」一想到今天方向給自己施了毒招,他就對方向的美貌失去了興趣,總覺得這是一個極危險的女孩。
「我錯了,以後改還不行嗎?」方向兩手輕輕的拽著葛順平的胳膊,一副苦苦哀求的語氣。
就算是劉雪婷,也從來沒有這樣在他面前服過軟的。他是多麼的希望有一天,劉雪婷也能像方向這樣會討巧。讓他到現在都愜意的,只有上次劉雪婷臨走的時候在他臉上親了那一口。
「以後我們還是不見面的好呀!」葛順平不無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葛書記,其實這一次是我自告奮勇過來找您的,我崇拜您,想接近您,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承認,我是吳小軍的人,我從靈魂到肉體都被他的枷鎖禁錮著,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單獨來找您的話,他可能會活剝了我的,而有了這樣一個理由,我來見您,甚至跟您上床,都是順理成章的了,他吳小軍沒有任何的怨言,即使有,他也只能放在心裡。」方向低著頭,像是在說自己的心裡話。不過,葛順平已經無法判斷這個方向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不要再說什麼上床不上床的話,你都可以做我的女兒了。」葛順平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將身子靠到了沙發上。
「我——真的好崇拜您,我願意把我的靈魂跟身體體都交給您——」方向的聲音很低,很細,那種柔情讓葛順平心裡更加痛苦。
「不要說了!」葛順平的低吼打斷了方向的表白。
兩人沉默了一兩分鐘,葛順平依然痛苦的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方向看了看他,又小聲說:「什麼時候如果您想找個人說說話,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晚上我一般沒事兒的。」
葛順平沒有說話,也沒起來,方向從沙發上站起,只拿了自己的坤包朝門口走去。
拉開辦公室的門,方向看到了一個人影急閃進了秘書辦公室,她猜,那一定是張秘書在偷聽他們說話了。
方向剛剛下了樓梯,張秘書就急急的跑了過來,看見葛順平靠在沙發上,雙手扣在一起蓋著眼睛,便問道:「葛書記,您叫我?」
「剛才我跟方向談話的時候,有誰進來過?」葛順平拿開了手看著張秘書。
「沒有啊?」張秘書一時糊塗了,臉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你怎麼確定?」
「葛書記跟方向談話時,我一直在我辦公室門口看著的,沒有任何人經過這個門口。」張秘書非常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