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坤子沒有想到自己正猶豫的時候王翠花卻已經迎出了大門。他再也無法迴避她了。


  「現在看來只能睡在家裡了。」坤子無奈的說。


  「怎麼，怕我被你嬸兒看不上眼呀？」菲菲用身子碰了碰坤子，心裡卻漾起了無限的幸福，她哪裡知道坤子此時心裡的苦處呀。


  沒有等到坤子的回話，王翠花還站在那裡。「快進屋吧，外面冷著呢。」


  坤子還沒有動作，菲菲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快走吧，阿姨叫咱們了。」


  菲菲挽著坤子的胳膊朝王翠花走來。


  「阿姨好。」菲菲甜潤的稱呼並沒讓王翠花心裡有多幸福，看菲菲跟坤子那個熱乎勁兒，王翠花的心裡一陣陣的酸。


  「閨女，快進屋裡吧，外面冷。」王翠花的善良卻讓她依然微笑著跟夜風中的兩個年輕人說話。


  「我同學菲菲。」坤子簡單的介紹了一句，就帶著菲菲進了院子，直接朝北屋去了。


  王翠花跟在後面關了大門，卻還站在自己南屋的門口似乎想說什麼，可坤子卻已經把菲菲領到了屋裡關了門。在坤子將門關上的那一刻，王翠花的心裡也似乎突然之間被什麼搗了一下一樣。他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南屋。但她並沒有立即躺到床上去，而是站在那裡隔著窗子看北屋裡的情形。


  坤子打開了東邊的那一間，那是芳芳曾經睡過的地方，按說讓菲菲暫時睡在那裡就很合適，但不知為什麼，王翠花卻覺得有些彆扭，剛才她是想告訴坤子讓菲菲姑娘睡在她床上的，可話還沒有來得及說，人家兩人就進了北屋，把她一個人閃在了那裡。


  坤子給菲菲整理好了床鋪之後就要抽身回自己的大炕，菲菲卻雙手抱住了他。


  「你想把我一個人摞在這裡呀？幹嘛不跟我睡一床上？要不我到你那炕上去。」菲菲任性的不肯放開坤子。


  「別拿村裡人當你們城裡人似的，我嬸兒封建著呢。」坤子朝南屋努了努嘴提醒說。


  「再封建也不會反對自己的孩子跟女孩子好吧？」菲菲仰著臉似在期待著坤子的吻。


  「快睡吧，已經很晚了，缺少睡眠女孩子是會變醜的。」坤子刮著菲菲的小鼻子說。他喜歡菲菲，不但她長得好，說話也好聽，雖然說上高中的時候這個莫菲從來沒有注意過他，但他並不記恨，誰讓那時候自己太不出眾的。甚至菲菲後來的一切都沒有讓坤子改變過對她的好感。


  可是，現在菲菲這個樣子，他卻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激情。


  「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菲菲幽幽的說，手沒松，但勁兒已經沒了，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胡說什麼，要是那樣，我會帶你來嗎？」坤子雖然心裡有著對菲菲這個職業的鄙視，但他再傻也不會把實話說出來的。而這正是大多數女人容易犯的錯誤，她們總以為男人對自己說過的斬釘截鐵的話都是真的，發自肺腑的。


  「那——你幹嘛不吻我？」


  坤子的頭俯下來，象徵性的在她的芳唇上印了一下。


  「那時候我沒有注意到你，你心裡能不記恨我？」菲菲感覺到了坤子並不熱烈。


  「傻話，那時候你是小天鵝，而我只是一個癩蛤蟆，我只能幻想，怎麼會記恨你？菲菲，我得回屋睡了，祝你做個好夢。」


  她的手依然抓著坤子的手不想鬆開。


  「菲，我們高中三年，再加上大學幾年都沒有見面，不也都活得好好的嗎？來日方長，我們不差這一晚上。做個好夢。」坤子又俯下頭來在莫菲的額頭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手就從莫菲的手裡抽了出來。


  坤子也感覺到，這種硬抽，多多少少會對菲菲有點心理上的傷害，可是，反過來想一想，當時她對自己視而不見，豈不更是一種莫大的傷害嗎？與此相比，這點小小的傷害又算得了什麼。


  一回到自己的屋裡，坤子就打開了燈，目的就是讓王翠花看到，他沒有睡在莫菲的床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炕上。


  從那窗影上，王翠花就看到了坤子躺到炕上的過程，但她還是對剛才兩人在東屋裡卿卿我我的情景耿耿於懷的，女人就是這樣，如果她沒有親見，那也就罷了，而現在是讓她給看見了，心裡便有一種被噎的滋味兒。


  因為她希望坤子將來能成為她的女婿。


  王翠花並不相信坤子今天夜裡就一直睡在自己的炕上。所以，現在王翠花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睡意，她要看看，今夜坤子什麼時候會跑到那個女孩的床上去。


  不到兩分鐘，北面的兩間屋子裡都熄了燈，變得一片漆黑。可這讓王翠花心裡更加放不下了，多少男歡女愛的事情都是在黑夜裡進行的，坤子怎麼可能會一個人睡到天亮？剛才看到那女孩的時候，雖然是在黑夜裡，但借著天光，王翠花還是能夠感覺到坤子領回來的這個女「同學」是一個長相極不錯的女孩，坤子他能熬得住？

  坤子躺在炕上，心裡矛盾重重，同樣無法安靜下來，如果單就莫菲的模樣與氣質來說，那真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孩，可惜的是她走了這條道兒，可反過來想想，要不是莫菲走了這條道兒的話，或許他們兩人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了，哪還會有今晚這樣的艷遇？

  莫菲同樣也是心情複雜，在高中的時候，的確沒有留下對於坤子更多的印象，可今晚坤子的表現以及坤子與公安局長馬長風以及與武警中隊長梁康的關係，都讓菲菲對於坤子這個曾經默默無聞的男生有了近乎十分的神秘感。尤其是坤子竟然在她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的女孩面前把持得住，她就更加多出了幾分對坤子的興趣，她同樣是幾次想下床摸到坤子的炕上去，可一想到兩人的同學關係，女孩子心裡的那種自尊讓她幾次的衝動又被壓制了回去。


  王翠花從坤子躺下到後面的幾個小時里都沒有安定下來，她一次次的支愣了耳朵去聽北屋裡的動靜，但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她相信，只要兩人合了床，那就不可能悄無聲息。


  最後王翠花終於撐不動了自己的眼皮，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莫菲也撐不住自己的酒勁兒迷糊起來。


  直到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菲菲才醒了過來。但她發現自己依然是一個人睡在床上，而坤子還呼呼的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