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以出去走走嗎？」菲菲沒有回答坤子的問題。
「願意奉陪。」
於是菲菲跟時強打了聲招呼，時強擺了擺手，意思是不關他的事兒。坤子與莫菲一前一後出了娛樂中心來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在大樓前的廣場上，夜風習習，讓兩人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呀。」坤子感嘆了一聲。
莫菲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是不是一開始你就認出了我？」此時兩人已經保持了距離，有點兒像被人介紹的相親者。
「說實話，我是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之後才想到了你的，在那之前，我看都沒敢看你一眼。」
「認出我來之後，你一定非常意外吧？」
「不錯，相當意外。呵呵，在這種場合碰到老同學的概率應該是很小的了，可還是讓我們兩人碰上了，你說，是不是我們很有緣分呀？」坤子努力把氣氛弄得輕鬆一點。他主要是不想讓莫菲覺得尷尬。
「這也叫緣分？是不是覺得我很骯髒？特別是在認出我之後？」莫菲苦笑了一下，兩人繼續朝前走。
「呵呵，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在這個世上，誰敢說自己是乾淨的？他們那些人嗎？反正我是不敢說自己是乾淨的。」坤子說的是真心話，特別是聽莫菲說今年清明還去班主任的墳上獻花之後，他越發覺得這個莫菲是一個有良心的女孩。反正自己畢業之後，從來沒有看望過老師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心話，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謝什麼？我做什麼了值得你謝？我不過也是一個混蛋而已。」坤子剛開始的時候，的確覺得憑著莫菲的條件不應該做這個，可他轉而一想，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年頭，誰能幹凈得了？就是跟他一起大學畢業的女孩子，還不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跟甚至是靈魂嗎？那些看上去光鮮亮麗的所謂貴婦，背後哪一個又敢保證自己不曾做過那些齷齪的事情？或許，有的人不過就是立著牌坊的表子而已，倒不如莫菲這樣的女孩來得坦誠。
從與菲菲的交談中，坤子感覺到她這幾年似乎有過什麼波折，心裡並不痛快。
「不如找個地方喝一杯吧。」坤子提議說。
「那好呀，就算你今晚的付費了。」莫菲伸出手來挎住了坤子的胳膊，來到了馬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她自己是有車子的，就在樓前，但今晚她卻不想開，只想與坤子一醉方休。
上車之後，坤子馬上給秦剛發了一條簡訊，告訴他跟馬局他們說一聲，自己跟菲菲去喝茶去了，不要等他了。
馬長風聽秦剛說后，笑著對時強說：「這個坤子還真的是小色鬼呀，見了你的頭牌就陷進愛河裡去了。」
時強並無不悅，同樣笑道：「年輕人嘛，可以理解！」
上了計程車之後，坤子主動的摟住了莫菲的細腰。這要是在幾年前上高中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坤子一邊與莫菲耳鬢廝磨著，一邊內心裡不由的感慨起來。要是那時候這樣去摟人家的話，不被罵成癩蛤蟆臭流氓那才怪呢。
莫菲很溫馴的如一隻綿羊靠在了坤子的懷裡。司機師傅從後視鏡里看到了莫菲的那張臉，作為桃源谷的頭牌，應該有不少人認得菲菲的，更何況她早早就在飲馬縣出名了。而菲菲全然沒有在意，她只管把身子靠在坤子的身上，享受著這個身體健壯的昔日老同學。
車子在一家不大的酒吧門前停下。兩人進了酒吧，在角落裡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捆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喝這麼多啤酒可是會憋肚子的喲？」菲菲提醒說。
「白酒喝多了會上頭，還是啤酒舒服些。」坤子今晚為了表達意思，跟時強與梁康還有馬長風單獨喝了不少的白酒，到現在頭還有些脹。
兩人邊喝邊聊，很快一捆啤酒就下去了大半。從交談中得知，莫菲參加了那次模特兒大賽獲得了冠軍之後，參加了一次慶祝宴會，那天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喝醉了，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竟然是睡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里，然後發現，自己不再是女孩兒，而變成一個女人了。據莫菲自己說，那時候許多人都覺得她是一個不要臉的騷貨，可她自己卻是把貞操看得很重。她是很喜歡出風頭，希望通過展示自己的身材的美麗而獲得某些認可，從而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但她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就有一個陷阱在等著跟她一樣天真的姑娘們了。後來據菲菲了解，那次參加模特兒大賽的女孩一個都沒有逃，全部被搞到了贊助商們的床上去了。
那事發生之後，莫菲自殺的念頭都曾經有過，但是，她最終還是挺了過來，不過，從此之後，她再也逃不出那些人的控制了，因為她親眼看到了傷害她的人給她拍過的裸體照片，他們威脅她說，如果不聽他們的安排，今後這些照片就會隨時出現在公眾場合，還會傳到網路上去。
面對這些威脅，菲菲終於妥協了，她一步步越陷越深，終於成了某些人手中的玩物。
「這樣也不錯，可能他們並不覺得，其實他們也是我的玩物！」莫菲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眼神已經開始有幾分迷離。
大部分時間，都是莫菲在講述，而坤子只是一個傾聽者，他甚至連一句嘴都不插。
這時候從別處走過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他手裡端了一個杯子。
「這不是菲菲嗎？怎麼，也喜歡到這小酒吧里來體驗生活了？」這男人來到桌子旁邊自己拉了一隻凳子坐下，眼睛色色的盯著莫菲的胸口，毫無顧忌。
「華哥呀，今晚跟朋友一起出來坐坐，這位是坤哥。」菲菲向坐下來的男人介紹說。叫華哥的男子叫張華，是吳小軍的一個手下，也算一個小頭目，身上有點功夫，最近比較受吳小軍的器重，所以，見了菲菲之後，說起話來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底氣。
「什麼坤哥？我怎麼沒聽說過？」張華瞥了坤子一眼，愛理不理的樣子。
坤子沒有說話，但對於張華的態度，坤子心裡卻是很不爽。不過，既然是出來陪著菲菲散心的，而且馬長風也教導過他，僅僅拳頭硬是不能在江湖上立住腳的，得多結交朋友才行，所以坤子也不打算跟這個張華計較什麼了，只是一笑了之。
「這年頭真是河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呀。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稱大哥的嗎？」張華帶著幾分醉意，斜眼看著坤子質問道。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大哥，我只是一個農民。菲菲是我老同學，今晚陪她出來喝兩杯散散心。」坤子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怒火，臉上刻意裝出一副笑容。
「一個小農民也敢出來裝大？還陪菲菲，你他媽有什麼資格陪她？知道她是誰嗎？菲菲是桃源谷的頭牌！你他媽一個鄉巴佬還坐在這裡人模狗樣的！滾一邊去！」
「菲菲，這人是誰呀？」坤子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了。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平和一些，看著菲菲問道。
莫菲本來是不想看打架的，可她卻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想試探一下這個老同學的實力，別看他今晚是跟著馬局一起來的，可在道兒上混的人，哪一個不是跟這些要員們有個仨瓜倆棗兒的關係？要看誰有實力，那得看遇到事兒上的時候誰更強了。而且，如果坤子能夠敢於對這個張華出手的話，也可以打擊一下張華的氣焰，反過來，要是坤子吃了虧，那也只能證明他不具備出來混黑道兒的本事，也怨不得別人，也算是為她吃了坤子一嘴的腥精而雪恥了。
「這人不簡單哪，他可是吳老大手下的一員猛將。一般人惹不起的。」
「是嗎？」坤子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