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 孤醉樓裏看孤醉
第四十五回 - 孤醉樓裏看孤醉
好在孤星看著雖然是個閑人,不過管賬的本事真是讓人佩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城裏竟有不少生意都是孤星在打理,藍沁羽一直以為他就是個閑人。
不過幾日間,城中就出現了家氣派酒樓,有楊燁當主廚,孤醉親自幫忙造酒,加上藍沁羽開業那日完全的讓人白吃白喝,孤醉樓的名號立馬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自知自己也是閑人一個,藍沁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酒樓裏當起了個賣藝的。
二樓的樓梯上,她一身白衣抱著琴靠著邊上的柱子,彎彎的細眉下微垂著眼簾,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越發的誘人,未曾上妝,那柔美的麵容卻那樣清晰的美麗。
她的美,仿佛不該屬於這個塵世間,讓人留戀,移不開雙眼,卻又散發著讓人無法親近的高貴氣息,讓人猜測,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女子倒底是從哪來。
白沙下,她白皙的手臂若隱若現,纖細的手指在手中的琴弦上來回波動,醉人的曲聲纏繞在整個酒樓中,讓人陶醉的竟忘記了來意是酒,沉浸在她的琴聲中。
此曲雖美,卻似乎送未曾聽過,這女子彈的曲,竟和那些青樓藝女彈的截然不同,不知她究竟出自哪家,竟能彈奏出如此別致的樂曲。
“這小公主,看來可不止是個繡花枕頭那樣簡單。”
在她的琴聲中整個酒樓都很安靜,在樓上的雅間內,黑衣人戴著銀色麵具站在門邊,身旁的孤星,也讚同般的點了點頭,摸著胡子閉眼聆聽。
“她本就不簡單,主上,是你把人家想的太簡單了。”她小小年紀就城府頗深,又有一身絕活,彈琴比武都難不倒她,論治國領兵她更是有她自己與眾不同的主意,這樣的女子,眼前人竟將她說成是繡花枕頭,還真是讓人汗顏的很!
隻看她美如畫中人,叫人癡迷,卻又有誰知道,她美麗的外表之下竟又著一顆冷如寒冰的心,一個念頭,便可賦天下蒼生不得安寧。
雅間內,望著對麵抱著琴靜靜彈奏著的藍沁羽,炎毅冷冷的笑了笑:“或許,有一天咱們還是會與他為敵……”
“主上這又是何出此言?”孤星也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在他這個老人家眼中,那也不過是個無害的小丫頭罷了,隻是她的心思比別人細膩了些,也不知那是福還是禍。
“我倒覺得……她若能平凡點也好……”
他深知那種不平凡的痛苦,所以總渴望自己能平凡一次,哪怕隻有短暫的一天,也好過如今這樣隱藏著自己而活著,本以為這個世上沒有比自己更悲哀的人了,卻又讓他遇到了她……
酒樓的樓梯上,藍沁羽突然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琴聲才停下,卻突然闖進了一群手持大刀的官兵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嚇壞了那些從琴聲裏驚醒的客人。
那幫人一進門就囂張的開始砸東西,嘴裏更是不聽的叫罵著,領頭的軍官是一個刀疤臉,見站在樓梯上冷眼看著他們的藍沁羽,就想要走上樓梯去抓她,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給攔住了……
大廳中的顧客被這幫不請自來的官兵,嚇唬的隻顧得上連滾帶爬的逃走,不一會,原本還人挨著人的酒樓就變得空曠起來,藍沁羽卻依然還站在樓梯上,平靜的看那幫官兵把大門封死了,堵住了外麵想往裏瞧的人群。
“這位官爺,不知道小店有哪裏得罪您了?勞您這般對待?”孤醉一隻手還拎著酒壺,半醉不醉的站在藍沁羽身前,擋住了那一臉凶相的軍官。
藍沁羽站在孤醉身後,安靜的抱著琴,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人來鬧事一般。
隻見那軍官一把抓住一身酒氣的孤醉,竟拎著他的衣領凶巴巴的喝道:“把你這酒樓管事的給我喊來,老子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和聶大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搶生意!”
“哦?”藍沁羽低頭淺笑,似乎並不關心那被人用刀對著的孤醉:“不必找了,這掌櫃的就是我,這位大爺,不知小女子有何處得罪了你們,竟讓你們如此來鬧事?”
見說話的竟是一個弱女子,那軍官的語氣更加囂張起來:“我等今日就是來警告你這孤醉樓!凡事最好還是低調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當心你們的小命不保!”
說完,用力將孤醉摔在一邊,卻不料那原本醉醺醺的人,竟一個飛身越上了二樓的走廊,利落的轉身,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小丫頭,看來這些狗東西的來頭還不小。”
“老頭!你好大的膽子!!!”
那軍官被孤醉的話給氣的不輕,舉起刀來指向孤醉怒罵著,藍沁羽抱著琴後退了半步,看著那怒急了的軍官,揚起了唇角。
“孤醉前輩,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咱們攝政王府,不知道敢不敢得罪了這了不得的聶國師?”
二樓那,孤醉舉起手中酒壺,抬起頭來猛喝了一口。滿臉盡是陶醉的模樣:“有酒便醉,明日愁,待明日再愁……”
“說的好,來人,關門打狗!”長長的台階上,她輕輕拂袖,便有一個身影迅速的從身旁掠過,還未等那些堵在大門外的官兵看清,大門就被人從外頭關上。
大門外,孤刀扛著手裏的大刀,背倚著大門守在門外,讓圍觀的人都不由的後退了一些。
大門內,孤醉三下五除二,變把那幫官兵給打到在地,見這樣一個手無寸鐵還半醉不醒的老人,竟身手如此厲害,那零頭的軍官也露出了虛態。
舉著刀對著看起來是最柔弱無力的藍沁羽,顫顫的後退著:“誰都知道當今攝政王不過是個縮頭烏龜!朝政不理整日在外遊玩,我看你想編,好歹也得編個像樣的人物!”
“是嗎?那今天就讓小女子我來告訴你!今日是攝政王讓你死,所以誰也別想救得了你!”說完,她已講手中的琴拋出。
那看似柔弱的人,纖細的手裏卻不知何時握上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這丫頭,簡直就是在胡鬧!”孤星皺著眉頭欲從雅間走出,卻被身旁的人攔住了去路。
樓梯下的藍沁羽,已經利落的一招便將那軍官的刀擊落在地,反過來持著短刀在那人的刀疤臉上狠狠的劃過一刀。
那軍官早已嚇得沒有了來時的氣勢,麵色蒼白,恐懼的瞪著眼看著麵前那女子臉上詭異的笑容。
“孤醉還在那,他自會有分寸。”雅間這邊,炎毅放下了攔著孤星的手。
“主上!這丫頭打著您的名號,恐怕就打算是想鬧出人命來……”
“她若是真想殺人,可不見得會親自動手。”
那麵具中人,說的自信滿滿,孤星又摸了把長胡子,淡淡說了句:“也是。”
若她想,一招便可置人於死地,就像她殺死自己的親五哥那樣,不留餘地,哪裏還會這樣刻意留機會讓人閃躲。
果然,再看去時,藍沁羽已經停下了動作。
那軍官臉上那道不深的傷痕上,鮮紅的血液正緩緩的流下,醒目的讓人忽略了他額頭上布滿的汗水。
見他這副模樣,藍沁羽輕笑了一聲,將短刀又收回了袖中。
“丫頭,看來這聶大國師養的狗,也不過如此而已。”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好戲,孤醉閑閑的看著樓下,調侃了一句。
“你家主人,派你們幾個這樣無用的東西,就妄想來對付我孤醉摟嗎?”藍沁羽也不削的瞥了那嚇傻了的軍官一眼,斜起嘴角嘲笑起來。
“你們……可當真是攝政王的人?”那被藍沁羽嚇唬的兩腿都有些打顫的軍官,竟還不死心的看著麵前的藍沁羽問了一句。
藍沁羽根本懶得回答,轉過身,緩緩走上樓去:“孤刀,送客……”
“這位軍爺,勞煩告訴你家主人,若不怕與攝政王作對,我孤醉摟隨時歡迎他再派他的狗來鬧騰。”
見藍沁羽打算放人,孤醉也笑著交代了一句。
然後那扇緊閉的大門,又被人給無情的一腳踹開。
要說這轟人的本事,恐怕沒有人能比的過孤刀,這幫官兵可比不上這會兒進門來的孤刀,那幫倒在地上被孤刀踹醒的官兵,一個個都被孤刀威逼的落荒而逃。
光是他手裏的那把大刀,就把那些原本來勢洶洶的官兵給嚇跑了,那個來時還毫不囂張的領頭軍官,也被孤刀給拎著直接丟了出去。
而那上樓的人,卻直接走到了最偏僻的那間房門外。
“這下可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如何?你還打算就這麽當個旁觀者麽?”
房內,那人平靜的坐在桌前。
“我也並未說過要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