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試探
「怎麼了？我的話有問題嗎？」陳樂笑吟吟問道。
「掌門，紅綾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樣。」沈紅綾突然點明了問題。
陳樂一愣，心思電轉：「似乎……你知道我在猜想什麼？」
沈紅綾點點頭。
「掌門，其實今天中午我就知道你抵達西涼城了，而且我知道，對『蛇幫』下手的人，就是你。」
「你還知道什麼？」陳樂目光灼灼。
「我還知道，掌門對『眼鏡蛇』林彬動用了搜魂術，應該在他的識海里看到過那位『沈先生』的樣子，並且現在你在懷疑，沈先生就是女扮男裝的沈紅綾。」
說完這些話，沈紅綾嘴角掛著一抹笑容，晦澀不明。
陳樂微微眯起眼眸，凝視著沈紅綾的臉：「你在監視我？」
「不，紅綾不敢。」沈紅綾用咖啡勺攪動著白色瓷杯里的咖啡，「我曾經作為客座教授去一所警校上過課，方凝恰恰是那所學校的學生。」
陳樂略一沉吟，便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方凝工作后，和你還是保持著良好的關係，甚至對你這位客座教授很尊敬、很信任。所以，今天倉庫的事情，方凝雖然沒告訴警局的上司，但是卻告訴了你，包括我的體貌特徵和詳細經過。」
沈紅綾點點頭：「正是如此。」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尊敬和信任的老師，竟然是『不動石佛』的人，她努力打擊犯罪，卻把一個黑道的姦細當良師益友？這豈不是很諷刺？」
陳樂的語氣漸漸有了寒意。
沈紅綾輕輕捋了一下額前青絲，嘆息道：「掌門，雖然在明月一脈我必須無條件服從你，但是，我是神緝局的一位官員，按照神緝局內部規定，很多事情，我無法向你透漏。總之，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是姦細。」
「要我相信很簡單。」陳樂忽然咧嘴一笑。
沈紅綾一愣，她有點疑惑地盯著陳樂，等他給出答案。
「殺了我就行。」
「不！」沈紅綾顯然被陳樂的話嚇到了，她連忙起身恭敬一揖，「掌門言重了！紅綾豈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不，我看這個法子不錯！」
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這間有點空蕩的咖啡館里，此時又走來三個人。
當先一個穿著一件棕色風衣，頭戴禮帽，面色蠟黃，兩顆眼珠如死魚一般混濁無光，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整張臉肌肉僵硬，彷彿不是人皮，而是戴著一張面具。他的身後，是兩個黑西裝的保鏢。
看見風衣男子，沈紅綾的瞳孔猛地收縮，表情寫滿了驚駭！
「既然有人懷疑你跟我的關係，那就殺了吧，這是最保險的法子。」風衣男子再次開口。
而此時的沈紅綾，卻沒有去接他的話，整個人的後背悄悄彎曲形成一個弧度，渾身蓄力，彷彿隨時可以彈射而出的獵豹，她進入了戰鬥狀態！
「石佛，你怎麼可能聽到我和掌門的談話？這座咖啡館，我進來的時候就放下了禁制，不可能有聲音泄露。說，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沈紅綾寒聲問道。
這風衣男子，赫然竟是三尊大佛之一的「不動石佛」！
根據情報，這是一個「聖人巔峰」境界的高手，而且，在此基礎上，他還是個改造人，植入了某些生物基因，戰力變得更為恐怖！
「我的手段自然不是你能防住的，另外，我很想知道一件事，你剛才說……你不是姦細，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你在跟我玩無間道？」石佛此時已經在陳樂身後站定，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彷彿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
忽然，陳樂心頭響起一個清脆而急切的聲音：「掌門，我拖住他，你立刻走！外面有輛黑色賓士，司機叫多吉，告訴他你是我的人，快！」
陳樂正要開口，沈紅綾已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正面戰鬥我不是石佛對手，你千萬不能再猶豫了！掌門，拜託你兩件事，第一，把我的死訊告訴我爹；第二，去神緝局找一個叫諸葛青雲的副局長，告訴他，沈紅綾任務失敗！」
陳樂知道沈紅綾是在用「傳音入密」和自己說話，說話的同時，沈紅綾一直繃緊的身體突然間彈射飛出，同時摸出一個銀質酒壺，對著石佛當頭砸下！
酒壺顯然是某種法器，隨著沈紅綾靈氣灌入，頓時銀光大作，一道濃郁的酒水靈氣繚繞，化作利箭狠狠刺向「石佛」！
面對這道利箭，石佛根本動都不動，完全不屑一顧！
此時沈紅綾已經撲倒他面前——左手從后腰拔出一柄銀色匕首，猛切「石佛」的頭頸！同時，身體微微向右一側，左手五指張開，靈氣凝結成一個銀色護盾！
這一系列招式落在陳樂眼裡，一個結論迅速產生——
酒水產生的利箭和手裡的匕首，是兩招殺招，一遠攻一近戰，沈紅綾力圖在最短時間內給「石佛」造成巨大危機。同時，沈紅綾的身軀擋在了陳樂和石佛之間，並且左手做好了防禦姿態，這一招，為的是切斷石佛和陳樂的聯繫，哪怕自己不敵石佛，也要為陳樂的逃走爭取一點點時間！
「不錯。」
不知為何，陳樂的眸光里，閃過一絲欣慰。
而此時沈紅綾突然看見了無比詭異的一幕！自己的「酒箭」竟然直接刺入了石佛的胸膛，而匕首竟然也無比順利地劃過了石佛的脖子！
「石佛」竟然沒有絲毫躲閃和防禦？！更恐怖的是，突然之間受了如此重的傷，石佛依然面色如常，彷彿真的只是一尊岩石雕塑而成。
「怎麼回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紅綾可不認為自己能如此輕易地殺死「石佛」，看見自己突襲成功，一顆心卻是已經沉了下去！
更讓她不安的是，在自己再三提醒之下，陳樂竟然還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掌門！快走啊！快！！」
回答她的，是一個溫暖的笑容，陳樂凝視著沈紅綾焦急萬分的臉，點頭道：「很好，你通過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