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當年情

  「很有點意思。」


  紅蓮微微眯起眼眸，眼底有精光一閃。


  「你可知道，當年我初入『傳說之境』，但是已經驚動了黃石和青鶴二人，這兩個老傢伙一起來到我的紅蓮地宮，說的話跟你大同小異。」


  「兩個老傢伙，自以為仗著境界高深可以輕易給我一個教訓，沒想到最後還是落荒而逃，臨走的時候老臉通紅的撂下幾句狠話，也就沒下文了。」


  「今時今日，你一個初入『傳說之境』的小傢伙，我很好奇你哪裡來的底氣，敢口出狂言？」


  陳樂摸了摸下巴，他知道自己絕不是虛言恫嚇，而是下了決心的——如果那黑袍丫頭敢做出對桃小灼她們不利的事情，自己不介意屠戮掉整個「血蓮門」！別忘了，自己麾下，可是有三個「傳說之境」的恐怖強者！

  但是，陳樂還是更為謹慎地感知了一遍紅蓮地宮，之後，他臉色凝重地抬頭看著那紅色的陣法——這陣法，表面看並沒有太過恐怖的靈力波動，但是不知怎麼的，陳樂覺得這陣法絕對比冰火島護島大陣要強大很多！


  而且，是一種自己看不透的境界，隨著感知深入，那紅色陣法里甚至有絲絲縷縷的氣息透出——這是一種讓陳樂熟悉而不安的氣息，和「明月仙尊」身上的氣息竟然很像！


  那是，仙的氣息！

  「原來你在這裡啊。」


  突然，一道醇厚的嗓音響起，這片地窟在血紅的光幕中，陡然亮起一團瑩白色光華，一個白衣飄飄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丰神俊秀，瀟洒儒雅。


  「仙尊！」陳樂對著明月仙尊躬身一揖。


  看見明月仙尊，紅蓮渾身一震！緊接著，她眸光里閃爍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滄桑，有幽怨，有憤恨，有懷念。


  「竟然……是你！」紅蓮痴痴囈語，伸手扶住石壁，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站穩不至摔倒！

  明月仙尊點點頭，他看了紅蓮一眼，把她的目光都收在眼底，忽然一聲嘆息：「這許多年，辛苦你了。」


  紅蓮扯了扯嘴角，卻沒有說話。


  「走吧，去看看她。」明月仙尊輕聲說道。


  陳樂不明白那個「她」是誰，左玄也不明白——他在紅蓮地宮數百年，難道，還有人比自己的少主還重要？！

  「你有什麼資格提起她？」紅蓮忽然冷冷說道。


  明月仙尊雙手握拳放在背後，抬頭看著紅色光幕形成的大陣，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在說給紅蓮聽：「我想，你如果聽得到，也願意見我一面吧。」


  這句話，說的很輕、很細膩、很溫柔，但是，話音落下，巨大的紅色大陣忽然開始顫動——大陣甚至帶動了整個巨大地宮的搖晃，彷彿這陣法也有情緒，但究竟是激動還是憤怒？

  此時，陣法散發出了漣漪威壓終於讓陳樂動容——這果然是連自己都覺得棘手的威壓，他不得不抬手釋放一片瑩白光幕，讓自己躲在光幕里不受牽連。紅蓮也撐起了一片小小的紅色光幕。左玄趕緊雙手掐訣，他堅持的比較吃力，三個「傳說之境」中，他是修為最低的，蒼老的臉上已經一片蒼白。


  「終究……你也剩下一縷魂火了……」


  一個滄桑無盡的聲音響起，彷彿來自極其遙遠處，但又帶著女性特有的清澈和醇柔。


  「是啊，每個人，終究都會走到油盡燈枯這一步。」明月仙尊微笑著說道，事關生死，卻彷彿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接著，是良久的沉默。


  明月仙尊和那個女性聲音誰都沒有再說話。


  「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良久之後，那女人再次幽幽說道。


  明月仙尊搖搖頭：「過去了，不必再說了。」他頓了頓，忽然語氣里有了一絲堅決，「可是這一次，我不能讓你再錯下去了。」


  「你有信心？」那個女性聲音彷彿也收斂了情緒波動，變得漠然，甚至殘忍。


  「我既然留著這一縷魂火，就是為了這一天。」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為你等這一天，只是為了見我一面呢。」那個聲音忽然又變得嫵媚而妖冶。


  明月仙尊彷彿想起了什麼，眼神里也有了一縷柔情：「當然是要見你一面，畢竟……這是最後一面了。」


  這些話落在陳樂耳里，他心中的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顯然，明月仙尊和那個沒有現身的女人有過一段過去，關係絕不一般！而且，那個女人肯定是個高手，一個強大無比的存在！在他們兩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什麼生愛、又因為什麼生出了恨？雖然好奇心爆棚，但是陳樂知道，現在這樣的場面，是沒有自己說話餘地的。


  明月仙尊此時看向紅蓮，說道：「先把幾個女孩放了吧。」


  接觸到明月仙尊的目光，強大如紅蓮也是渾身一顫，但是她強忍著心頭的悸動，狠狠咬牙抵抗著心裡的恐懼，不聲不響。


  「放了吧。故人來了，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那個女人聲音說道。


  「可是……師尊！陳樂還沒交出九枚『春雨針』。」紅蓮小聲提醒道。


  「我現在不需要了。」那個聲音一聲嘆息。


  「不！師尊！你不能放棄啊！我們都熬了這麼多年，這是僅剩的最後一絲希望了！」紅蓮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紅蓮，活了這麼久，我突然感到……有些累了，活在深深的黑暗裡，每一天，都彷彿在地獄受盡折磨……好累啊……」


  聽到自己師尊的話，紅蓮心頭酸楚，她又狠狠瞪著明月仙尊，彷彿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明月仙尊看到了紅蓮仇視的眼神，只是微微一嘆，沒有要解釋什麼。


  「將我傷成這樣的，不是他。」彷彿知道自己的弟子在想什麼，那個聲音柔聲解釋道。


  聽到這話，明月仙尊終於動容了，他抬頭看向漆黑的山峰某種：「你已經知道了？看來……它們和你又有了接觸？！」


  「是啊，只要我願意，黑暗世界隨時可以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