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鬥雞

  但積雪還是晶瑩剔透的，可這銅板卻是油光發亮，還散發著一種不知是什麼的氣味，甚是骯髒，讓人覺得噁心。


  少年把它們放在錢袋裡，掛在腰間，這一路上就丁丁當當響個不停。不是古琴清脆的聲響，而是悶聲碰撞，像是總忌諱著什麼，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少年下得山來，已是正午，因為不熟悉山路，倒也費了些工夫。下山不久，就來到了師妹常說的鎮上。


  確如師父所說，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少年東走西看，眼見老遠圍著一群人七嘴八舌，不知在看些什麼。


  少年躋身進去，只見一六尺大漢，身批獸皮大氅，提著一筐公雞正在吆喝：

  「大家快來下注啊！快來下注，只賺不賠啊！」六尺大漢扯著嗓子叫喚著，時不時，從筐中拎出只公雞，向大家展示。


  公雞的脖頸被大漢束縛著，只能胡亂扑打著雙翅，然而，這軟弱無力的反抗，並不能掙脫大漢的禁錮。


  「這是什麼？」少年擠到人群的前面，不解問道。


  「喲，小兄弟，第一次來吧！」大漢迅速打量了一下少年，身穿粗布衣，腰上的錢袋乾癟，不像是什麼官宦子弟：「小兄弟沒見過，不是這鎮上的人吧。」


  「我從雪山上下來，從沒出過山，今天第一次來。」少年如是說。


  「喲！那可巧了！今天正好是鎮上的慶典，什麼新鮮玩意兒都有。」大漢眼珠轉了轉，迅速堆起了笑容，眼角的褶子，也隨著他嘴角的抽動，堆積在一起：

  「小兄弟不妨來一注？這玩意兒叫鬥雞，規則很簡單，就是賭，待會兒哪只雞會贏。」


  「就這麼簡單？」少年瞅了眼裝雞的筐子。


  多是些溫順無反抗之力的牲畜，許是被關了很久，擠了很久了，個個眼睛混沌獃滯，偶爾被大漢抓住脖子，才會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少年看了片刻，用手指向了當中的一隻：「那我要那隻眼睛褐色，雞冠血紅的那隻。」


  「好嘞！」大漢二話不說，從籠子里抓出雞：「那小兄弟賭多少錢啊？」


  「錢？我只有這一袋錢，不知夠不夠。」少年說著，將錢袋遞給了大漢。


  大漢接過錢袋掂了掂，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竟碰上了個傻子：「小兄弟這麼大方，那這一局，我來跟你賭！」正說著，也從筐里挑了只雞出來。


  圍觀的人群，見大漢自己親自上陣，也來了興緻。鬥雞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攤主不會隨便自己上陣殺敵。


  自己養的雞，自己最了解它們的習性，贏的把握也就佔據了大半。今兒個難得的機會，恐怕是攤主，想在這個少不更事的少年身上，撈上一筆了。


  圍觀的人們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看一場好戲。


  只見那兩隻雞，被抓到場中間，本來還是有氣無力的踱著步子，可走了兩圈，就莫名來了精神，抖擻身子，一聲長鳴，像是喊上了戰鬥的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