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棄子

  將人帶出死牢，程邵和趙瑒都是被蒙著眼睛，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將他們的眼罩摘下，這不是皇城司也不是祭祀大殿，竟是在安靜的西市上。


  眼下各店已經打烊了，司幽國的晚上又執行宵禁，路上沒什麼人。侍者沖著程邵鞠了一躬，給他們留下兩匹馬，離開了西市。


  陰陽交割，趙瑒沒想到，自己竟還有重新出來的一天，他曾經為清秋閣所用，但被清秋閣所拋棄，現在，又是誰的棄子？


  被周丙辰送到府衙的時候，趙瑒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現在，好歹還不算太差。


  程邵看著趙瑒對著天上的月亮看了好一會兒，也不打擾他，等到他自己緩過神兒來，問自己要去哪裡的時候，他才翻身上馬，指了指無名的方向：「皇城司。」


  兩人揚鞭，馳騁在無人的街道上，趙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由了，他甚至不敢想，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天，可是，他並沒有「自由」太久。


  他們要去的地方距離這裡不遠，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程邵便帶著他，在寫有「皇城司」的牌匾的建筑前面停了下來。


  素牆灰瓦，倒不見得多麼氣派，但這裡，卻是司幽國的消息集散地。趙瑒敢從馬上下來，立刻就有小廝過來牽馬。


  趙瑒跟著程邵，快步走進皇城司，正堂里，最高的位置上，坐著蘇澈。


  「你？」趙瑒愣了愣，那個傳說中，不近朝堂的蘇家二公子，竟是皇城司的司監？


  看到趙瑒詫異的目光，蘇澈也是眉毛一挑：「怎麼？我是司監，你有意見？」


  意識到自己失態，趙瑒趕緊沖著蘇澈行了一禮：「奴才不敢。」


  蘇澈從高處的位置上走下來，走到趙瑒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徵調你來幫忙，不是你的主子，不用對我行禮。」


  他沒有多餘的話，甚至沒有等趙瑒開口，便說明了自己叫他來的目的：


  「我連夜從祭司大人那裡，將你徵調過來，是因為帝都中，發生了重要的事，這件事關係到司幽國的未來，你只有一個選擇。」


  趙瑒明白，他既已走了出來，就要奮不顧身、捨棄性命地為蘇澈辦事，這是游士的規矩。他雙手抱拳，沖著蘇澈深深一揖：「蘇大人請說。」


  這一次，蘇澈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打量了趙瑒好一陣子，才說明了自己叫他來的目的。


  又是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蘇澈便將明日燕王與若雲公主大婚，以及葯少國細作潛入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跟趙瑒說了一遍，他的任務很簡單：找到葯少國的細作，然後，一網打盡。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倘若，真的如蘇澈說的這般簡單的話，他也就不用調用游士了。游士，其實就是死士，需要死士才能完成的任務，能是什麼簡單的事？

  更何況，趙瑒的對手，說不定，還是那個墨子瑜！雖然，這僅僅只是個推測，但趙瑒也不敢大意。


  他細細一思索，便又是一躬身：「趙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