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篇 四

  清平樂看了看表，時候已經不早了。今是這學期的最後一，這學期經曆了她人生十幾載從未有過的。


  她提起筆，打開久封的日記本。上回寫，還是剛開學的時候：開學第二，慘遭數學老師的迫害，清平樂遲到了。


  而今這位數學老師呢？

  清平樂落筆：

  他的發梢屬於秋，但秋終歸美不過他;他的眉眼屬於春，但無論多麽和煦的春風，都不及他舉起粉筆時一抹微笑來的溫暖;他的愛屬於夏和冬，將熾熱冰封於心底，熱烈啊，燃燒著，使他疼痛不已。可終歸不是對我。


  我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但我不甘，不甘隻做他的學生，我當是與他並肩前行的人。


  清平樂放下筆，她看了一遍後又拿起筆，隻覺最後一句狂的可怕，便一下劃去。


  她從門後搬下梯子，向書架上取下那本《從一到無窮大》，許久之前就看完的書，如今一摸竟又感到一絲陌生。


  “媽，我去上學了。”她拎起書包開門即離開。


  到教室時，蘇幕遮早已站在講台上了。


  “這是本學期最後一節數學課了，我們來講。。。。。。物理。”蘇幕遮頓了頓又忙道歉，“在座各位可能對這門學科沒有絲毫的興趣可言，所以我今講的也不是什麽正經的物理，就一些知識。”


  “這又鬧哪一出？”王媛媛手忙腳亂地幫清平樂理了一會兒書。


  清平任沒有理睬她，隻是托著腮，一臉期待地凝視著蘇幕遮。


  “你可真怪，自從上回那事後，數學課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王媛媛著又歎息，“下學期我們可分道揚鑣了，你走你的物化生，我選我的政史地。”


  清平樂朝她擺了一個“噓”的手勢，提醒她安靜一些。


  “唉，愛情的力量真是令人瑟瑟發抖。”她自言自語地抬起頭，講台上那個男人依舊是往常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們如果以三個人名概括物理史，你會如何選擇？”蘇幕遮問，“有想法的自己站起來。”


  “牛頓，愛因斯坦，我。”一個頑皮的男生跳起來喊道。


  “那個我是什麽鬼？”下麵哄堂大笑。


  “第三個是霍金才是。”也有人對此議論紛紛。“不對，明明是楊振寧。”


  “錯了，第三個就是我，是我們。”蘇幕遮道，“霍金很厲害，但與牛頓和愛因斯坦相比便是另一回事了，他不能劃時代，但我們這一代定會出一名可與他們並列的大人物。”

  “別給我們灌輸毒雞湯。”下邊一個男生起哄。


  蘇幕遮尷尬地笑笑，他的教育真是失敗。


  “那，班裏選物理的同學舉一下手。”蘇幕遮笑著問道。


  寥寥無幾——


  他停滯住了，雖然人數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沒想到會少的可憐。


  “唉！這門課啊，它能講述時間，它的奇妙之處。”蘇幕遮不言，隻是淡淡地斯想，在座又有幾個人能察覺物理學的美妙呢？於是他從紙上剪下一條來，然後扭一下再首尾粘合，問：“大家覺得這上麵有幾個麵呢？”


  “兩個唄，還能是幾個？”很多人覺得莫名其妙。


  “一個。”清平樂無語的捶了一拳前邊瞎起哄的男生。


  “自己動手，拿筆畫，然後沿中間解開再看幾個麵。”蘇幕遮下達了實驗步驟。


  任務一下，所有人七手八腳的行動起來。


  最終大家驚奇的發現，剛開始為一個麵，但剪一次後變成了兩個麵，再剪一次仍然是兩個麵。


  “降維攻擊！”前方一人拍案而起。


  “大哥你科幻看多了，哈哈哈——”


  “如果把這張紙看作二維，那它的一頭是開始，一頭是結束，即相當於人的出生與死亡。”蘇幕遮解釋著，“那莫底烏斯環將二維轉為三維，連接了死亡與出生，時光逆流，死而複生，這便是物理之美。”


  許多同學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也有人半知不解，隻覺得很玄。


  “那我們所處的三維若能以此方式折疊成四維，回到過去，不再會是夢一場。”鈴聲響起，蘇幕遮完了這堂課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句話，“沒作業，放假！”。


  “解放啦！”眾人皆呼，清平樂有些不高興。她不想換數學老師，盡管從到大數學老師對她的成績無任何影響，她呆呆地望著蘇幕遮自教室門口消失，忽然他停住了，扭過頭，尋找著什麽。目光最終停止在了清平樂身上，他衝她一笑，揮了揮手，離開了。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百度查一下莫底烏斯環，我覺得我的表達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