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緬懷過去
第654章緬懷過去
「該死的,什麼破玩意兒?」裴啟陽對著電話怒吼,轉過頭想要問靈波這人是誰,這才發現,靈波已經不在屋裡了。
「靈波?」他走出去找。
沒有人回答。
「靈波,在哪裡?」他又喊了一聲。
滿公寓的寂靜,無人回答。
裴啟陽怔怔的愣住了,癱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里。
肖恪跟楊曉水的再度見面,讓肖恪一時間寂寞無聲,說的話,少之又少。
最後肖恪看著笑得有點不自然的曉水道:「好久不見,一起去聊聊吧?這裡似乎不太適合咱們說話。」
他們同時看了眼靈波的卧室,裡面在吵架。
楊曉水點點頭,「你等下,我換件衣服!」
她去了卧室換了衣服,昨晚的衣服有在酒吧沾染的煙味,五分鐘不到,她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心底不是不忐忑,不是不緊張,卻總也要面對。
兩年未見,他倒是清瘦了,整個人似乎沉穩了許多。
不得不承認,時間是最好的雕刻機器,可以把人的稜角漸漸磨圓。
走出公寓,楊曉水直接下了台階,陽光下,她逆光走在前面,那朦朧的身影像是氤氳了一層霧氣,亦幻亦實。
肖恪一瞬間晃神,那抹跳動的白色,在燦爛的陽光中顯得格外羸弱,彷彿隨時就會被席捲而來的泥點遮蓋。
「曉水。」
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楊曉水回頭,柔順黑髮隨風揚起。看到站在台階上沒動的肖恪,蹙眉問:「去吃早飯吧,你應該沒吃!」
想來他跟裴啟陽一起趕來,應該是沒有吃早飯。
肖恪卻是一頓后,快步走到她身邊,在她身邊蹲下。
楊曉水有點微怔,不解,一低頭,看到蹲下的男人正在給她系帆布鞋上的鞋帶,原來鞋帶開了!
「鞋帶開了,會絆倒的!」他邊系邊說。
楊曉水忽然就模糊了視線,在一片模糊中俯視男人,他的髮絲很短,鬢角依然清晰漂亮,渾身上下消去了一些年少時的戾氣,反而多了一抹文雅。男人是會變的,似乎越大越沉穩,無疑,肖恪沉穩了許多。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她此時模糊了視線,只是小心翼翼地,幫她系鞋帶。
心不由得瀰漫暖意,曉水很安靜。
而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做事。
楊曉水不由得唏噓,曾經,過往,她一直希翼的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浮華絢爛的東西,她想要的,只是他願意為她低頭俯身,哪怕只是一件最小嘴瑣碎的事,僅僅是此刻他眉宇間婉轉溫柔的一抹淺笑。
而現在,她想要的,卻是平靜。
感動,不能輕易再撼動她的內心決定了。
二十二歲,或許,已經有點蒼老。
異國他鄉,無邊寂寞和孤寂,她,學會了享受孤獨。或許對於她和靈波來說,愛情,早已不是生命里的唯一。
「曉水?」站起來后,肖恪看著愣神的曉水,喊了聲。
楊曉水驟然回神,「謝謝!」
「不客氣!」兩人都是有點客氣。
曉水轉頭就走,帶著肖恪去了一間餐廳,她跟靈波經常去的餐廳。
坐下后,曉水按照肖恪的喜好,給他點了餐。
肖恪看著桌上自己喜歡的口味,輕聲地開口:「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他喜歡葡萄乾,土司上面加葡萄乾,她還記得!
楊曉水身子微顫,卻是揚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不回答他的話,只是道:「我跟靈波經常吃這種土司,味道比國內做的好很多,你可以嘗嘗!」
「想用這種方式緬懷過去嗎?」肖恪沒有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冷廖的側臉線條,圓潤有力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發出單調的聲響。
「過去不需要去緬懷,未來不需要去展望,過好每一天,不虛度,就好!」隔了兩年,見同一個人,早已經事過境遷,舊人亦早不比往昔那個滿身戾氣的少年,而她年紀輕輕,卻也覺得滿身滄桑。
肖恪的手指停住動作,然後開始安靜地用餐,誰都沒再說話。
直到吃完東西,拿紙巾抹了嘴巴,這才側過臉來迎向楊曉水的目光:「兩年,可以了嗎?」
「什麼?」曉水下意識地問道。
肖恪不語,曉水抬起頭來,迎上一雙閃爍著怒意的絕美眸子:「你想的如何了?我和你還有沒有機會兒?」
楊曉水默然,心依舊在翻騰著酸澀感,怎麼都抹不掉,就僵在那裡,許久,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沒有了,你只是我曾經的恪哥哥而已。」
「那這兩年,你不曾找男友是什麼意思?」
「療傷!」楊曉水淡淡地回答。
肖恪瞬間不說話了。
楊曉水站了起來:「我去學校,你帶著早餐給裴哥帶一份吧!雖然那是別人的事,沒有我說話的餘地,我也不知道林箏是誰,但我只想說,這兩年,裴哥對靈波真的很不公平。靈波安安靜靜地在巴黎等他,卻也不過是他的周末情人。既然如此,又何必逼著靈波結婚?勞煩你給裴啟陽帶一句話,如果不能深愛靈波,請他也不要噁心靈波!難道他不知道她有多難過嗎?你知道昨晚靈波哭得多傷心嗎?」
肖恪只是抬起頭來,看著曉水,然後英眉微蹙。「你的委屈是為靈波聲討,還是為你自己?如果是你,我想說,我知道你i的難過。如果是裴啟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靈波的難過,因為我不是裴啟陽。」
楊曉水一時慌亂,別過臉去。「我先去學校了,再見!」
「楊曉水,逃避不是你的風格!」肖恪在身後高聲說道。
楊曉水卻是越走越急。
肖恪追了出去。
「不要跟著我!」曉水急喊,且越走越快。
「慢著點,地上滑,你聽到沒有?別摔倒了。站住,我們談談!」肖恪在後面繼續喊道。
曉水卻走得更急了,結果地上真的滑,果真是摔倒了。
「呃!」烏鴉嘴,那個人就是個烏鴉嘴。
肖恪趕緊跑過來哦:「摔著了嗎?摔到哪裡了?」
楊曉水磕在了地上,腿碰在了街邊的台階上,膝蓋處的褲子破了個大洞。摔得還真是不輕快,好在衣服很厚,裡面還有衣服,不然真的會摔破。
肖恪一臉的焦急,伸手就把她抱起來:「叫你慢點,你跑那麼快乾嘛?」
楊曉水卻出言淡淡地制住了他,「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
她只是磕到而已,其實並沒有受傷,應該沒有破皮。
但,肖恪去沒有放手,他怎麼可能放開失去了兩年的柔弱嬌軀,好不容易抱到,怎麼可能放手?他只是把她抱了起來,然後緊緊地,橫抱著朝公寓走去。
「放下我!」
「閉嘴!」他的霸道有回來了。
「我要去學校!」
「受傷了,不用去了!」他說。
「肖恪,我要去學校!」
「如果你再喊,我不介意吻你,然後堵住你的話!」他低聲地威脅,語氣曖昧而沙啞。
曉水瞬間就不說話了。
肖恪再也不理會她的意見,橫抱著她,朝公寓走去,路並不近,他走的也不急,好似不累一般,走了十幾分鐘,把曉水抱到了公寓門前。
不是她跟靈波住的那個,是兩年前他煮年夜飯的那間公寓門口,跟她們是鄰居。肖恪用鑰匙直接開門,這裡有他和裴啟陽各自的房間,裴啟陽來巴黎會帶著靈波過來住這邊,偶爾,靈波也會和曉水過來打掃衛生。
肖恪抱著曉水直接去了他的卧室,裡面有個獨立的洗手間,像是專門設計裝修的,大大的浴缸,肖恪先把曉水放在床上,然後走到浴缸那邊,開始往浴缸里注放水。第一遍刷洗,第二遍才放水。
他做的很是認真,浴缸被他洗的乾乾淨淨。
而他的房間,是她打掃的,一直都很乾凈。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打掃的這麼乾淨,或許是失望到極致內心仍然有一分不舍吧?
楊曉水此刻就坐在床邊,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衣服髒了,褲子沾染了地上殘留的泥濘,前兩天巴黎下雨了,地面還不曾干,沾染了泥濘。
「好了,等水放好后,先洗個澡,你看,不讓你跑,非跑那麼快,你身上全是灰。」從浴缸那邊折返過來后,肖恪走到床邊,俯身,將楊曉水額頭垂下的散發捋到耳後,淡淡地囑咐道。
楊曉水將頭垂得很低。
怎麼洗澡?
兩年沒見,摔了一跤,就要洗澡嗎?在他的房間里!
她可不想!
「不用了,我回去拿衣服!」她說。
「你還嫌他們不夠亂嗎?今天就在這邊吧!裴啟陽解決完了會給我打電話!」
這張床很舒服,彷彿能將整個身體陷進去似的,沉默了一會,楊曉水道:「我不洗澡!」
「水都放好了!而且你不覺得你身上沾了太多泥巴嗎?!」肖恪的神色表情淡淡的,「不洗,我可以幫你洗!」
曉水一下子就囧了。
但她沒有說話,沉默,很是沉默。
「這麼說,你是要我給你洗了?」他又問。平靜無波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