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最後一次見面
小廝說完，再不掩藏：「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我們是專門替陳員外對付那些和他的產業過不去的人，後來不知道陳員外怎麼想的，我們便變成了山匪。」
「我聽說，為了方員外，我們清風寨曾經偷偷將柳州府最厲害的家族馬府給洗劫了。」小廝緩緩的開口，卻原來在四大家族之前柳州府其實也有別的厲害的家族的。
「然後呢。」
「然後馬府就弱下去了。」小廝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眼神有點變化。
蘇秀秀這次卻是沒注意到，心中感嘆這柳州府真是錯綜複雜，一個個的表面上趕緊暗地裡做著不知名的勾當，簡直喪心病狂。
不過李府能殺親外甥和親外甥女，常府能害那麼多女子，陳府能夠用人肉餵養動物，這方府再做這樣的事情，似乎也就不稀奇了。
「這與陳員外和那帶著鷹臉面具的人很熟有什麼關係。」蘇秀秀繼續詢問，這小廝知道的明顯比她想像的多。
「因為我們這批人，是陳員外推薦給那帶鷹臉面具的人的。」小廝快速開口：「這也是我那次偷偷跟去才知道的，那次真的是驚心動魄，若不是我小心，說不定就被抓了。」
蘇秀秀聽到這樣的話卻是有些疑惑。
陳員外為什麼要將自己暗中的人手給帶著鷹臉面具的人，想不明白，蘇秀秀便直接詢問：「你可知道陳員外為什麼將你們推薦給那帶著鷹臉面具的人？」
小廝這次是搖頭了：「這個真不知道，明明我們配合的都挺好的，可突然間情況就變了，不過馬四首領曾經無意間提及，我們可能是陳員外按照別人弄的東西創建的，後來我們再想問，他卻是一句話都沒再說過了。」
「那段日子是真好，別人聽到我們清風寨都害怕，也沒有人來清掃我們，據說之所以沒有人來掃掉我們，就是陳員外幫忙的，據說，陳員外和軍方有人熟悉的，才讓我們一直平安無事，也因為這一點，我們這寨子里的人除了幫陳員外做事情外，還要定時給陳員外上供，說起來，陳家之所以有現在的規模，有一大部分金銀就來自我們清風寨。」
蘇秀秀眉頭皺的更緊：「你們當初運的東西，可知道具體運給什麼人的？」
「這倒確實不知道，都是常三接洽的，蘇姑娘，我只是個小羅嘍，能知道這麼多，我都覺得我自己很厲害了。」小廝開口：「這還是因為想給我兒子都攢點銀子，以後變個人上人，拚命想要往上爬，想要表現，特地關注的，若不然，這些東西都不會知道。」
「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我們其他被抓的那些兄弟們，他們肯定不知道。」小廝開口說著：「誰想最後的結果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誰想到，我們這個寨子說沒了，就突然解散了，若不然，我說不定也有個小頭領噹噹，何至於瞄上常三藏匿銀子的地方，最後被這麼抓住。」小廝說著無比哀嘆。
合著還是個有志向，想要當山寨當頭的山匪。
蘇秀秀無語，對著桌子敲了幾聲：「還記得現在是在和誰說話嗎？」
小廝聽到蘇秀秀的話，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時間滿臉尷尬：「這不是，小山匪也有那麼一米米的野望嘛，這我也被抓了，也沒希望了不是，就忍不住碎嘴了一下。」
「蘇姑娘，我知道的，能說的，全都和您說了，剩下的，真的沒什麼我知道的了。」小廝趕忙恭敬的對著蘇秀秀開口：「蘇姑娘，您可一定要替我美言幾句啊。」
「只是這點的話，恐怕還不行。」蘇秀秀眼睛微微眨了眨，卻是開口。
小廝傻眼：「蘇姑娘，我都爆了這麼多料了，怎麼可能還不行呢，您可不能忽悠我啊。我幾乎把我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同姑娘您說了，您若是不能幫我，我就要死了。」
「就是為了你不死，我才說這樣的話。」蘇秀秀笑眯眯的看著小廝開口：」這一點線索還不夠。「
小廝如同小雞仔一般愣住：「這還不夠，蘇姑娘，我文化少，您可不要忽悠我啊，我真的禁不住忽悠了。」
「我也從不合人打誑語，你肯定還有別的，繼續說完，必定有好結果。」
小廝臉都僵了：「蘇姑娘，您現在特別像我們以前的山老大。」
「恩？以前我們山老大就說，你們好好努力干，以後你們也能像常三他們那樣，當個小頭領，最後呢，突然間就說要成為良民，送個東西，就整個解散了。」小廝憂傷的開口。
「恩？」蘇秀秀瞪小廝。
小廝立馬開口：「蘇捕快，我錯了！」
小廝說完又哭喪著臉：「不過認真說，您這會這麼說，我心慌啊。」
蘇秀秀倒是沒想到這小廝還有這樣的經歷，不由有些好笑，不過面上依舊認真：「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而是和你說認真的。」
小廝傻眼：「可是我真的說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啊。」
蘇秀秀也沒讓這小廝傻眼太久：「你說的東西確實有用，可是沒有證據，我們需要證據，若不然，我們知道了這些事情，我又單獨審問你這麼久，無法治陳家的話，慌亂去查陳家的話，你覺得會如何呢？陳家萬一沒辦法定罪，到時候發現我們去陳家之前是因為和你說了話，你又會如何，這樣無憑無據的東西，你提供的線索自然也不能成為你減刑的東西。」
「蘇姑娘，您就說，您還需要什麼吧？」小廝哭喪著臉開口：「就沒見過您這麼精明的捕快，要是每個捕快都像您這麼精明，我們以前這幫當山匪的還怎麼混啊。」
蘇秀秀忍俊不禁，面上還是努力保持嚴肅：「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真的？」小廝升起一絲希望。
「我需要能夠確切直接證明陳家做過這些事情的證據。」蘇秀秀看著小廝直接開口：「你說陳員外是你們這幫山匪背後的人，可有什麼能直接證明的證據。」
小廝這次是真的直接傻眼了，完全沒想到蘇秀秀是直接要證據。
蘇秀秀到不是不想自己親自去查，而是，若是能從這小廝身上得到直接的證據，至少能替他們節省時間，最關鍵的是，也讓犯人直接被繩之於法。
這柳州府的幾大家族真的是太過分了。
蘇秀秀看著小廝：「可有什麼證據？」
小廝想了好一會，才開口：「我只能說可能有。」
「哦？」
「當初山寨當頭的除了常三華七牛五，還有這次被您一起抓回來的李東風，為了讓陳員外一直幫助我們，我琢磨著，這些當頭的人手裡，必定有能讓這些人繼續幫忙的東西，若不然，我們清風寨哪裡能這麼安穩的十多年。」小廝小聲的開口：「所以我覺得您，可以去問問李東風。」
「李東風是哪個，長什麼樣。」之前被抓的那些人里，除了這個小廝外，其他人全都關在一起。
「我們四頭領一臉麻子，很好認的。」小廝快速開口。
蘇秀秀點頭：「查到東西，我就幫你和柳大人開口。放心，柳大人看到你提供了這麼多線索，一定會給你減少一些刑法的，到時候說不得你能回去繼續照顧你的妻兒。」
蘇秀秀說著又問了問小廝的妻兒具體在什麼位置，雖然之前總是忽悠這個小廝，騙出這麼多東西，但既然答應要讓人保護這小廝的妻兒，蘇秀秀還是會想辦法做到的。
至少也要證人覺得有保障才是。
「我到時候讓厲捕頭派人去保護你的家人。」
小廝顯然忘記了蘇秀秀對她的承諾，這會聽到蘇秀秀問自己家人的位置，還想著真的幫他保護家人，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些，卻是開口：「蘇姑娘，你是個好人。」
「那是。」蘇秀秀說著就要走，只是她不會想到，這一次會面，會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小廝活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