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解老捕快，你在怕什麼！」既然猜測不出，蘇秀秀直接開口問。
解圓的父親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我怕？我能怕什麼，我已經承認罪責，馬上就會被判斬立決，我連死都不怕！」
「就因為這樣，我更想知道你在怕什麼！」蘇秀秀看著解圓的父親隨意的開口：「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東西讓他害怕？」
柳大人不禁看向蘇秀秀。
蘇秀秀沒注意到柳大人目光掃向自己，對著解圓的父親繼續開口：「能說說嗎，你究竟在怕什麼！」
解圓的父親彷彿被扼住喉嚨，喘著氣：「我什麼都不怕，姑娘看錯了。」
蘇秀秀看著解圓父親，點頭，彷彿忘記這個問題，直接看向解圓：「解圓，你和張三這麼多年，還查到了什麼？」
解圓的父親瞬間著急。
解圓的注意力還在蘇秀秀對自己父親的詢問，突然聽到蘇秀秀問自己問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直接回答：「我們查到陳縣令的案子除了方府有牽扯外，出事之前，有兩個和軍方有聯繫的商人來過柳州城，幾乎是那兩個人一到，這個事情立刻定了。」
「也就是說，這兩個商人其實是陳大人案子背後的關鍵人。」蘇秀秀不禁想到方府當初認罪交代，也說過有軍隊的商人過來柳州府的事情，那時候方老爺提及這件事情，卻說借商人掩蓋，將將士一個個帶進方府喂動物的事情。
而今看來，當年這件事情的主動權應該倒過來。
方府並非控制這件事情的一方。
而是被控制一方。
蘇秀秀心微微一緊。
解圓點頭：「九年前我父親便是發現這兩個人再次到柳州府，一去不回的！」
解圓深吸一口氣：「我們以為我父親被人害死，這些年一直想找證據將那些惡人繩之於法，卻沒想到……不過也好，至少因為這些，終於查到一些關於這兩個商人的身份。」
「解圓，不要再說了！」解圓的父親忍不住打斷解圓。
「啪！」驚堂木適時響起。
「公堂之上，豈容你隨意喧嘩，再打斷解圓，便拉下去五十大板。」柳大人清冷的開口。
解圓的父親想繼續開口，但在解圓冷冷的目光下啞然。
蘇秀秀沒想到膽小的解圓這麼多年竟偷偷摸摸查到這些，卻還是繼續追問：「那兩個人的身份？」
「我只查到那兩個人一個姓常，一個姓蘇。」
解圓的父親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彷彿這兩個姓是禁忌一般。
蘇秀秀沒注意到這一點，卻是發現柳大人聽到解圓的話，若有所思。
合著這場子中的人就她不知道這裡面具體究竟有什麼。
蘇秀秀看向解圓繼續問：「還有呢？」
「只有這些了。我們繼續查的時候，周旋的人突然就暴斃而亡，我和張三擔心我們的動作叫人發現，就暫時沒有繼續，不想那兩個商人卻是再沒在柳州府出現過。」
柳大人看向解圓的父親：「解老捕快不想在判罪之前說些什麼？你的兒子已經說了那麼多，幾乎已經牽扯到這條線的臨界點，說不得也已經不安全。」
解圓父親瞬間緊繃。
蘇秀秀微微訝異，這便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嗎？
解圓的生死。
解圓的父親臉色難看，好一會才對著解圓壓低聲音開口，那是帶著壓抑怒氣的咆哮：「為什麼要說那麼多？」
「我不想張大哥的死成為白費。」解圓開口。
解圓的父親卻是憤怒：「我早就說了，你們不要繼續查這個案子了，為何不聽我的話？」
「你們鬥不過那些人的，這柳州衙門經歷了那麼多縣令，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如今這樣定了我的罪就好了，別的都別再追究了，這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你們好！」解圓的父親說到最後卻是忍不住激動：「為什麼我一再警告你們，你們就不明白！」
「那麼長時間了，柳州府死的人還不夠多嗎？方府被當了棄子都無能為力，為了未來，一句話都不敢說，你們以為方府，就是你們隨隨便便查出來的嗎？」
「你們以為李府就是這麼簡單的沒落了嗎？」
「他們不過是被當了棄子，早就被放棄了而已，因為野心被放棄！但是他們現在知道錯了，他們不敢了！」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可你們還在往死路上撞！」
蘇秀秀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看向柳大人，這一看，蘇秀秀眉頭皺起，柳大人表情清冷，但是那樣的表情明顯知道一些東西。
幾乎是瞬間，她想到方老爺被判罪后，柳大人繼續單獨審問方老爺的事情。
而這片刻，柳大人已經再次開口：「只要你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我自然能安保你子無事！」
「哈哈哈！保我子無事！笑話，多少個縣令來了都是死，柳州的事情誰也查不了，哈哈哈，誰也查不了。」解圓的父親明顯都癲狂了：「你們也只會半途而廢！」
蘇秀秀皺眉。
「為什麼查不了，就因為那些人會派死士來殺人？」柳大人清淡開口：「歷任柳州縣令多少人是這麼死的？」
解圓父親啞掉。
蘇秀秀神色一動，配合開口：「暗殺的死士我們已經見過，可惜，我們沒事，那些人卻已經死了，這樣，你還覺得我們不行嗎？」
柳大人看一眼蘇秀秀。
蘇秀秀瞬間眼睛亮亮的邀功。
柳大人嘴角微彎，弧度難得保持了一小會，才看著解圓父親開口：「現在可以告訴我們，誰派那些殺手來的了嗎？」
解圓父親整個人僵硬。
蘇秀秀為解圓父親的情緒加點料：「暗殺的人來時，我和解圓在一處，那些人對解圓毫不留情，如果不是我們……」
蘇秀秀點到為止。
解圓愣了愣，但沒有說話。
解圓的父親臉色終於變得十分難看：「他們答應過我的，他們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的話怎麼能不算數，我解家六代單傳，解圓絕不能出事！」
柳大人看向解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單純隨便回來的，應該是因為解圓和張三到底查到了一些線索和證據，指向背後的人，雖然不重要，但背後的人應該不喜了，可能要動手了。」
解圓的父親再次一顫，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縣令厲害。
蘇秀秀卻是心中一動，對後續繼續猜測：「你愛子心切回來，就是為了提醒解圓不要繼續？可惜，他沒聽你的，反倒繼續查到更多，方府的案子說不得還查到其它東西，但也因為這樣遇到了你。」
解圓父親再次沉默。
蘇秀秀感覺自己離張三死的真相越發近：「你不得已，只能親自動手。」
解圓聽著蘇秀秀的話，忍不住愴然大笑，如同痛苦嘶吼。
柳大人和蘇秀秀都看向解圓，最終柳大人清冷的看向解圓的父親：「世上沒有那麼多的不得已，只有自私。」
解圓父親手握緊。
柳大人目光更加清冷：「只是解老捕快，你確定，不繼續說，就能保住你兒子？」
「我倒是與你看法不同，我看到他如今在生死線上，你說了，說不定反倒有一搏之機。」
隨著柳大人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解圓父親心中的弦終於崩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