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張三被害的真相
解圓的父親的臉色一變,呼吸變的重起來。
蘇秀秀盯著解圓的父親,自然注意到這一點,不但如此,解圓的父親幾乎是目光下意識掃向解圓,而掃完解圓后,重新變得堅定:「大人,您說笑了,哪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恐怕都以為大人說的事情是真的了。」
解圓聽到這些話,看向自己的父親,卻是目露失望。
解圓的父親卻是迫不及待求判刑:「大人,我既已認罪,您判我罪便是了,又何必再多說其它,所有的罪我都認了,快判我斬立決,了結此案吧!」
「斬立決!斬立決!你要死,自盡便是,到這衙門上承認什麼罪過,裝什麼好人,認什麼罪!反正你回來不就是要我和張三性命的嗎!」解圓大聲開口。
解圓的父親瞬間愣了愣,嘴巴張了張,又張了張,說不出來話。
解圓別過頭:「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蘇秀秀沒想到這審案會突然變成兩父子在公堂上大吵。
解圓的父親從欲言又止,變成頹然:「這柳州府鐵打的衙門流水的縣令,你看那麼多縣令就那麼不明不白的都走了,你安安穩穩的就當你的小捕快多好。」
「平平安安是福啊,沒事情就是福啊。」
蘇秀秀這幾句話卻是聽的真切,這是解圓以往常對他說的。
「安安穩穩的當到任期結束多好,插手那麼多事情做什麼?」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縣令,那麼多教訓,難道還沒看透嗎?」解圓的父親說著,看向柳大人,又彷彿透過柳大人看著旁的什麼人。
柳大人依舊清冷,完全不為所動:「要安安穩穩為何要到柳州城來,倒是解老捕快,剛剛解圓開口提及張三,倒是讓我想起來一件事情,方府案子了結,可張三的死卻沒有人承認,你在張三死後回的柳州府,張三的死,和你可有關?」
解圓的父親微微僵硬:「張三運氣不好,查方府的案子,卻意外遇到了我。」
解圓聽到這話眼睛猩紅。
解圓的父親抬頭:「反正耿老四和張屠戶的死我都已經承認,也不介意再承認一件我做的事情,張三是我殺的!」
解圓握起拳頭:「你怎麼下的了手,張大哥一直將爹你當個人物崇拜,就連當年令你丟了性命的案子,都一直沒有放鬆沒有放棄,一直繼續查,甚至替你照顧你的兒子,讓你兒子一點點長大,獨立。」
「你對於這樣的人,你怎麼下的了手!」解圓對著父親大聲開口:「你就該把我也殺了!」
蘇秀秀微微嘆息,而這片刻解圓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你可知道張三對我來說,就如同另一個父親一樣的存在!」解圓對著老捕快開口:「他是你的徒弟啊!」
聽到解圓對著自己父親說的話,所有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唏噓。
解圓的父親低下頭:「他不該看到我沒死,也不該追問我九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我迫不得已!」
「哪裡那麼多迫不得已,他為什麼就不該發現你沒死,你的出現,他自然會疑惑,怎麼可能不問,倒是你,他去查方府的案子,為什麼你會在存在方府案子線索的地方出現!」解圓對著自己的父親一句一句的問。
解圓的父親一雙虎目也是紅起,在這公堂上面對著自己的兒子這麼一句句的質問,最終化成一句話:「我只是意外到了那個地方,解圓,你只要知道,這些事情都和你無關便是。」
「這事情和解圓無關,但和這公堂有關。」柳大人清冷的看著解圓的父親,繼續問最重要的事情:「你為何要殺張三,張三這些年在查什麼,又查到了什麼?」
解圓的父親不說話。
柳大人對解圓的父親開口,眼睛卻是看向解圓:「殺人的事情你都已經承認,其它的動機,還有什麼不能承認,不能說的。」
這是在問解圓這些年查到了什麼。
解圓握了握拳,最終開口:「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害死我父親的案子,大人也熟悉,便是害死陳大人的案子,聽張三說,我父親和他其實都不相信陳大人會做出私扣軍糧的事情……」
卻原來,當年新來的縣令會查這個事情,也是因為解圓的父親和張三,因為這兩個覺得陳大人出事出的有些奇怪,於是開始暗中調查,卻沒想到最後……縣令死了,一手查案的人也死了……
「當年張三是我父親帶的徒弟。」解圓認真的開口:「也因為這樣,我父親帶著張三一起查案子,只是查到一半,我父親認為這個事情太危險,就不讓張三參合了,自己一個人繼續,卻不想就沒了。」
「我一直以為父親是最頂天立地之人,是我和張師兄最崇拜之人……」解圓眼睛睜著,濕潤的眼睛圓睜,一絲一毫都不想讓眼淚落下。
可越是如此,越能感受到越嚮往,越失望的痛苦。
後面的事情蘇秀秀已經聽柳大人說過,隨著解圓的父親過世,新來的縣令也出了事情,也因為這個事情,張三一直後悔沒跟著一起查這個案子,不然的話,說不定解圓的父親不會出事。
而解圓的父親不出事的話,解圓不會剛失去母親,就緊接著失去父親。
解圓說到這裡,盯向自己的父親:「難道你就沒有愧疚過嗎,一個人為了你的死,內疚了九年,而內疚完后見到你那麼開心,你卻趁著他毫無防備之際,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你怎麼知道?」解圓的父親開口。
蘇秀秀瞪大眼睛,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情,雖然之前便聽到解圓父親承認殺害張三的事情,卻沒有這一刻那麼直觀。
畢竟是能夠為了自己兒子生死,自己出現承擔自己真正罪責的人,卻這麼殺了最崇敬自己的人。
聽到父親問,解圓悲愴開口:「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張大哥這些年狠狠練武,都是跟著厲捕頭學的,今非昔比,你的年紀又大了,怎麼可能正常的方式下要張大哥的性命,必是你先穩定了張大哥,然後……」
蘇秀秀看著解圓父親微微縮起來的眼睛,便知道這是真的了,不禁嘆氣。
一個衙門裡的戰士,查案子破案子的戰士,卻是被一個自己崇拜之人算計而亡。
解圓的父親嘴巴張了再張,最終低聲:「我對不住張三!」
「你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解圓眼睛通紅。
解圓的父親低下頭。
柳大人才清冷的看向解圓:「你和張三這些年查到什麼線索?」
解圓的父親聽到問話,瞬間變色,快速開口打斷:「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線索,我都已經認罪,大人就趕緊治我死罪吧,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死不足惜。」
說完這些話,解圓的父親一雙虎目還哀求的看向解圓,就彷彿在求解圓不要再說了。
蘇秀秀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微微皺起。
死都不怕了,為什麼還怕揭露以往的事情,除非……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而什麼事情,比死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