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過不了奈何橋

  楊麗聽著闕步德說到政委讓團長夫人點頭，心想，政委放開團長夫人後，肯定會被趕出門去，團長夫人怎麼能答應政委的要求呢？

  只是，政委夫人把身邊的團長當成政委，不知道她會被團長怎麼樣了？楊麗聽著政委這邊的事兒，又想著團長那邊的事兒，她想很快知道答案。


  闕步德當然知道楊麗的心思，他見到岩洞的第二根據地還遠著呢！他才不會那麼快就把答案給楊麗，要不，路上沒有話題了，默默的走路，多沒勁呀！


  闕步德說到這裡，又停下來，笑著問：「楊麗，你說，團長夫人會點頭嗎？她點頭的話，政委鬆開了手，會發生什麼呢？」


  楊麗見闕步德又吊她的胃口，心裡罵道，你個闕步德，還真是狡猾，你是想急死我么？好，我偏不說，也不催你，我看你說不說！

  楊麗跟闕步德這邊還真僵持著了，海棠跟二狗子卻是有說有笑的，二狗子人太逗了，他逗著海棠。


  海棠是戲班子里的女人，當然也能說會道，兩人東扯西拉的，說了這個話題，換個話題又說起來。


  二狗子畢開始竟是偽軍，他還有很多不良習慣。這不，他吃著乾糧沒勁，把吃剩的隨手一丟。


  海棠看見了，停下了腳步，去把乾糧拾起來，擦了擦，自己吃了：「二狗子，你怎麼這麼糟蹋糧食呢？你不知道糧食的珍貴呀！」


  二狗子見海棠竟然把自己丟掉的乾糧拾起來吃了，喝口水，擦著嘴，他很不好意思，他笑著說：「海棠，不就是一點點乾糧么？又不是什麼好吃的，你何必這樣呢？」


  海棠聽了，本想訓斥二狗子幾句，但是，她忍住了，笑著說：「二狗子，我給說個故事，想不想聽？」


  二狗子見海棠不再追究自己丟乾糧的事兒，他笑著說：「想聽，想聽，我太想聽你說故事了，你說。」


  海棠就說起故事來。


  我們村子里有一對姐妹，兩姐妹感情非常好，她們家境也還算可以，吃穿不愁。但是，好景不長，那年，土匪進村，洗劫了幾個富人家，她們家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這年，鬧了大災。村裡很多人都逃荒去了。姐妹倆的父母不想讓她們背井離鄉，把家裡的一點糧食留給她們，自己逃荒去了，他們想出去乞討，養活女兒，暫時度過難關。


  誰知道，父母倆出去半年了，也沒有回來。姐妹的糧食越來越少了，姐姐為了保住妹妹的命，自己捨不得吃，最後，姐姐餓死了。


  姐姐死後，妹妹知道姐姐是為了給自己留下吃的，活活餓死的，她對姐姐的思念與日俱增。


  這天晚上，妹妹做夢了。


  其實，這個夢，似夢非夢，那是妹妹的靈魂追隨著她的姐姐，行走在陰間。妹妹在陰森恐怖的河邊小路上走著，她突然看見前面飄動的人影像是她的姐姐。


  妹妹就喊起來：姐姐！姐姐！


  人影回頭，見是妹妹，趕緊跑過來，抱住了妹妹。


  妹妹聞著姐姐身上的味道怪怪的，她驚恐地問：「姐姐，你怎麼在這裡？這條河，怎麼這麼臭？前面那座橋，什麼橋？」


  妹妹看著陌生的環境，聞著難聞的氣味，不由好氣地問。


  「妹妹，這條河就是陰間的陰河，前面那座橋，就是奈何橋。我雖然死了，但是，我過不了奈何橋。」


  妹妹一聽，感覺奇怪了。人死過奈何橋，這個她聽說過，但是，姐姐為什麼過不了奈何橋呢？


  妹妹把疑問說出來，姐姐看著妹妹，說起緣由來。


  「妹妹，這條河為什麼這麼臭，你看看河邊吧！」


  妹妹朝著姐姐指著的河邊一看，到處都是發臭的食物，她捂著鼻子，問：「姐姐，這河邊怎麼這麼多的髒東西？」


  「這些髒東西都是人間浪費的糧食呀！妹妹，這裡也有你浪費的糧食。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還沒有過奈何橋嗎？人死以後，到了這裡，必須要吃掉她生前所有浪費的糧食，才能過橋。唉，妹妹，你浪費了那麼多的糧食，我怕你死後，怎麼也吃不完，所以，我除了吃了我浪費的糧食外，我想幫著你把浪費的糧食也吃了，這樣，你死後，你就不用受這樣的罪了。你看前面那些影子，他們都在吃自己生前浪費的糧食呢！」


  姐姐說著，指著前面的影子，妹妹知道了，姐姐走在後面，還沒有過奈何橋，她是在為自己贖罪呀！


  妹妹哭了，她邊哭，邊開始吃自己浪費的糧食。姐妹倆吃著臭氣熏天的食物，雖然吃得痛苦不堪，但是，她們卻像比賽一樣。


  姐妹倆終於把浪費的糧食吃完了，姐姐跟妹妹揮了揮手，朝著奈何橋去了，妹妹看見姐姐過了奈何橋，鬆了口氣。


  妹妹擦了擦嘴，醒過來了。她想起自己做的夢，聞了聞自己擦嘴的手，臭不可聞。


  妹妹挺過了兩個月，她的父母回來了。他的父母回來的時候，家境有很快變好了，但是，這個妹妹，以後再也沒有浪費一粒糧食。


  二狗子一直認真地聽著海棠說故事。


  海棠的故事說完了，海棠不再說話，二狗子也不說話。二狗子心想，海棠真是用心良苦，她沒有直接批評自己，但是，她的故事，卻像一把尖刀刺著自己的心了，讓自己的心在滴血。


  ……


  楊麗賭氣一樣不問闕步德，但是，心裡卻在想著團長和政委他們的事兒，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看著闕步德：「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到底還說不說呀！」


  「你都不想聽了，我還說什麼？再說，我說了，你又要罵我是壞人了。」闕步德卻裝著無辜的樣子。


  「誰罵你了？我那不是隨口說一句么？你快點說，團長夫人到底怎麼樣了？她肯定是點頭了，她不點頭，政委不放手，她怎麼說話，是不是？」


  楊麗看著闕步德，把話題扯開了，她希望闕步德不要再給她賣關子了。她的心不想再隨著故事的發展而煎熬著。


  楊麗在為兩個女人擔心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