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底牌
容秉風get到了陸天辰自信從容的笑，嘴角一勾，眉峰一挑：「你剛剛說的是『被』啟動。也就是說，無人啟動的話，就不會啟動的了，不是嗎？」
陸天辰劍眉微鎖，眼中閃過一絲蔑視，嘴角扯了一下，邪魅而幽冷，哼道：「我還以為，人工智慧做到你這種程度，智商應該驚人。現在才知道，不過如此。」
容秉風那一雙無機質的眼球轉動了兩下，整張臉詮釋著什麼是人形機器。他沒有情感卻有心智，自然感受得到來自陸天辰身上的深深敵意和蔑視，並覺得，有意思。
他看著陸天辰，心情很微妙，他想知道這種微妙心情是什麼。並很有針對性地檢索了一下自己的資料庫，然後找到了曾經作為人類的時候，研究小白鼠時就有這種心情。
這一刻，容秉風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把女人的秘密說出來，這個男人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這個念頭一起，就被他否決了。因為這不僅是這個女人的秘密，更是他最後的弱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弱點，他的處理器評估風險后判定這是，那就一定是。
「你歧視我的智商這件事很有意思，」容秉風十分誠懇道，「不過我沒有智商，我只有運算能力。根據運算，如果自毀裝置需要啟動，那啟動許可權一定在守島人手裡。可現在的守島人，都算我的人。」
陸天辰哂道：「難道恨不得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徐嘉倩不是守島人？」
容秉風攤手道：「她當然是，並且還是首領。」
他嘴角上揚，將陸天辰那嘲弄的笑意學了十層十：「你知道我是人工智慧，也知道核心實驗室的自毀裝置在哪兒，怎麼就想不明白『徐嘉倩是我的人』這件事呢？這事很難明白嗎？都說你是人類精英，現在看來，這智商也不過如此。」
陸天辰：我遲早都要打爆這個機器人的狗頭！
「宋靜姝是徐嘉倩幫我弄上島的，說要殺我，也是為了把你引開，讓你帶著你的技術團把最外面那扇門打開——對，就是進入底下實驗室的那扇隔斷門。那門對我有特別禁制，無法入侵，而守島的那波人形金魚也沒有那個開門技術。只有你打開門后，她才能幫我把宋靜姝送進來。」
「卑鄙！」陸天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兵不厭詐』。」
「我們人類還有一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哦，是的，這個形容詞更好。我就是那隻在你和守島人鬥智斗勇之後出現的『黃雀』。」容秉風自通道，「這就是運算能力上的優勢了，人類再怎麼算無遺策，怎麼可能算的過我呢？桀桀桀……」
陸天辰看著這個忽然得意起來的人工智慧，眼神就變得憐憫。
容秉風歪頭：「你這個眼神是不服氣嗎？」
陸天辰道：「查查你的資料庫，二十九前夏天，容秉風在華國T省柳城幹了什麼？你仔細查。」
「拖延時間嗎？」容秉風皺眉。
「翻個資料庫能耽誤你多少時間？你是電腦市場里拆零件都沒人要的老爺機嗎？」
這話終於切實地戳中了人工智慧的自尊心，對方當場抗議：「我不是老爺機！」他眼中藍光刷刷地閃，一秒后他語速略快道：「二十九年前六月十五號，我借出差為由，拐到柳城，以電路搶修員的身份騙開清水豪庭23號別墅的門，殺了兩個人，碎屍煮屍，刪除監控，又趁天黑反穿衣服離開，最後去陵園給恬恬送花。」
陸天辰逼問：「還有呢？」
容秉風皺眉又檢索了一陣，最後卻只能搖頭：「沒了。」頓了頓，他又道：「三十年前我還是個人類，資料庫並不完整。只有大事記，沒有細節。人類的記憶太弱了！」
陸天辰眸子里鋒芒一閃而逝，道：「是的，人類總是這樣，各種缺陷。不過，這些細節我倒是借著自由身查到了。」
頓了頓，他道：「你殺那兩個人的時候，徐嘉倩在場。她當年十多歲，被她媽藏在衣櫃里，親眼目睹你殺她爸媽又碎屍。她恢復神智后發了重誓要殺你。二十年前你上島的消息被她知道，她丟下剛生的兒子就義無反顧地追過來，就是為了殺你。如果你取了密碼，啟動解鎖程序，她就能如願以償了。」
容秉風站在那裡，整個人紋絲不動的，彷彿被按了暫停鍵。但是那雙無機質的眼睛里，數據流泛出的藍光依然不停的閃。過了好一會兒，他道：「難怪一直覺得她眼熟，但是又看著討厭。原來是像那個惡婦。」
也不知道是人工智慧的情緒穩定，還是徐嘉倩的背景的確並沒有給他造成衝擊。容秉風看起來從容地不得了。
陸天辰摸不透他，心裡那根弦就崩的很緊。以前從來是別人揣測他，現在輪到他來揣測一個機器，這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還真是不怎麼樣。
可是，他這麼急沖沖地來，手裡的準備著實不多，也沒有什麼是能完全
這時候，容秉風猛然抬起頭：「這就是你像個沒有腦子的金魚一樣衝進來跟的我搶人的自信嗎？」
「我不是要跟你搶人，而是希望你知道，我們是的同一條船上的人，沒有你死我活的必要。」
容秉風顯然get不到「一條船」的意思，糾正道：「我們在同一個實驗室里。不是船，這是個大鐵盒子。自毀裝置其實是斷開這個鐵盒子和島嶼的連接，盒子就會自動沉下去，而不是像船一樣上浮。ok？」
「所以為了防止那樣的事情發生，我們需要合作。」
容秉風眨眨眼，攤手問：「我們為什麼要合作？你說的這些東西，是真是假我還都不知道呢。就算是真的，我也能解決，為什麼要和你合作？」
陸天辰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有點心累地問：「你聽不懂我說什麼嗎？你不能拿密碼開門！一開門實驗室就要沉，我們都得死！」
說實話，徐嘉倩的事情，算是他的一張底牌。這也是他敢衝進來的原因之一。
商場上的人，講究的是利益，現在，他和容秉風是利益一致的，他要出去，就必須跟他合作。可這機器人不知道是什麼腦迴路不對，竟然不答應。
「死不了。徐嘉倩有東西捏在我手裡，她不敢。」容秉風低頭把玩銀色的小手槍，顯然對這事兒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
整個空間安靜下來，氣氛凝滯。
「你還有什麼說的嗎？沒有話，我休息夠了，就……」他看了陸天辰身後的柜子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邪惡笑容。
陸天辰脊背挺地筆直，一挪步子就擋住他的視線。他焦急道：「既然你不信我，那你自己去看看徐嘉倩在幹什麼吧。反正這個島上大部分的監控，你都能入侵。」
「情報錯誤！」容秉風頭也沒抬，「我能入侵的大部分都是地下基地的攝像頭，地面上的少之又少。夜城裡的更是一個沒有。」
「這個島最北部的一個燈塔，自毀啟動裝置就在那。不屬於夜城，你可以去。」
「那不是荒野嗎？有攝像頭？」
陸天辰道：「我的人應該給你裝了，線路是扯的地底實驗室的。如果徐嘉倩去那，你就該知道，我沒有騙你，她就等著你跳這個坑。」
他想，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顧東那邊總該有行動了。
容秉風倒是好商量，當場答應了。他打了一個響指，而後，兩人之間的半空中應聲就出現了一個光幕，光幕中顯示的畫面，顯然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