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容秉風

  陸天辰這點安眠藥,持續的效果應該就幾個小時。


  可之前徐嘉倩給宋靜姝接連不斷地注射不知名麻醉劑,還未代謝乾淨的麻醉劑和安眠藥一拍即合,成功放倒了她三天三夜。


  誠然,宋靜姝醒來的時候,對時間的流逝是沒有概念的。她甚至以為自己還在那與海僅一堵玻璃牆之隔的房間里。


  「天辰?」


  她朝身邊摸去,結果人沒摸到,倒是發現了手被什麼東西禁錮住。而且不是一隻,是四肢都被禁錮了。


  她先是難以置信,繼而驚恐地喊起來:「陸天辰!陸天辰——」


  不是說好了要叫醒她的么?他人呢?

  「啪」一聲,整個空間忽然亮起來,強烈的光線扎地她眼睛生疼,閉上眼后都是一片紅光。


  「桀桀桀……」


  這個笑聲很耳熟,好像哪裡聽過。她緩緩睜開眼睛,勉強適應了光線之後,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頭髮花白的老頭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這是之前和陸天辰忽然視頻的那個老頭。


  宋靜姝警惕地看著他:「你誰?我不認識你。陸天辰呢?」


  「陸天辰?他剛帶著他的小連翹從我這離開。」


  老頭不知道在哪裡按了一下,她整張床就緩緩豎起來。


  「你醒的夠及時,正好能欣賞一下他的背影。」


  說著,他又走到一處牆邊,在牆上按了幾下,一陣藍光閃過後,整堵牆忽然就變得透明起來。牆后,是長長的,泛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走廊,而陸天辰打橫抱著個人,急匆匆離去。


  宋靜姝一見那背影,就焦急地喊他名字,可喊了兩聲她就知道,這地方隔音,外面是聽不見的。不然,她應該能聽見他的腳步聲。


  於是她就閉了嘴,只安安靜靜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這時候,老頭湊過來,興緻勃勃地看著她:「怎麼不喊了呢?喊大點聲兒!反正他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也不會回頭的。」


  「你閉嘴!」宋靜姝大聲道。


  「我幹嘛要閉嘴?」老頭背著手,一臉得意,「是他抱著你來跟我換人的。」


  聞言,宋靜姝狠狠掙了一下手腕,雙手握拳捏的骨節泛白。顯然,如果沒有那一掌寬的金屬扣帶禁錮著,她現在已經將拳頭捶老頭臉上去了。


  「哎,我聽說你還是陸天辰的老婆?領過證的那種。你現在對你老公拿你換了別的女人,有什麼感想嗎?」


  宋靜姝覺得這老頭詭異的很,要小心應付,但她現在心亂的很,根本沒法冷靜下來,更不想和老頭說話。


  「哎哎哎,你別不說話啊。你不說話光我說,那多無趣。」老頭表情有點著急,「你回答我一下嘛!什麼感想?」


  宋靜姝翻了他一記白眼。


  老頭站起來,笑眯眯道:「不聽話,不乖,要罰!」


  說著,他忽然回身從一個小推車上拿起了一個細細的針筒來,一針扎在宋靜姝腿上。


  宋靜姝莫名其妙被扎了一針,躲又躲不開,心裡慪的要死:「老頭,你幹嘛!」


  「啊呀,願意說話啦?」老頭一臉驚訝,但推針筒的動作卻沒停:「這東西吧,叫痛覺引發劑,扎都扎了,你就先慘叫兩聲我聽聽吧。都快二十年沒有活人和我聊天了,我苦哇……」


  老頭瘋瘋癲癲的,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前面還笑嘻嘻,這會兒竟然哭了起來。


  宋靜姝一開始還冷著臉,可等他拔下針頭的那個瞬間,一陣劇痛從被扎的地方傳來。就好像老頭拔掉的的不是針頭,而是帶著倒刺,燒的火紅的烙鐵,這麼一抽,連皮帶肉都被撕了一塊去。


  「啊——」


  她低呼了一聲,低頭去看卻並沒有看見血肉模糊的場面。


  「嘿,才開始呢,憋著點,別把力氣用光了,留點和我聊天嘛!」老頭笑眯眯。


  宋靜姝一心mmp,剛想破口大罵呢,痛覺彷彿被喚醒,這種撕皮扯肉的痛法以那個位置為圓心,一點點向四周漫過去,她一張嘴,就發出了一聲極其慘烈又凄厲的尖叫。


  「……死、死老頭,你給我打了什麼?」


  「嘿嘿,好好享受吧,我也還有點工作要忙,背景音就交給你了。」老頭心情不錯地轉了個圈,推著推車走到了一個類似工作台的地方,果真就不管她了。


  而宋靜姝此刻才知道,什麼叫做「才開始」。


  那種撕扯的痛之後,緊接著就出現了「千萬隻螞蟻啃肉」的那種痛法。再後來又是被敲骨砸髓的那種痛法。


  她一直尖叫,叫到最後喉嚨都沙啞了,再也叫不出聲音,恨不得將整條右腿都鋸下來,老頭才緩緩走過來,一臉的不盡興。


  「你可真弱,這才十分鐘呢!要不是你能通過光幕,我還真不相信你就是能幫我的人。」


  宋靜姝死了一樣低著頭掛在那,涕淚交加地一滴滴往下落,張嘴的力氣都沒了。


  老頭這時候又拿了一個針頭來。


  她餘光瞥見,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可這瑟縮毫無意義。


  冰冷的液體緩緩注入體內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真的是陸天辰送她來換連翹,那到底是為什麼?結果卻是越想越絕望。


  「喂喂喂,你放鬆點,這是我配的舒緩劑,能緩解你現在身體上的任何不適感。」老頭像只蒼蠅嗡嗡嗡個不停。


  五分鐘后,宋靜姝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老頭急了,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喂喂喂,不是死了吧?卧槽,鎖還沒開呢,你可不能死啊!那葯我都十倍稀釋過了,不可能疼死人的啊!」


  「你再打我一下,我馬上咬舌自盡。」宋靜姝忽然冷冷開口,聲音還是有點沙啞,但已經好多了。


  顯然,老頭那所謂的「舒緩劑」效果不錯。


  「嘿嘿,沒死就好,你咬舌也沒關係。我能接!」老頭得意地笑起來,搖頭晃腦地,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精神不正常。


  宋靜姝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地沒有任何波瀾,腿上的痛感已經消失了,但心理上卻總覺得下一波疼痛馬上要來。


  她恨死了這個神經病,可又不得不耐下性子來博生機。


  「你誰?到底想幹嘛?」


  「呀,真是老糊塗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是吧?我叫容秉風,曾經是這個島上的研究員,華歷48年我獲得一項研究成果,但是被同事嫉妒,他搶走了成果,還想辦法把我關在了這裡。我想出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老頭聞言,臉上那種瘋瘋癲癲的表情忽然收斂起來,眼底寒意乍起:「當然有關係,因為,鑰匙在你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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