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他發現了?
宋靜姝認錯態度之堅決,讓陸天辰懷疑她下一秒就能掏出一面小白旗來舉過頭頂,大喊:「獻降!」
儘管陸天辰覺得她忽然這麼快這麼急地認錯,有點掩蓋什麼意味在裡面,可她都低頭了,他也不好揪著不放。
只能放緩了語氣淡淡道:「也不是怪你喝酒的意思,只是這時機不對。傷也沒好,事也沒了,你就喝酒亂跑,出了事情怎麼辦?」
一旦撤了凌厲和冷漠,這男人就能從隆冬化作暖春。
宋靜姝摸摸鼻子,有點小委屈:「婧婧她約會約不成不開心想喝酒,我是閨蜜總要陪著的嘛。我也沒喝多少啦。這是義氣。」
「義氣?」陸天辰冷哼了一聲,「你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好,還顧別人的心情,這叫蠢!」
他氣的從來都是她對自己的不愛惜。這股氣,一直從那晚被綁架后,她以命相挾來救他的時候就攢下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借題發揮,可就是控制不住。
但很顯然,宋靜姝不愛聽這話。
她和自家閨蜜的事兒,哪裡輪得到第三個人來講。就算眼前這人是她喜歡的人也不行!
「還不是要怪你,沒事非得臨時安排顧先生去出差。本來婧婧約好要帶他……」說到這,她忽然意識到閨蜜的事兒沒經過同意跟別人說也不好,頓時打住了。「反正,反正追根揭底怪你!」
陸天辰聞言,才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躥上來。
「宋靜姝,做人要講道理!顧雲軒是我特助,明天非節日非休假,工作是他本分。如果他覺得陳婧比一切重要,他也可以請假。但他沒有請,難道還得我逼他請嗎?」
宋靜姝被問的啞口無言,秒慫。
這個道理,想來婧婧也是清楚,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傷心吧……
她回想起陳婧哭哭笑笑的時候,心裡忽然有點疼——原來,「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事兒,傷起來能那麼難過。
回想起他一次次的告白,宋靜姝腦袋就有點發熱,想立刻馬上回應他。
但理智讓她繃住了,只是軟了語調告饒:「我剛才是口不擇言,並不是真的怪你。你……你不要生氣了。」
陸天辰十分遺憾地發現的,眼前的女人已經完全掌握了一句話讓他炸裂,又一句話讓他熄滅的訣竅。
只要她態度一軟,無論自己多麼氣,都會被瞬間撫平。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算了,不相干的人就不說了。你吃飯沒有?」
宋靜姝其實沒什麼吃飯的心思。但客廳此刻的氣氛真是太彆扭了,她也想換換,於是果斷搖頭。
「那就一起吧。走。」
宋靜姝驚訝:「你也沒吃嗎?」
這都快八點了,換平時,他應該都吃了飯在散步了——誠然,如今他傷了腿,是沒法散步的,但據她觀察,他的用餐一向還算的準時。
「稍微有點忙,沒顧上。」
忙當然只是其一,主要還是想和她一起吃飯。
他喜歡看她毫不做作又賞心悅目的吃相,光看著就能讓人食慾大增——這種情緒,兩人一起的時候不覺得,飯點的時候她不在,就格外的強烈起來。沒有她,再美味的佳肴,他也提不起興趣。
宋靜姝推著他的輪椅過後,就看見餐桌上的菜基本都拿盤子扣著,她抬手試了試,發現有些都已經涼了。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熱一熱吧。」
說著,宋靜姝就要去端菜盤子。
「不用了。我讓阿姨給你煨了一鍋湯,對骨傷有好處,現在應該好了。你去端出來就好。」
「好。」
宋靜姝進了廚房后。果然看見小爐上放著一個在冒白氣兒的小砂鍋。
濃郁的香味鑽入她鼻尖又直侵肺腑,勾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迫切又著急。
宋靜姝知道那是什麼,因為剛剛她差點就因為這個而回應陸天辰的感情。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將那種情緒生生地壓了下去。
起點不對,時機也不對,甚至狀態都不對。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就這麼戳破一切,跟他幸福愉快地在一起。可是,梁一澤怎麼辦?固然可以不管他,但與人交心,最重要的就是坦誠相待。
可是這誠,她真的能坦嗎?
「我是為了宋氏的運營,為了給我前男友翻案才嫁給你的」,這種話在來雲城之前,她無知無畏地許也就說了。
如今多了一份心情,她即便敢張口,也會因怕失去而發不出聲。
是的。還未互通心意,她已患得患失。
因為喜歡所以不敢。
她暗暗地嘆息了一聲,告訴自己:保持現狀吧,暫時保持現狀才是最好的。
就在她正柔腸百結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他的聲音——
「你打算在廚房躲到什麼時候?」
她嚇一跳,回頭就看見他操控著輪椅就在廚房門口。
她迅速斂了情緒,假裝無事發生過。
「就好了。你稍等一下。」
說著,宋靜姝沒事人似地將他推到了餐桌邊,又扶他上桌。動作輕柔,神態小心與尋常無異。
盛湯夾菜后,她就低頭猛吃,一派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喝小米粥的專註。
吃完了,她又匆匆忙忙地收拾,拒絕一切和陸天辰視線交流的機會。
她心虛,怕靠的太近了會控制不住回應。
對於「定力」二字,宋靜姝自詡還可以,但那是對除了陸天辰之外的其他人的,對他不行。
可陸天辰哪是這麼好打發的,更何況她做的如此明顯。
就在她收拾他面前碗筷的時候,陸天辰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宋靜姝一個激靈,好懸沒把手裡的青花碗丟出去。
「你幹嘛?」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語氣淡淡,可眼神卻鋒利如刀,彷彿要將她就地解剖,剖出所有隱藏的心事和秘密。
宋靜姝故作鎮定地掙脫了他的手,將碗收走。反問道:「我為什麼不敢看你?」
陸天辰皺眉盯著剛剛被她放進湯盆里的那隻碗:「你慌什麼?從下午看落日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在躲著我。」
他深深地看著她:「小姝,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宋靜姝彷彿被使了定身術,僵在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