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愛上我了
在一聲聲催命的輕快音符里,她心底的業火化作劫灰,風浪平回鏡面。
「那是我的手機。而且,什麼叫我先開始的,明明是你……」
「可你回應了!」他輾轉著品嘗她的甜美,卻又覺得遠遠不夠。但他知道她已沒了興緻,也不想強迫她。
不過,他更不想浪費這次機會,於是逼問:「你動心了對不對?你,愛上我了。」
最後一句,是陳述句。
宋靜姝心裡「咯噔」一聲,心間那隻抽煙喝酒燙頭的社會鹿就開始瘋狂蹦迪。
好在那鍥而不捨的手機鈴聲為她找回了一分理智。
「不,不是……」她搖頭否認,「我不愛你。我……我只是最近被嚇壞了,需要一點安慰。」
「是嗎?」
她有些心虛地掙紮起來:「陸天辰,你放開我,我得接電話。萬一有急事……」
不過她掙扎歸掙扎,卻不敢再貿然掀他——天知道這個狼變的男人在被激怒后能做出什麼來。
「咱媽那邊,我已經找了國外頂尖的團隊回來,她現在在療養院,我媽和阿姨都過去照顧了。宋氏有秘書組盯賬,也不會有問題。你最看重的人和事,都不會有急事。」
宋靜姝愣住,原來……原來他還做了這麼多。
他抱著人翻了個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又壓了壓她的纖細,讓她與自己貼的近一些。
「小姝,我是你丈夫,除卻那些,剩下的事里,於情於理也是我最重要。」
「我……」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深深望著她,戰略性示弱:「我知道你今天嚇壞了,其實我也一樣。」
宋靜姝懷疑自己聽錯了。原來,他也會害怕嗎?
他看穿她的心思,解釋道:「雖然我並不是第一次開槍,但確實是第一次殺人。生命太脆弱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沒得選,我不能失去你。」
他在提醒她一個事實——那人,是為她殺的。
這個認知讓她僵在那,被揮之腦外的畫面捲土重來。心理上尚未有什麼反應,胃部的痙攣就先到了,這讓她冷汗直冒,臉色發白。
陸天辰見她如此,就體貼地替她換了一個姿勢,讓她舒服地靠在他懷裡,沒什麼誠意,但語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不過,不等她有什麼反應,他就繼續道:「但你知道嗎,不能抱著你的時候,只要我閉上眼,就會看見當時的情景,無論是寄情工作還是想別的事情,都無法阻止那些畫面閃回。」
「你說你的回應只是需要安慰,並不是愛我。其實聽到你這麼說,我心裡也是開心的。因為我也需要安慰,而你就是我的安慰。」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宋靜姝,終於回手抱住了他,儘管動作很輕,但他確實感受到了。
小女人重感情,又容易心軟,這事他一直都知道,也曾利用過,但哪回都不如此刻收效顯著。
他本還盤算著逼她承認愛他,但此刻,卻忽然改了主意。
那打斷一切的煩人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某些稍縱即逝的機會也蕩然無存。
但此刻她光著腳,即便不用手圈著,她也乖乖趴在他胸口,臉貼在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纖長的睫毛如蝶翼,呼吸平穩,神色放鬆。
房間里溫度適宜,靜謐地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這就夠了。
慾望固然磨人,但這樣放鬆又親昵的溫馨時刻,千載難逢。
短暫又不尷尬的沉默后,她忽然悶悶地問:「你會不會要坐牢?」
陸天辰心裡有點高興她擔心自己,於是撫了撫她熨帖柔軟的髮絲問:「如果坐牢的話,你等我嗎?」
「我才不會等你,我也不愛你,我甚至都不是你的真老婆,只是個形婚的擋箭牌而已。你坐牢我就馬上跟你離婚,分走你一半家產,去補宋氏的窟窿,再、再改、改……嗚嗚嗚……」
她嘴上說的絕情絕義,可卻牢牢抓著他的襯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天辰也是無奈,就這麼個口是心非、嘴硬心慫的小東西,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呢?
「好好好,我要是坐牢,就把家產都給你,你愛填什麼窟窿填什麼窟窿,好不好?」
「……嗚……」
「不過我有個條件,」陸天辰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你不能離婚,也不能改嫁。這輩子都做陸太太,好不好?」
她心裡更難受了,緊緊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抽抽噎噎地說:「你……牢里了,才、才管不著我,嗚嗚……」
「管不著你你就哭這麼傷心啊,還敢說不是愛上我了,嗯?」
宋靜姝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思說笑,氣的捶了他一拳,卻沒敢真用力。
陸天辰將她打橫抱回床上,放下后又去洗手間弄了濕毛巾出來給她擦臉。
可他的溫柔體貼,讓她哭得更凶了——原以為,他冒險救她,她就不顧一切救他,兩人已經扯平。可現在看來,自己欠的根本還不清。
儘管她梨花帶雨很好看,可哭成這樣,他也是心疼。
於是哄道:「沒那麼容易坐牢的。那種情況,我撐死不過是個正當防衛。而且,說不準打死的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唐叔叔不僅不能抓我,還得給我寫感謝信。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抬起小臉來:「真的?」
「騙你幹嘛?我說服青龍幫和|警|方合作,現在他們正聯手準備端掉朱雀會。之前那一出,其實就是為了找出朱雀會的卧底。」
朱雀會和青龍幫的恩怨,宋靜姝即便知道的不全,也是有所耳聞的。當初遇上夜鶯,最後追殺他們的人,也是朱雀會的。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到時候還可以讓凌峰他們作證,是那個人想要殺人,你才迫不得已開槍的。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會沒事的。」
說起凌峰,陸天辰臉上的笑意就淡了,眸中有寒芒一閃而逝。
真到了那個地步,凌峰會作證嗎?只怕他才是那個送他上審判席的人。
見他神色有異,宋靜姝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