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不信您捏捏我的臉?
“朕也希望這一局,能夠如朕所願。”南宮燁深知如今的局勢有多凶險,“說起來,你們一家在牢中待得時間也夠久了,也該恢複自由了吧?”
“不,”葉駿搖了搖頭,“眼下還不是時候。”
葉駿想了想,臨走前又提了兩條建議。
南宮燁覺得甚妙,可心底還是有些愧疚,“要是真的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不妥?朕擔心百姓們對葉家的誤會會更深。”
“誤會不打緊,將來陛下昭告天下的時候才說清楚便可。”葉駿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更何況大哥早已生了歸隱的心思,我們一家人並不在乎那些虛名,若是不趁此機會將那些包藏禍心的牛鬼蛇神一網打盡,隻怕往後再難有機會了。”
“朕知道。”
南宮燁轉身走到了他麵前,緩緩落座,“朕又何嚐不知,如今的天平盛世不過是一種假象,想要讓這江山得到真正的太平,還需付出更多的努力。”
葉駿淺笑著頷首。
“不過朕不願意再讓你們受委屈了。”話鋒一轉,南宮燁神色堅定的說道,“總不能將你們一直都關在天牢裏,朕打算放了女眷,不過你和忠國公,怕是還要再受些委屈。”
“但憑陛下做主!”葉駿也想通了。
雖然南宮燁早已安排妥當,不會讓鈴兒和二位嫂嫂吃什麽苦頭,可天牢畢竟太過陰暗潮濕,不宜女兒家們久留,更何況這場戲也演的差不多了。
最終葉家的三名女眷,踩著夕陽的餘暉離開了皇宮天牢。
南宮燁對外放出的消息是尊皇郡主亮出了她的禦賜金牌,忠國公夫人也亮出了他曾賜給葉家的鐵卷丹書,所以她們三人暫時得到了自由。
原先的忠國公府已經被收回了,好在葉家其他的產業不曾被收回。
不過在抄家之前,冬青就帶著府裏的下人們一同回到了偏僻安靜的梅府。
當梅清歡得到她們三人暫時回到了梅府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就趕了回來。
“火盆、柳枝、豬腳米線,都要準備妥當!”梅清歡著急的吩咐道!
半個時辰後。
鈴兒吃了一碗豬腳米線,心滿意足的發出了一聲喟歎,“好吃!”
她那樣的神色,讓梅清歡心疼壞了。
“陛下下了聖旨,不讓人去探望,娘隻能在家中幹著急。”梅清歡滿目愧疚的看向小鈴兒,眼淚已然在眼眶裏打著轉,泛著自責的淚水,“鈴兒,都是娘沒用,娘沒能好好照顧你……”
“娘,您別哭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鈴兒連忙湊近,輕輕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道,“我們真的沒吃什麽苦頭,您仔細瞧瞧,我都胖了一圈,不信您捏捏我的臉?”
見她這般乖巧懂事,梅清歡越發的愧疚心疼了。
“倒是娘,您瘦了很多。”鈴兒仔細的打量著她的眉眼,輕聲說道。
“乖鈴兒。”梅清歡又揉了揉她鬆軟的頭發,輕聲說道,“你累了吧?先回屋沐浴一番然後再早些休息。”
“知道了。”
馮春兒和江月茹也各自回了客房,沐浴更衣了。
月色朦朧,梅清歡親自下廚,做了幾道下酒菜,來到了馮春兒暫住的客房。
“春兒,”待三人一同落座之後,梅清歡感激的笑了笑,“方才鈴兒差人送了我一方新手帕,她的繡工精湛了不少,這都是你的功勞。”
“鈴兒本就聰慧,一點就通。”馮春兒連忙擺手笑道,“正好這段時間在牢中煩悶的很,練習繡技可以讓人平心靜氣。”
“說起來,葉家此次遭遇的這一難,太過突兀。”梅清歡擰著眉頭說道,“忠國公府被抄家的前一天,我特意去了一趟,讓冬青帶著所有人都回梅府,隻是葉老伯爺似乎不願意過來,最後還是龐大人將其接走了。”
按理說,葉家被抄的話,應當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不過當時的情況有些不一樣,負責抄家的官員來勢洶洶,可最後隻是砸了一塊匾額,然後就在府門上貼了封條,頗有一種雷聲大雨點小的陣勢。
“抄家那日的情景竟然是這般?”馮春兒很是意外。
“是啊,”梅清歡微微頷首,“說實話,初一那日,聽到宮中傳出來的消息時,我也被嚇的不輕,還以為葉家這一次難逃一劫,直到國公府被抄的那一日,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那為首抄家的官員看似凶神惡煞,甚至會讓官兵趕走了瞧熱鬧的百姓,最後隻是摔壞了一塊牌匾。”梅清歡輕聲說道,“若不是我讓寬伯暗中盯著國公府的動靜,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局勢。”
“其實我們在天牢裏的生活與平日裏也沒什麽區別。”馮春兒起身,關上了窗戶,又讓人守在了外麵,最後壓低了聲音對梅夫人說道,“除了暫時失去了自由,倒也沒怎麽用刑,而且每日都有太醫來為月茹診脈,每日三餐都有禦膳房所做的美食,所以您瞧瞧,我們妯娌三人都胖了不少……”
“所以這事兒,透露了幾分古怪?”梅清歡想了想,立刻搖了搖頭,又朝二人使了使眼色。
最後三人默契的轉了話題。
倒是在夢中的小鈴兒,睡得有些不安穩。
她看到受了重傷的葉駿哥哥,她拚命的嘶吼,可葉駿哥哥就是不肯睜開眼睛,一支短箭紮在了他的心口上,在他的胸前綻開了一朵巨大的妖豔的紅色蓮花。
最終鈴兒被驚醒了。
她低頭看著逐漸攤開的掌心,看到了一朵黃豆大小的紅色蓮花……
鈴兒眨了眨眼睛,再仔細去看的時候,那蓮花已然消失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鈴兒的心底升起了一抹狐疑。
翌日,正月十五,上元節。
梅清歡需要回榮王府打理事務,一早便離開了。
馮春兒和江月茹提議,一起做元宵。
“等煮好了元宵之後,咱們就去探望他們。”馮春兒輕聲歎息道,“雖然心裏清楚他們大概也會和我們一樣不會吃太大的苦頭,可我這心裏就是不踏實。”
“我也是,”江月茹默默地點頭,“也不知道相公瘦沒瘦。”
“也不知道葉駿哥哥可好?”鈴兒雙手托腮,目光空洞的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