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後悔了
被稱為阿九的少女，虔誠的趴在了地上，雙手交疊緊緊地貼在了額頭上，目光深處溢滿了愧疚的淚水。
終究是她太愚笨，未曾珍惜芙蕖上神為她掙來的這一次輪回的機會。
“你可知道你母親為何會渡劫失敗？”芙蕖上神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意。
那樣的笑容，足以魅惑眾生。
芙蕖無奈喟歎一聲，“萬物有靈，無論是花鳥魚蟲，還是草木飛鷹，一旦開了靈智，便能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隻是不管是什麽樣的靈物，必須要經曆各種各樣的劫難，才能飛升成仙；
以你母親的修為，渡過命中注定的劫難，並不難；而這些劫難之中，最難渡過的便是情劫。情之一字，說來輕巧，可想要渡過此劫，難於登天。你母親為情所困，你阿父是最為普通的凡人，而你娘便是在這個情字上栽了跟頭。”
“上神，阿九不明白？”跪在地上的少女緩緩抬眸，蓄滿了眼淚的眼眶中一片茫然。
“你娘是九頭蛇一族的先祖，當年她未曾開智時，誤食了本座的一顆蓮子，自此以後，修為不斷的長進，就連本座也以為她定然可以飛升，位列仙班；可她最後一次曆的劫，正是情劫，而你爹……是捕蛇獵人。”
“怎會？阿父分明也是九頭蛇啊！”阿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件事。
“若凡人心甘情願的與九頭蛇一族雙修，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會被反噬……不過若與他雙修的九頭蛇甘願獻出金丹……”阿九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驚呼出聲，“難道當年的事情，是阿父一手造成麽？”
“白雲村的那些人，終究是無辜的。”
“上神……”阿九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白雲村是你阿父的故鄉，你娘在生下你之後，一念之差，墜入了魔道，甚至動手殺害了你阿父的親人，自此以後，他們二人反目成仇，成了宿敵。”
“九頭蛇一族與捕蛇獵人之間的恩怨，也因此而來。”
“阿九，你可知道當年你犯了錯之後，我為何沒有取了你的性命，而是給了你輪回的機會？”
“上神想讓阿九去救助白雲村的後人，化解多年的詛咒……”
直到這一刻，阿九才幡然醒悟。
“隻可惜你和你母親一樣，終究還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白雲村的那些村民的先祖固然可恨，可他們終究還是無辜的，你娘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寧願犧牲一身的修為，也要為白雲村”芙蕖上神點了點她的額心，輕聲說道，“本尊不願意取你性命，不過你這一身的靈力與修為，本尊必須要收回了。”
阿九無力的癱軟在地，好不容易修煉出的上半身人形，也漸漸地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最終蛻變成了剛剛出生時的模樣。
一條三寸長的青褐色九頭蛇。
最終那條小蛇，遊到了蓮花池深處。
“既然來了，怎麽不現身一見？”
躲在暗處的鳳楹，隻好盈盈走上前來。
恭敬地喚了一聲，“晚輩鳳楹拜見芙蕖上神。”
“本座記得西王母是個最重規矩的人了，怎麽身邊養出了這麽不講規矩的人？”芙蕖緊繃著臉，眼底雖然含著笑，可笑意分明是清冷的。
“晚輩知錯，還望上神見諒！”
鳳楹誠懇的行禮道歉，“晚輩並非有意窺探，隻是想要解開心中的疑問。”
“本座知道你想要問什麽，隻是前塵過往，皆成雲煙，再去探究，又有什麽意義呢？”芙蕖看著她的眼睛，眸光之中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晚輩……隻想求個公道。”鳳楹垂下了眼眸，語氣中生出了幾分期盼，“還望上神能夠替晚輩解疑答惑！”
鳳楹想了想，再次鞠躬行禮。
看著她如此誠懇的態度，芙蕖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罷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座就發一次慈悲吧。”芙蕖緩緩抬手，纖細修長的指尖上生出了一簇金色的蓮花，她小心翼翼的摘下了其中的一瓣，然後閉上了眼睛。
那一瓣蓮花，冉冉升起，最終緩緩地展開了一幅畫。
“你心中最為疑惑的事情，就是你前世的事情吧？前世你是九蛇寨寨主的女兒，尹心悅，這也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場情劫，若無意外，你應該可以順順利利的渡過這場情劫，最後飛升成仙。”
“隻可惜尹心悅的情路，格外坎坷。”
剛剛出嫁沒幾日，便被陌生男人欺辱了。
到最後，整個九蛇寨都被一場大火燃成了灰燼；
而鳳楹，注定會曆劫失敗。
“是，”鳳楹坦然點頭，“晚輩不明白，尹心悅的一生本該是圓滿的，可最後卻落得那樣悲慘淒苦下場，晚輩一直都在調查此事，一開始晚輩以為，當初欺辱尹心悅的人是正好路過的大元朝的君主南宮傲，再加上南宮傲也確確實實在白雲山中逗留過一段時間；可後來鈴兒那孩子點醒了我，大元朝的軍隊隻是途徑白雲山，而且山中的兩座主峰之間並不相通，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九蛇寨。”
時至今日，鳳楹的情緒依舊是激動的。
畢竟若當年她可以安穩的過完尹心悅的一生的話，那她如今應該位列仙班了。
“後來經過晚輩的調查，晚輩發現整件事與白雲村的一人有關，而那個人正是阿九的父親，來自白雲村的齊無暇。”鳳楹牽起了唇畔，垂眸遮住了眼底的諷刺，“晚輩一路調查，才明白當年的九蛇寨寨主之女尹心悅與齊無暇自幼便定下了婚約。”
“是，”芙蕖輕輕頷首，“齊無暇與尹心悅早就定下了婚約，等到尹心悅及笄的那一日，齊無暇卻失蹤了，因緣際會之下，齊無暇邂逅了阿佘，阿佘是身份貴重的九頭蛇。”
“齊無暇迷戀阿佘的美貌，阿佘沉溺在他給予的溫柔之中，最終二人選擇了雙修，阿佘心甘情願的獻出了自己的靈丹，齊無暇也幻化成了九頭蛇，成了半人半妖。沒過多久，齊無暇無意邂逅了正在山中采茶的一位鍾靈毓秀的姑娘，他一眼就沉淪了，後來他發現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正是他從前的未婚妻。”
“齊無暇，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