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鈴兒她很乖,也很好
從豪情萬丈酒樓回來之後,鈴兒便一直悶悶不樂。
江月茹接連說了好幾個笑話,都沒能逗笑情緒低落的小丫頭。
“鈴兒,究竟發生什麽了?”馮春兒拉住了她的手,目光關切,語氣溫柔,“那位鳳姑姑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麽?”
“大嫂,二嫂,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鈴兒想了一會兒,最後抬眸說道,“等我想清楚了,我在告訴你們好不好?”
馮春兒和江月茹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默默點頭。
“那你好好的睡一覺。我們晚些時辰再一起用晚膳?”
“好。”
馮春兒和江月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廂房,二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便下定了決心,再次前往豪情萬丈酒樓。
她們必須要弄清楚,鳳姑姑到底對鈴兒說了些什麽,才會讓鈴兒那樣的悶悶不樂。
鈴兒繞過了花鳥屏風,走到了窗邊的軟塌附近,關上了窗戶,躺在了軟塌上,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水波流轉的虛空幻鏡裏,鈴兒回到了熟悉的水晶龍宮。
正躺在千年寒冰床上休養的西海龍王敖丙察覺到了她的氣息,連忙睜開了眼睛。
“乖女兒,你怎麽回來了?”
“父王?”鈴兒不打招呼就回來,為的就是出其不意的來見他,“您怎麽瘦了這麽多?”
“瘦了嗎?哪有?”敖丙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疑惑出聲,“這不是挺好的嗎?”
“陸判官在生死簿上為南宮靈增添了八十年的陽壽,您為此又付出了什麽代價?”鈴兒看著他的眼睛,語氣無比的認真,“您莫要想著騙我,定要實話實說。”
“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麽了?”
“父王!”鈴兒沉穩有力的再喚了一聲。
敖丙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目光,“真的沒什麽。”
“您若是不說的話,龜相定然會告訴我的。”
“乖閨女,真的沒付出什麽太大的代價。”敖丙揉了揉鼻子,輕聲說道,“陸判官好酒,我就將藏在龍宮地底下百年的瓊漿玉液送了他兩壺。”
“父王……”
鈴兒忽然跪在了他的麵前,潸然淚下,“靈兒不孝!”
“乖閨女,你今天怎麽會如此反常?”敖丙緊蹙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見過鳳楹了?”
“嗯。”鈴兒垂下了眼眸,笑容苦澀,“若不是鳳姑姑點醒了我,隻怕我以後還會繼續任性妄為,這些年我屢次與天命為敵,一次又一次的遭到天雷的懲罰,若不是父皇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撐著我,隻怕我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傻丫頭,你這是自己鑽牛角尖了?”敖丙揉了揉她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鳳楹與你娘是多年的好友,她會擔心,倒也不足為奇,不過你也不必在在意她的話。”
“可是?”
“靈兒啊,你是我的女兒,是西海未來的主神,可成神之路,路漫漫兮。”敖丙輕聲感歎道,“你在凡塵中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你必須要經曆的。”
“知道父王為什麽要為你爭取八十年的壽數嗎?”
鈴兒認真的想了想,最後輕輕搖頭。
“八十年,對於仙界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可對於一個凡人而言,便是一生了。”龍王看著她,笑著說道,“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壓力,盡量的去享受凡塵中的這一場劫數。”
“可鳳姑姑說如今我靈力薄弱,若是三個月之後不回天池秘境修煉,將來定會灰飛煙滅;如果我真的死了,便是對不起娘親的一番苦心,娘親是為了替我爭取躍過龍門的機會,才會被關進仙牢的……”
鈴兒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
看著她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的模樣,敖丙被逗笑了。
“你娘陪伴王母多年,與王母之間的情分,雖不是母女,卻勝過母女,所以你娘並沒有一直被關押在仙牢之中。”敖丙忽然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她的耳畔說道,“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你娘也入了輪回之道。”
“娘也在曆劫?”鈴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將來有機會的話,興許你們能夠重逢。”龍王點了點她的鼻尖兒,笑嗬嗬的說道,“所以不要總是胡思亂想。”
“那父王,您真的沒受傷?”
“你瞧瞧你父王這龍精虎猛的樣子,像受了傷?”敖丙故意挺起了胸膛,沉穩有力的說道。
待到小丫頭離開之後,敖丙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湮滅了。
好一個鳳凰花,竟然敢欺負他女兒?
彼時,廣安城,豪情萬丈酒樓。
鳳姑姑看著坐在對麵的兩位婦人,微微擰眉,“二位想要問什麽?”
“鳳掌櫃,自鈴兒與你見了一麵之後,便一直悶悶不樂。”馮春兒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想知道你究竟對她說了什麽?為什麽會讓她心情低落?”
“何況鈴兒喚您一聲鳳姑姑,那你就是她的長輩,既如此,你又何苦要傷她?”江月茹雙手環胸微微後仰,語氣中帶著幾分淩厲的質問。
“原來二位葉夫人匆忙趕來是為了要個說法?”鳳楹饒有興致的翹起了眼尾,“不瞞二位,我的確出言訓斥了她幾句,不過我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這些年她貪戀紅塵,迷戀情欲,隻知道闖禍,一次又一次的與天意作對。我的出現,是為了給她一句忠告。”
“鈴兒她很乖,也很好。”馮春兒連忙說道,“她是我們所有人的心頭寶,不管您的身份是什麽,您都不該責怪她。”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偏袒,是對她的一種溺愛嗎?”
馮春兒連忙搖頭,“鈴兒乖巧聰慧,行事自有主張。我們一家人疼愛她,卻從不溺愛。雖然我不知道您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我希望您能夠學會去看她的優點,而不是一味的去指責她曾經犯過的錯誤。”
“她不是無緣無故的篡改旁人的命格,她所做的事情,皆事出有因。”馮春兒語氣堅定的說道,“您不該用那樣失望的眼神去質問她,您應該用一種平緩的目光去審視她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