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南宮靖不太愛甜食,可鈴兒送過來的桃酥,味道真心不錯。
他接連吃了三塊才滿足。
鈴兒十分貼心的給他添了杯熱茶。
茶香嫋嫋,入口清甜,回味無窮。
“有個妹妹,真不錯。”南宮靖看著她,發自內心的感歎道。
“三哥,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優點吧?”鈴兒故作痛心疾首的問道。
可那雙好看的杏眸裏,分明藏著點點笑意。
南宮靖啞然失笑,“吧,突然來大理寺的目的是什麽?”
鈴兒失望的耷拉著耳朵,“三哥,你真的是太無趣了!”
南宮靖淺淺一笑,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被三哥那樣盯著看,鈴兒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管是葉駿哥哥還是三哥,都是聰明的狐狸。
自己的這點拙劣的把戲,在他們的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我想見柳相。”鈴兒索性將自己的目的坦白了,“我想知道他為什麽要傷害那些無辜的童女。”
其實鈴兒的心中一直都有個疑惑。
之前南宮星在平安府城故意以那些少女為獵物,對她們進行射殺,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射殺時的那一絲快感嗎?
鈴兒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柳太後是從前的西涼王後靈玥,那柳相呢?
柳相是不是也早就換了芯兒?
看著鈴兒緊蹙眉頭的嚴肅表情,南宮靖也猜到了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這是柳相的供詞。”南宮靖想了想,將麵前的那張紙遞給了她。
鈴兒接了過來,認真的看了看。
然後,就被氣笑了。
“他這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鈴兒譏諷的笑道,“隻字不提那些被殘忍分屍的童女是怎麽回事,反而一口咬定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災星轉世?”
更有甚者,柳相竟然口口聲聲安王才是選之子。
唯有安王登基,才能讓整個大元朝更加的富強繁榮。
“柳相是得了失心瘋了嗎?”鈴兒氣憤的將那張供詞扔到了書案上,眸光清冽的不帶一絲溫度。
“鈴兒,你有沒有覺得前晚在宮宴上發生的一切,都太巧合了,或者,都太順利了。”南宮靖想了想,將心中的疑點提了出來,“太子收到了太上皇的密旨,前去柳府查探,最終在相府後花園挖出了那麽多箱子被分屍的童女!”
“柳相是一隻心思縝密的老狐狸,他怎麽可能會露出這麽大的把柄?”南宮靖越想越覺得整件事都很不對勁。
鈴兒默默地垂下了眼眸,沉思片刻後,心中漸漸明朗。
“三哥,你帶我去見一見南宮星吧。”
“好。”
大理寺的牢,守備森嚴。
至於南宮星,被關在了牢最深處。
因他身份特殊,所以一直都得到了‘優待’。
他單獨住在一間幹淨寬敞的牢房中,牢中應有盡櫻
鈴兒走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提筆畫畫。
畫中人,與一步一步靠近她的人,逐漸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處。
“你來了。”
對於鈴兒的突然出現,南宮星一點都不意外。
他轉身,走到了靠東牆邊的案幾處。
略一拂袖,擺放在案幾正中的紅泥灶漸漸地浮現了火光。
鈴兒盤膝坐在了他的對麵,看著他煮茶。
“尋常罪犯來到這大理寺,不死也會掉層皮。”鈴兒率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你竟還能如茨悠然自得?”
“嚐嚐?”南宮星將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了她,溫柔淺笑,“上好的雀舌,若是錯過了,你會後悔。”
鈴兒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接過了那杯茶,細嗅其香。
然後放在了幾上,未動分毫。
“我們也算是相識多年,難道你當真一點都不念過去的情分?”南宮星將握在手裏的那杯茶一飲而盡,語氣悲痛的問道。
“情分?”聽到這兩個詞的鈴兒,隻覺得可笑至極。
她曾經真的真的以為她和鴉青是朋友。
為了朋友,她願意兩肋插刀。
可結果呢?
“當年你故意施了幻鏡,讓我和牧塵哥哥不斷的生出誤會,最後你甚至迷惑了我的心智,讓我殺了他!你明明知道牧塵哥哥與我而言,有多重要,你還是那樣做了!如今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怎麽會有臉出情分這個詞?”
“牧塵?牧塵!你的心裏隻有牧塵!”南宮星隻覺得胸口有怒意不斷地洶湧,他氣憤的掃掉了桌子上的所有物品!
上好的瓷盞也在這一刻,粉身碎骨。
紅泥爐中的火光漸漸地燃起!
一直守在外麵的南宮靖聽到了動靜,匆忙衝了進來。
好在火勢不大。
南宮靖緊張的看向麵無表情的鈴兒,關切的問道,“可曾受傷?”
“我沒事。”鈴兒朝著他笑了笑,然後看向南宮星,眸光深沉,“你真可憐。”
“可憐?”南宮星先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
那笑聲,十分刺耳。
“究竟誰是最可憐的那個人,未見分曉呢!”
“柳相府裏那些無辜枉死的女童,究竟是不是你的手筆?”鈴兒懶得在於他爭辯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明明知道,一旦造成了很多的殺孽,將來便再無輪回的資格。難道你真想嚐嚐挫骨揚灰的滋味嗎?”
“所以,你心裏還是挺關心我的?”南宮星忽然步步緊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承認你心裏有我,就這麽難嗎?”
鈴兒再次被氣笑了。
“你還是和當初一樣,盲目自大。”
“你不也是和從前一樣,心口不一?”南宮星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反問道,“鈴兒,別否認了,我在你心中占據的分量和牧塵一樣多。”
“白日做夢。”鈴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我總會查出來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
鈴兒氣憤的轉身離開了。
與他對話,不亞於對牛彈琴。
走出了大牢,鈴兒做了三組深呼吸,總算是平複了那煩躁的情緒。
“時辰不早了,三哥請你吃午飯?不知道你可願意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