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降維打擊
係統細化的每一步，是身段形體的極致，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
如今，不需要一分鍾了。這是一場不平等的對決，是赤裸裸降維打擊。帶著領先了幾千年的心得經驗，懷揣著各種BUG式加成。
自從梅月入場開始，其他人都在一瞬間成了陪襯，而杯具的楚圓圓此時徹底淪為了背景。
“叮，你折服了一名觀眾，獲得名士聲望1。”
“叮，你再次折服了一名觀眾，獲得名士聲望1。”
“叮！”
“叮！”
“叮！叮！叮！”
在場幾乎每一個人都被麵前這個人驚住了，每個人心裏都想到了之前街坊間，文人墨客前傳聞的此人與二皇子的蜚事。
“這不是人間的俗塵，這是上被貶下來的嫡仙子下凡了。”
本以為是誇大其詞，本以為是傳言流語。如今你就在這麵前，就在這人跟前，就能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直觀看到了梅月的賦，看到了梅月的身段，看到了梅月的優雅與嫵媚。
這……
自己到底是低估了這六級，流傳千古附帶人戲合一狀態的效果。
如同核彈頭一般，在眾人腦海炸響似。在一幹伶仃府姐妹麵前，在旁邊所有直隸樂府所屬麵前，在那個領班身前，在這也一樣資聰慧年少得誌的楚圓圓麵前，給他們帶來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念白，身段與步法。
文姬身段與行步，應頹然而優雅，柔美卻毅然，心灰意冷卻惹人憐愛，步顫而不趨，可傷而不可悲。
這時代戲曲還沒有後世經曆過那種百家匯聚，終成國粹的涅槃裏程。梅月一絲一毫的微改，皆是後世千錘百煉的精華。
十來個步子，幾行念白，神光微抬。楚圓圓就覺得那一雙明媚的眸子仿佛會話一般，一點一點的看到了自己心靈深處。
於是，她愣怔住了，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人兒，不知是梅月還是蔡文姬了。
“我本是漢通儒蔡中郎女，妾名字叫文姬通曉詩書~”
梅月咿咿呀呀的一句，可惜不會程派大家唱法，隻得盡量清亮明翠的演繹出來。
然後……沒聲了。
偷偷看著周圍等著繼續的吃瓜群眾，梅月抿了抿嘴微微側頭，有些疑惑的瞅向楚圓圓，話呀？
微微頷首，梅月輕聲道：“大王？”
聽見眼前人輕輕喚了一聲，哎呦，楚圓圓心尖兒都顫了一下。
回過了神，楚圓圓有些恍惚的分不清現實虛幻，隻是看著梅月喃喃的囈語：“我……我……”
旁邊領班功力了得，經驗見識之下心中馬上了然，知道這是自家這個徒弟受了刺激失了魂，被人家全方位碾壓了！
換個方式，就是被完爆了！
“行了行了！就對到這兒了，大家都去準備吧！”
拍了拍手，直隸樂府來的領班揮退了一幹人。
呆呆愣愣的楚圓圓被人拽到了一邊，領班看著這個自己頗為自得的徒弟，心裏前所未有的挫敗。
看著就要轉身離去的梅月，領班連忙道：“請留步！”
轉身，梅月看著這個中年人道：“什麽事？”
中年人道：“在下是南直隸卓縣李啟，之前隻聞梅月嫡仙子之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嗯，你舔的我很舒服，會話你就多幾句。
上京直隸一代各個地方戲園子無數，反正敢自己從哪哪來的基本怎麽都有點名氣，領著弟子讓戲班能靠自己吃飯的那種。
所以，隻要有膽量通報名字了，基本潛台詞就是，給爺捧一個。
梅月“哦”了一聲，繼而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李前輩，久仰久仰。”
娶了自己家老婆以後，梅月在梨園內就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上京梅氏的族人，再加上被梅蘭英護在身下，梨園內這些所謂人情世故，現實百態，基本就已經與梅月絕緣了。
但是不接觸不代表不懂，梅月其心智也不允許自己一直拖累娘子。
客套了一番，李啟就道明了此次內情，這次入宮唱戲，各地梨園匯聚。
為什麽會匯集這麽多人，隻因為這次是朝廷親指。不僅有各個文武大臣，還有外來使節。
鄭朝周圍群強環視，能夠開國可算是地眷顧，現朝能夠逆勢而起是因為當朝熙平帝聖明。
而今剛剛禦敵千裏之外，鄭朝需要一個契機來凝聚人心。
上京都直隸幾家戲園子，此次選中誰家，絕對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李啟這次帶來的楚圓圓，在南直隸也是年輕一輩名聲在外的梨園子弟，能唱生，也能唱旦角兒，與梅月算是個對手了。
今李啟讓自己這徒弟照了個麵，結果顯而易見，潰不成軍都是抬舉了。楚圓圓被梅月區區幾下步子，寥寥身段和幾句唱白，就陷得人戲不分有些魔怔了。
……
“圓圓？圓圓你沒事吧？”
“圓圓不用擔心，那梅月是專門唱旦角兒的，對咱們有點子威脅，咱們到時候就唱生便是。”
“玲兒的是，反正咱們來就是你專門唱生的，該頭疼的該是那些其他專門唱旦角兒的了。”
楚圓圓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無神的看著前方，手裏攥著帕，周圍的一句也沒入耳。
一幹姐妹安慰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楚圓圓，誰也不提相比的事兒了。雖然嘴上不承認，但誰也看的明白，這差距……是你根本無能為力的地步。
這梅月，難道是妖怪嗎？年紀竟然到了這般地步？莫更早，就算是從娘胎裏就開始學戲，也不過如此了。
其他人還好，楚圓圓與梅月麵對，一點一滴，絲絲絮絮間都更加真切深刻，受到的衝擊能大。
有這等人在這裏，還有其他人唱旦角兒的機會嗎？還有比梅月更好的嗎？
更好？比這更好又能是什麽樣兒？就這一出戲來，怕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罷。
“啪嗒！”
門開，看到來人，一眾弟子行禮：“李師傅。”
李啟看楚圓圓，平時若是弟子表現不好還會訓斥兩句，這次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在安慰，身為師父這還是第一次見！
拍了拍這個自己看好的弟子，李啟道：“圓圓，這梅月屬於少見個例，你不要以常視之。”。
楚圓圓這會兒仿佛才回過了神，心裏曾經堅持的高傲被泰山壓頂般碾了個粉碎。
這突如其來的巨型打擊，心中萬念俱灰之下再加上師父當前。於是此時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