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門外一夜難別離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很久,看著子清家的窗簾拉上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知多久,天黑了,燈始終沒亮。我的心痛得像被什麽在揉捏擠壓一樣,疼得喘不了氣,每呼吸一口都會疼。終於,我站起來,走上馬路,沿著馬路走到河邊,河邊大橋上車來車往,開得飛快,都市的霓虹倒映在河麵上,難以摹狀地絢爛。 我的心煎熬著,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和子越的每一次,我都是不情願的,我也在堅持著自己的底線,可為什麽事情會到了解釋不清楚的地步? 在橋上來回地走著,自己是那麽渺小,仿佛要被這個都市淹沒了一般,我不止一次有想跳進去的衝動。如果我死了,會有人把我埋在這春天裏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攔了輛車,回到了子清那裏。我沒有敲門,在子清家門的台階上坐了下來。隻要他出來,會心軟的吧?我的眼淚又出來了。 四月的天還是有點涼,到了後半夜,我撐不住了。凍得直打哆嗦。好幾次走到子清門口,舉起手,最後還是沒能敲門。我沒臉去敲。我隻希望他能看到我在乎他。抱著胳膊來回搓著,這是我最難熬的一個夜晚。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相愛的人,卻被門隔著,無法在一起。而這扇門,是我自找的。 第二天清晨,樓上樓下的人來來往往,都驚訝地看著我。我站起身來,腰酸背痛,幾乎都要站不穩,踉蹌地扶著牆緩緩地活動著身體。 有個大爺好奇地問:“姑娘你在這幹啥呢。”我隻好笑笑:“忘記帶鑰匙了,等人。” 大爺好心:“到我那等著唄,外頭多受罪啊。”我實在熬不住了,笑笑:“我再敲門試試。”說著站起來去敲門,大爺居然仍然好心等著,似乎屋裏如果沒人就會招呼我去他家。我鼓起勇氣,敲了兩分鍾,子清頭發亂蓬蓬地開門了,見是我,一愣,把門打開。 屋裏的熱氣和外麵清冷的大反差讓我有點受不住,踉蹌了一下,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子清跑過來晃著我,我醒轉過來,拉著子清的胳膊,哭著說:“子清,我等了你一夜,你為什麽不出來看看我?” 子清一下把我摟在懷裏,吻著我的頭發:“小薇,我想了一天,我離不開你。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還是舍不得你。我們一起去T市,我們結婚。”我哭著答應了。 我當時單純地相信,我愛著他,他也愛著我的,隻要有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都將隨著時光過去的。隻是那時的自己,太年輕,太簡單,不知道人的情感除了愛情,還有掙紮,還有無奈,縱然一顆心,也會被很多種情愫摻雜著,使得愛情這種感情,往往沒有那麽純粹。 子清幫我去辦理辭職,跑了好幾趟,子越不在,一直拖了快兩周,T市那邊的項目又一直在催,子清隻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