吽吽吽
支持正版, 人人有責, 謝謝 「小姐再見。」王叔點點頭, 這才拉上黃包車離開。
「夢縈!」
才往校門口走了兩步的蘇夢縈迴首,看見正笑嘻嘻一臉驚喜朝自己跑來的王靜雅, 等到了面前很自然又親昵的挽起她的手, 一起往校門走的時候, 一面嬌嗔抱怨,「你怎麼這麼久沒來學校啊?害得我都以為你是不是在家準備嫁衣要出嫁了呢。」頓了頓后搖了搖她的手臂說,「不行, 我得找機會去你家玩兒, 不然萬一你又不來學校,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你。」
王靜雅現在才想起來, 直到現在她也只聽蘇夢縈說過一次『家住南城』而已, 至於詳細的地址卻是不清楚的。而同樣的, 似乎蘇夢縈也重來沒問過她具體家住哪裡,這樣想想, 和其他朋友比較起來,實在是太過生分了。
王靜雅剛準備開口邀請蘇夢縈什麼時候去自己家玩兒的時候,又實在沒覺得自家有什麼值得娛樂的地方。她家雖是裁縫, 有些余錢, 但因為家裡還有個剛定親的哥哥,以及未成年的弟弟, 所以平時一家人很是節約。王靜雅也很感激父母在這種情況下, 也沒有以『給哥哥弟弟省錢』的名義不讓她繼續讀書, 所以平時並未有什麼要求。
想說去逛街吧,兜里小錢是有,可也不夠進一次稍好一點的咖啡廳的。故原本張嘴欲說,現在也變得訕訕,慢慢閉嘴了。
反倒是蘇夢縈笑嘻嘻的從王靜雅挽上自己后,一面低頭在書包里往外掏著什麼,一面答應著王靜雅,「好啊,有機會到我家來,我帶你去釣蝦。」
她家後院的水榭小湖,當初為了那群大白鵝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接連不斷的買了小蝦小魚,甚至有次敗家的沈舅和蘇二叔兩位少年去茶館聽評書回來后,還一起湊錢買了些梅蛤,也扔裡面供給那些『鵝大爺』們吃,說是上供,免得每次靠近水榭就被啄。但兩塊大洋就買了一點點,又被蘇爹以敗家的名義拿著雞毛撣子攆得抱頭鼠竄。
後來沒幾天還是小小豆丁一枚的蘇夢縈無意發現,被叫梅蛤的貝類,其實就是自己曾經吃過,非常美味的海瓜子,忙拿了自己的小錢錢讓胖嬸兒買。蘇爹知道了,笑眯眯的又給加了兩塊大洋,讓胖嬸去買回來給蘇夢縈玩兒。
才抱頭鼠竄沒兩天的沈舅和蘇二叔:……→_→、→_→
等買回來后,蘇夢縈卻全倒進水榭小湖裡,一時間湖面上白鵝哄搶,羽毛紛飛,很是熱鬧。
默默從湖面上收回眼,才抱頭鼠竄完沒幾天的沈舅和蘇二叔默契的一起扭頭看向同樣站在一邊,目瞪口呆中的蘇爹:……→_→、→_→
一臉『姐夫/老爺你今天要是不打這個豆丁就是偏心!是一碗水沒端平!』的表情。
然後?
然後蘇爹脫了腳上的軟布鞋就朝前兩天才抱頭鼠竄的沈敬亭和蘇予然拍去,攆得雞飛狗跳的同時還不忘怒吼,「都是你們帶壞寶兒的!」
成功讓『蘇家兩惡』完成了從『這也行?!(;°;Д;°;)∑(っ°Д °;)っ』到『我既無言以對( ╥ω╥` ) ( _)』的蛻變。從此以後堅定了『我家的小矮子說什麼在姐夫/老爺面前都沒錯』的邏輯,慢慢的也就跟著潛移默化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沈舅、蘇二叔:……_(:зゝ∠)_、_(:зゝ∠)_
而被小魚小蝦小貝殼伺候著的大白鵝一個個養得油光水滑,時不時胖嬸兒還切碎青菜葉子丟給它們,算是葷素搭配。搞得後來一搖一擺走路時小揪揪一樣的尾巴肥嘟嘟的,蘇夢縈能蹲那兒雙手托下巴看半天還不嫌膩。
這讓大白鵝看蘇家隱形小BOSS的眼神除了敬畏外,還透著一絲古怪來。
每每發現蘇家小BOSS又在盯著自己的尾巴看后,就示威般的蒲扇幾下翅膀,『嘎嘎』兩聲后訕訕的去湖面飄著去了。
後來等後院的白鵝終於被胖嬸兒給處理完后,小湖裡的小魚小蝦和瓜子貝沒了天敵,也就『肆意狂歡』了起來。所以時不時的,蘇夢縈家裡總能吃到北平城部分人都比較難吃到的河蝦和瓜子貝。
有時候吃不了時,蘇爹就會送去給宋府,『美其名曰』嘗嘗鮮。
每次都會得到人宋先生的欣喜回信不說,還總會禮尚往來的回贈小禮物。恰到好處的是價格不會太貴,偏退回去顯得矯情,收下反顯親切的土特產等。
如此幾次后,蘇爹也就不好意思再故意送些自家小湖裡的小魚小蝦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清高傲嬌的私塾先生曾表示『送過去估計也是喂他家的小貓小狗。」『但我就送』╭(╯^╰)╮的模樣。
明明是想捉弄一下對方,偏偏惡作劇的東西卻被對方完全當做禮物收下不說,還一臉欣喜的回贈打禮物。這份坦蕩反而讓難得促狹一次的蘇爹不好意思了起來,所以後來的往來,還真多了幾分真心在裡面。時不時的甚至會和宋先生聊一聊最近看過的好書,和一些心得等,不曾再送過魚蝦,反倒是『宋先生』主動提過幾次,說是很想念這種野趣的味道,笑著問蘇爹要。
事後蘇予然抱著蘇夢縈,笑吟吟的對沈敬亭說,「『宋先生』果然不負先生之名。咱家老爺……」後面的話並未出口,但雙手枕在腦後,悠閑仰躺在涼亭石椅上,閉眼發出一連串『嘖嘖』之聲的沈敬亭,已經間接的補充了蘇予然未出口的話。
——忒單純╮(╯▽╰)╭
回到校門口。
蘇夢縈忙著低頭在書包里翻找給王靜雅帶的東西,自然沒留意到身邊少女的神色變換。掏出兩個不大的油紙包后,將其中一個遞給她,笑嘻嘻,「給,在『四季如春』外買的糖炒栗子,現在涼了,不過味道還是很好的。」
「哇,謝謝!」前一秒還在傷感的少女看見小零嘴瞬間又開心了。從蘇夢縈手上接過油紙包,開心,「夢縈你對我真好。」
「沒帶多少,一包里也就二十來顆。」蘇夢縈說到這裡忍不住鼓了鼓腮幫子,小哀怨,「我舅昨天晚上吃了大半,這些還是我從他嘴下救回來的呢。」
王靜雅聽得樂死了。明明是件很小很尋常的小事,偏蘇夢縈就是可以說得很逗趣。比如現在,就一臉『虎口奪食』的英勇狀。
正準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打身後突然傳來的咳嗽聲給驚到,一起扭頭看清來人後,……有些傻眼。
「卓……教授。」不知為什麼,蘇夢縈這聲卓教授喊得有些虛弱。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兩人身後的打卓教授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淡淡的掃了眼蘇夢縈手上的油紙包后,慢吞吞抬眼看向她,「病好啦?|」
「……好了,謝謝卓教授。」
卓教授點了點頭補充,「那找時間我給你補習一下這段時間你落下的數學吧。」
「……QAQ」
蘇學渣晴天霹靂中。
卓教授看了看已經快要石化的少女,慢吞吞的,若無其事的開口,「這是『四季如春』外的糖炒栗子?」
像突然打通了任通二脈一般,蘇夢縈機靈的把手上的油紙包往卓教授面前一遞,笑得乖巧又討好,「請卓教授吃。」
高冷的,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卓教授點點頭,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的拿走了蘇夢縈手上的油紙包。施施然走掉。
剩身後兩位少女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v⊙)。(⊙o⊙)
「還不是你們這幫學生鬧的。」沈敬亭將手上拎著的油紙包遞給蘇夢縈拿著,從褲兜里掏出煙盒,單手隨意一彈,手一抖。煙就跳了半根出來。
沈敬亭微微低頭略偏首,桃花眼半闔的微湊過去,將煙叼在嘴裡,重新將煙盒放進口袋后,才從上衣兜里掏出一根火柴,隨意一劃!『嘶啦~』一聲就點燃。
湊近煙口。點燃。甩熄。手指一彈火柴。
整個動作不要太男人。
他用另一隻手輕呼嚕了一把蘇夢縈的頭,微皺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你說你們這群學生是怎麼回事?當初打仗初期,因為政府沒馬上宣布開戰要游.行。打輸了,又什麼沒有頑強抵抗,有賣國賊再游.行。好了,現在贏了把那群王八蛋關起來了吧,又要為了給什麼戰俘人權游.行。」
沈敬亭把不小心沾在唇上的煙絲偏頭呸掉,再看向蘇夢縈,「你們怎麼那麼多要游.行的啊?」
「我可沒有跟著一起哦。」蘇夢縈趕緊劃開界線,並提醒親舅,「但是我聽王靜雅他們說,明天要去警察廳抗議呢。嘿嘿~舅舅,有你忙的。」
沈敬亭聽了,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然後慢慢抹下后狀似自言自語的說,「啊……我就說為什麼我今天有些頭痛,原來是明天我要感冒了。」
嗯。聽舅舅一本正經的找理由不上班。蘇夢縈開心的舉手,「那我明天可以用『要留在家裡照顧你』的理由請假嗎?」
一個翹班,一個逃課。想一想就覺得好棒噠~
「估計不行。」沈敬亭咬著煙斜睨了蘇夢縈一眼,「不過反正你們學校的學生都要去警察廳,你和不上課也沒什麼區別不是。」
「哎……我就擔心到時候被他們強拉著去……就難看了。」蘇夢縈也很愁啊……
自由、民主、平等,這些都沒錯。但如果只是像追求潮流一樣去追求這六個字,似乎就和它們原本的含義違背了。
至少現在王絲娜他們的做法,就讓蘇夢縈覺得是這樣。
這個民國和她所熟知的民國並不相同。雖前幾年也有國外勢力試圖侵佔華夏國土,但卻被直接啪啪打臉打了回去。現在的動蕩只是因為從『明』到『民』的跨度,所產生的迷茫和不確定而已。
「哦。」沈敬亭輕描淡寫的應和了一聲,「要是抓到你我會給大家打招呼在獄里給你多半顆窩窩頭的。」頓了頓,補充,「餿得沒那麼嚴重的那種。」
「……」你一定不是我親舅。
蘇夢縈斜眼身邊的舅舅,幽幽。「……舅舅,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失去她這個很可愛很善解人意,又乖巧又文靜的侄女兒的!
「是嘛。」不是親舅的沈敬亭想了想后說,「其實以前你小的時候老哭,我就和蘇二想過要不要那天趁著姐夫不在把你丟掉的。」『嘖嘖』搖頭,「可惜每次都沒機會。」
「……」我舅舅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蘇夢縈、蘇夢縈默默含淚。決定就擺這幅樣子回去一直保持到給自家蘇爹看,爭取今天就讓蘇爹打SHI他的小舅子。
╭(〒^〒)╮
可惜身邊的男人是隨便幾句話就能逗得那些婀娜妖嬈的小姐姐,又嬌嗔又心動的沈敬亭沈巡佐,斜眼一看蘇夢縈那副樣子,就知道身邊的壞孩子在打什麼鬼注意。
嘖嘖嘖,他就說現在這群死小孩會各種作妖一定是學校布置的作業才少的原因。
沈巡佐將煙從嘴上拿下,薄薄煙霧從薄唇中裊裊而出,那雙桃花眼也隨著微微眯起。嘴角一抿,難得露出和平時很是不同,甚至顯得有些純良的笑來,手在蘇夢縈頭上呼嚕,一面微微俯身沖她笑得眼角彎彎,「我們家小哭包還是這麼不經逗,我都打算好了。明天帶你去城外的青山坪玩。把你蘇二叔也喊上。」
「真的?」蘇夢縈眼睛亮亮的扭頭看向自家舅舅,此刻看他又覺得他是親舅舅了。但還是帶著警惕的微微眯起眼,做懷疑狀看他,「舅舅你沒騙我吧?」
「舅舅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沈敬亭繼續笑得好看。
「從小到大都騙。」蘇夢縈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
才說完,就惹來自家舅舅微咬著牙笑呼嚕她頭髮的舉動。
等回到蘇家,原本打算去花廳的管家蘇予然,一身長衫單手握著卷書從游廊中經過時,就看見打弔兒郎當沈敬亭和頭髮亂糟糟微鼓著腮幫子,手上還想個小童一般抱著油紙包的蘇夢縈。
腳步一頓,劍眉微挑,原本斯文俊雅的端正五官就帶了幾分戲謔來,「小姐,你舅又霍霍你啦?」這聲『小姐』別說小說電視里的恭敬了,喊得隨意得就像是在喊『草兒』是一樣一樣的。
「……」說得你平時就霍霍得少似的。
蘇夢縈噴了口氣,哼哼唧唧。一點不想理會從少年時代就把還是嬰孩的自己當玩具的兩人。
她可是出生後過了百天就脫離了迷糊的穿越人士!有記憶的好不好?!
「哎,別把自己給劃到好人那一邊行不。」沈敬亭和蘇夢縈一面走近蘇予然,一面說,「咱誰跟誰是不是。」
說完,一個呲牙一笑,一個微掀唇角。對視一眼后一起笑眯眯的低頭看向捧著油紙包的蘇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