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Chapter 32

  忽然發現愛上了自己的兄弟是什麼感覺?

  十年前的喻星哲太清楚了。


  他和夜琛、顧溪大小一起長大, 三家關係親近,小時候大人在宴會上觥籌交錯,他們在外頭也湊在一起玩。


  喻星哲和顧溪的性子都比較強, 總愛爭來爭去, 夜琛就比較軟,安慰了這個安慰那個,一直是老好人。


  喻星哲把夜琛當最好的朋友,顧溪也把夜琛當最好的朋友。


  當然夜琛一直把他們兩人都當成最好的朋友。


  小時候喻星哲和顧溪吵了架, 最愛讓夜琛選。


  「說, 你最愛和誰玩!」


  夜琛為難得要死,怎麼選的出來。


  起初喻星哲和顧溪還非要他選,有一次夜琛被逼得沒轍, 紅著眼眶,掛著淚包包,這邊叫一聲哲哥, 那邊叫一聲溪哥。


  「哲哥」回頭一看, 瞬間心化成水,從那之後再也不問夜琛這個問題了。


  顧溪相對來說比較成熟,只要喻星哲不找事, 他也不會主動搞事情。


  再後來他們上學了, 夜琛長得很小隻,又白又嫩, 總有不長眼的妄圖欺負他。顧溪心黑, 喻星哲手辣, 生生把夜小可憐給捧成了夜大佬,一不小心還成了校園一霸,也是個傳奇。


  三人組一直到高中都關係親近,是鐵打的哥們。


  但高二那年,喻星哲忽然就開始不對勁了。


  青春懵懂的時候,隔壁的兄弟在偷看小黃書,喻星哲湊過去看了眼,嗤之以鼻:「有什麼好看的?」


  兄弟說:「多白多好看啊!」


  喻星哲心道:能有阿琛白?

  這念頭剛一冒起來,他就心一跳。


  巧的是那天周末他們去海邊玩,喻星哲看著穿著泳褲的夜琛,心裡躁得厲害。


  一會兒想把他裹起來,一會兒想把看他的人都踹飛,一會兒又……


  亂七八糟了一天,晚上更荒唐,他遺|精了,夢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


  第二天再看夜琛,喻星哲愧疚得要死,自己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麼……這麼變態!


  從那天起喻星哲開始躲著夜琛,他尚且無法認清自己的感情,只覺得自己有毛病。


  後來他又琢磨著,是不是夜琛太像女孩了,所以他把他當女孩了?這更不對了,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不能這麼侮辱他!

  喻星哲不敢靠近夜琛,甚至變成不敢看他,不敢聽他的聲音。


  就這心理狀態,他沒瘋都是上天厚道。


  高中一畢業,他跑到F國,離夜琛和顧溪那叫一個遠遠遠。


  可惜人離得遠了,心還在那兒,他總忍不住關注夜琛,想靠近又不敢,不靠近又想得厲害。


  每年最開心的時候就是跟著老媽去夜家拜訪,能看一眼夜琛,遠遠看一看也好。


  大學後半段,喻星哲試著談了場戀愛,和一個美麗的F國妹子,結果妹子扔他一句:「你心裡有人吧?」


  喻星哲:「……」


  妹子很洒脫:「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啊,慫在這算什麼?」


  喻星哲忽然就想通了。


  他喜歡夜琛,是真的喜歡,不是瘋了不是腦子有病,他就是喜歡他。


  喜歡就去追。對,他要去追夜琛!哪怕被夜阿姨打死,他也要追夜琛!


  喻星哲氣勢洶洶地回國,見著夜琛別提有多高興,可他的告白在飛了小半個地球后又萎了。


  他離開了太久,夜琛已經疏遠他了。


  明明以前夜琛更信賴他,可現在夜琛張口閉口都是溪哥溪哥溪哥。


  再看看變瘦后的顧妖孽,喻星哲心裡打鼓,真是打得噼啪響。


  更要命的是,顧溪還出櫃了,這個死胖子人瘦了,可膽子卻肥得要死,竟然這麼直白的出櫃!

  顧叔叔差點沒把顧溪給打死,可顧溪死不鬆口,後來索性離家出走。


  夜琛義不容辭地收留他,非常仗義的挺他,可以說是相當爺們了。


  喻星哲發現自己根本融不進他們之間,那種被隔開的感覺讓他無力又緊張。


  不過他了解夜琛,夜琛最心軟,他只要裝裝可憐,夜琛很快又和他親近。


  可他看顧溪不順眼。


  太不順眼了,以前明明是個死肥豬,現在竟然帥成這德行。


  尤其顧溪出櫃了,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死GAY佬!

  關鍵這死GAY佬對夜琛好得不像話。


  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喻星哲甚至覺得顧溪也像自己一樣是被夜琛給「掰彎」了。可這死胖子比他段數高,一直守在夜琛身邊,如今又早早出櫃,四捨五入簡直比他提前走了一萬步。


  喻星哲被自己的腦補給氣得不行,於是越髮針對顧溪。


  夜琛自然是偏向顧溪。


  倒不是單純的因為他和顧溪相處得久,而是他分辨得出對錯。


  明明顧溪沒錯,明明是喻星哲找茬,他再偏向喻星哲也太不對了。


  這麼一來,喻星哲看顧溪更不順眼,找茬找得更激烈。


  如此就是一個惡性循環,等喻星哲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剎不住車。


  後來他就見到了夜琛向顧溪告白的好戲。


  那一刻的喻星哲真的是心灰意冷,暗戀這麼多年,最終等來這麼個結果。


  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難受。


  喻星哲回了F國,再也不想回國了。


  對於喻總的心理歷程,顧溪選擇嗤之以鼻:「辣雞。」


  喻總:「……」


  顧溪道:「你也別扯東扯西,說來說去就一句話:阿琛對你沒有丁點兒除了兄弟之外的感情,懂不?」


  喻星哲氣道:「我知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喻星哲的確是知道的。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在察覺到心意后疏遠了夜琛,他怕自己告白后看到夜琛厭惡的眼神;也正因為早就知道,所以他再度回國后自始至終都不敢開口,因為他很清楚,說了也是無果。


  從一開始到現在,夜琛從沒給他半點兒機會,別說半點兒,哪怕夜琛對他有一絲絲那樣的意思,他也不會慫成這樣。


  這麼多年,他早就看到了結果,所以真正說出來了,反而沒太傷心,甚至有種解脫的感覺。


  顧溪又道:「任景那邊,我心裡有數,你別去瞎摻合。」


  喻星哲道:「你心裡有個鬼的數啊。」


  顧溪道:「這麼多年,琛琛在我這被人欺負過?」


  喻星哲:「……」


  顧溪道:「沒用的廢物,一邊去吧。」


  喻星哲頭一回被罵還沒法反駁。


  他生生受下后,正色道:「我對國內的情況不清楚,但晨星娛樂那事,任景絕對是背後黑手了。」


  顧溪道:「晨星娛樂內部亂七八糟,不好說怎麼回事。」


  喻星哲道:「整個晨星娛樂倒了,所有人都跟著倒霉,就一個任景脫穎而出,要說他清清白白的,誰都不信。」


  顧溪道:「可的確沒有任何與他相關的信息。」


  喻星哲道:「所以才說這個男人很危險。」


  如果有線索還好說,但連他們都看不出任何線索,那任景的手段就太可怕了。


  晨星娛樂是任景的東家,三年前數一數二的業界大佬,捧紅了無數影帝影后,但因為合約霸道,加上背景很深,所以誰都跳不出他的掌控。


  但一朝大廈傾塌,竟是稀里嘩啦。


  隨後受牽扯的人極多,一群人失利后狗咬狗,爆出的事毀了不少人。


  可任景卻清清白白的,身為當時華語娛樂圈最頂尖的人物,明明該在風口浪尖上,可他卻被摘了出來,一點兒黑料都沒有。


  這世上有至清之人,但任景絕對不是這種人。


  他「白」成這樣,只讓人覺得背後的黑暗深不可測。


  顧溪皺眉道:「我實在想不出他接近阿琛能有什麼意圖。」


  喻星哲道:「不需要什麼意圖,他只是隨便玩玩,就足夠毀了阿琛。」


  顧溪心一顫,這種「玩玩」的確可怕。


  玩的時候情深義重,離開時也是殘忍至極。


  他都受不了,夜琛能受得了?


  喻星哲又嘆口氣道:「不過也晚了,阿琛已經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顧溪沉默了一下。


  喻星哲道:「我先掛了,阿琛回來了。」


  就憑夜琛三言兩語就把任景哄得心花怒放這本事,喻霸霸和顧霸霸只怕是想得有點太多。


  的確有人被迷得暈頭轉向,可惜任景比夜琛更暈,而且暈得更早。


  夜琛說了一堆話,說完又覺得怪不好意思,回酒店的時候他還偷偷牽住任景的手,牽的時候心裡甜,牽住了又害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卻不捨得鬆開。


  任景全程沒說完,他有種極度的不真實感,生怕這是自己的妄想,而一開口,幻想就會被戳破。


  快到酒店了,去死爸爸好心道:「每日任務是當著任景的面和喻星哲說清楚,別說我沒提醒你。」


  夜琛這才回神,他琢磨了一下,心裡有了主意。


  他是肯定要和喻星哲說清楚的,這事耽誤不得,必須快刀斬亂麻,絕不能拖沓!

  可是當著任景的面,也未免太傷喻星哲面子。


  喻總可是面子大過天的純種傲嬌。


  這要是打他臉,他估計一氣之下會原地爆炸。


  偏偏那坑爹任務又這樣要求了。


  夜琛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到了電梯,他囑咐任景:「口說無憑,眼見為實。」


  任景沒反應過來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畢竟在他的思維里,夜琛說的就是對的,嗯,錯的也是對的,騙他的也是對的。


  夜琛小聲道:「一會兒我進去和阿哲說清楚,你就站到那兒,不許走。」


  任景心跳了跳。


  夜琛又道:「你要聽到還要看到,但是阿哲麵皮薄,千萬別讓他看到你,懂嗎?」


  任景終於開口了,他輕聲道:「不用的,我信你。」


  「不行!」夜琛堅持道,「我一定要把這事說清楚,不能留下丁點兒誤會。」


  任景握著他的手忍不住用了用力。


  夜琛認真說道:「這事很重要,含糊不得,我知道你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相信是百分百正確的!」


  這話很繞,可是回過味后卻甜得讓人心臟爆炸。


  任景笑了下,薄唇輕抿著,竟帶著些少年的青澀和稚嫩,他說:「好。」


  夜琛莫名心一跳,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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