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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30%以上直接看新章, 低於則3小時替換 陳郡君出了寺廟后,是如同遊魂一般上了馬車的,她是半點都想不到,今日跟轉了運一樣,從頭到腳的贏了姜婭一籌。
能刺得姜婭開不了口, 臉色還忽青忽白, 這其中的興奮,簡直叫她恨不得跳起來。
洛平侯老夫人看她一眼, 「收收你那表情。」
「哦。」陳郡君悻悻放下幸福地快要咧到耳朵邊上的笑容, 坐進馬車裡發了會兒呆,又忍不住張嘴直笑, 終於忍不住對老夫人分享道:「阿娘,你是沒見到今日姜婭多麼灰頭土臉, 她以往裝腔作勢、凈慧欺負人, 如今終於遭報應了。」
老夫人瞥過來,「靖安侯是朝中重臣, 與你不合的這姜婭,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入了宮,到時候要磋磨你只在指掌間,你還上趕著得罪?」
「怕什麼, 且不說聖上喜不喜歡那個虛偽的女人, 就說哥身為洛平侯, 也自能保我受一個小小的宮妃欺負!」陳郡君最見不得人說姜婭好, 一下就來勁了。
「姜婭進宮,那就是聖上登位以來,受過的第一個女人,你這丫頭,真以為有這麼簡單?」
老夫人捻動著掌心的佛珠,心裡頭門清,譏笑道:「你年紀太小,也過於單純,不懂靖安侯府里蠅營狗苟那些個謀划,宮妃當然算不得什麼,聖上日後解了心結、開始廣納後宮,自然有數不盡的宮妃,可男人對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那是不同的,靖安侯府算盤打得啪啦響,當誰不知道呢?若非陳家上一任后位,得罪了新帝,至今族內還人心惶惶,還能輪得到靖安侯府這麼上竄下跳?」
陳郡君知道自從新帝登位后,阿娘這兩年心中頗為不順,其實就算是不怎麼關注朝政的她,也是有些忐忑的。
陳家出身的先太后,當年在位時曾暗中對如今的聖上下過毒,這一手簡直是將整個陳家放在火爐上烤,若非聖上得知陳家並未參與此事、網開了一面,只怕這個時候陳家闔府的榮光都要保不住了。
外人見他們風光,也不過是表面罷了,陳家每一個人都清楚,但凡再有人再惹得新帝半點不快,頃刻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陳郡君只乖乖聽著,暗中卻吐了吐舌頭,阿娘覺得遺憾,但她可不想進宮,和姜婭喜歡同一個男人,她覺得忒丟份兒,就算那個人是九五之尊……可年紀那麼大,又沒她哥生的白凈清雅,想想都算了。
「說起來,這一次姜婭倒霉,完全是自找的,同我可沒什麼關係。是她非要帶人譏諷齊家新封的那位縣主,被人家一張嘴反駁回來,裡子面子都丟光了,估計姜婭今次回去,也該恨上那齊蓉了。」陳郡君捧著臉,一個人嘀咕。
馬車外一陣風吹來,將車簾扯在了外頭,柔軟的布料發出呼呼地響聲,不斷向外招展著。
旁邊身姿挺立、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的俊秀少年郎,聽到車簾內傳出來的聲音,那看上去極為溫潤的眉宇低垂下來,眼底浮出一段鴉青色的陰影,他也如同此次歸家的那群少女一般,想著同一個人,這真的是巧合嗎,又是……齊家的縣主?
陳岌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早在幾個月前,聖上在離宮后遇刺,奔逃在白郡城郊外、以致差點喪命於青州賊匪手中時,就有探子回來告知他,聖上在齊家一名庶女得搭救下,得以化險為夷。
他本沒放在心上,運氣這種東西,向來都無形無跡,他就是運氣極好得那一種人,所以聖上這一次死裡逃生,陳岌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失望,也不遺憾。
但從潼河決堤之後,他突然覺得原先判斷中出了一些偏差。
比如聖上在白郡城郊遇險時,是齊家那位縣君相救;聖上下旨徹查潼關之前,也曾派人去過縣君所在的那一處偏遠;
再比如今日從五佛山寺中救出了百來個少女,是因為齊家縣君告知金甲衛,說是見到有人目光閃爍、行蹤可疑的偷溜入寺廟後院的廚房中,金甲衛才在意外之下,發現了囚禁在地底的妙齡少女。
陳岌一個人掛在馬上思量了許久,回到侯府門口后,還處於神遊之中。
於是來往的行人便見到那貌若好女、年不過十九、正是風華正茂少郎君的洛平侯,正呆呆傻傻的騎馬停在自家門口,半天也沒說要下去的意思。
「侯爺?」門口的小廝終於看不下去了,忐忑的輕拍了下渾身光潔無一絲雜毛的白馬腮幫子,這小廝喊道,「到家了侯爺!」
陳岌目光游移回來,一對時下少女最為喜愛的狹長雙眼眯了眯,突然又轉回小廝身上,直看得小廝渾身發毛,才悠然開口,「你現在就去齊府……」
他語氣一頓,又擺擺手,「不,你且等一等,隨我進去寫張拜帖,再好聲好氣送往齊府上……」
「齊府?哪個齊府?」這小廝一愣,遲疑道。
陳岌下了馬,將韁繩隨手扔給守在一側的馬夫,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白郡齊府。」
小廝:……
可不久前他不是還被侯爺吩咐了,要好聲好氣將齊府上托來說親的人、想個穩妥的法子趕走。怎麼如今侯爺又要去人家裡拜訪了?
齊家大房內,劉氏臉色不好的坐在主位上,示意丫頭給滿上茶水,狠狠灌了好幾口,才紓解了身上的疲乏。
年紀越大,身體就弱了,來回坐個車只覺得頭腦發暈,眼冒金星。
「怎麼說?他二人見過面沒有?」劉氏緩過氣來,招來個頭戴粉釵、跟隨車隊一同前往五佛山的丫頭。
丫頭糾結的想了想,「想是……沒見過面的,洛平侯一直身處佛寺大殿中,與幾個朝官說話,根本不曾涉足後山,更不必說夫人小姐們待的竹林……怕是要避嫌吧?」
「那後來呢?不是說寺里出了亂子,金甲衛出動之後,連侯爺的官衛也都派出去了,難道侯爺沒跟著離開大殿?」劉氏不可思議。
那種時候,只有跟著官衛才是最安全的,侯爺身為朝臣,難道不怕在官衛離身之後,遭人挾持?
丫頭猶豫了下,小心的向上看了一眼,訕笑道:「夫人果然英明,一猜就中,洛平侯派出了官衛后,便一直坐在大殿中,連位置都沒動過。」
「我……」英明個鬼哦?
劉氏差點一茶盅砸出去,她費盡心機教導這丫頭,如何給那兩人創造機會見上一面,可誰知洛平侯竟自始至終都憋在大殿之內,劉氏只覺得頭更疼了!
「罷了罷了,爛泥扶不上牆,人家洛平侯府是註定看不上一個庶女的,我也不必作什麼妖了,那小孽種這段日子吃好喝好,終究派不上用場,你去偏遠一趟,將她那裡幾個上好的料子、食材,都給我收回來,任她自生自滅……」
劉氏恨其不爭的擺擺手,到底不是親生的,上不得檯面。若她的姐兒還在,洛平侯府怎麼找得出理由不認這門親事?
「夫人!」
劉氏隨嫁來的一位老嬤嬤,眉飛色舞的走進來,手中還捧著一張拜帖,是滾了金邊兒的,叫人一看起來就能感覺到,這寫貼之人本身對於齊府有著十二分的尊重,「夫人,您猜方才來的是何人?」
劉氏不感興趣的掃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撇了下嘴,「又是宋家?」
宋家,是劉氏在齊府那位小姑子嫁去的家族,後來不知朝上得罪了什麼人,最頂頭的那個被除了官帽,由此宋家勢力一落千丈,直接滑坡到了貧農階層,近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時常來齊家打秋風,劉氏快煩死了。
「不是,不是。」老嬤嬤連連擺手,「這人夫人定是猜不到,老身見到這拜帖時,也都嚇了一跳……」
「哦?」劉氏來了幾份興緻,接過了拜帖,掀開一看,就見到那滾了金邊兒的拜帖內,洋洋洒洒寫了一些恭維之詞,而那最底端的人名,卻嚇得她差點將帖子一把甩出去!
「這……洛平侯親自發貼,要來拜訪齊府?」劉氏心中大震,只覺得無法抑制心中的激動。
洛平侯與齊府唯一的情分,也就是那道婚書了,對方如今出爾反爾、寧肯自打臉面也欲要登門,言辭還如此客氣,顯然是那門親事還有迴轉的餘地!
劉氏頓時一個衣袖就甩到先前那丫頭臉上,指著罵道:「你這蠢才,居然敢矇騙我?不是說他二人沒見過面嗎?」
「是沒見過呀!」粉釵丫頭急得不行,后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怔,遲疑道:「莫非是世家小姐在大殿進香的時候,叫侯爺偶然瞧見了……」
劉氏手掌連拍梨木桌,又是欣喜又是厭惡,「是了是了,那小孽種平日沒現過身,進香時候和許多世家女子一對比,立馬能將旁人壓下一頭,侯爺一個男人,自然會忍不住被吸引住,饒是侯府老夫人來反對,侯爺也定然不甘,想要將那小孽種抬回家去!」
「那……可還要將偏院那位的布料、食材,再收回庫中?」粉釵丫頭支支吾吾,猶豫不定,只得跪在原地怯生生道。
「收你個頭!」劉氏又是一個袖子過去,恨聲道:「還不跟嬤嬤進去庫房,再多弄點上好的胭脂水粉,給那小孽種送過去!」
且不說這邊阿蓉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劉氏派發下來的一堆無用的水粉,只得塞進雜物櫃中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