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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70%以上直接看新章,低於70%三小時后替換 但陳樾又無疑是有權勢的, 國無二陳,從他的姓氏也看得出,在這樣的人所在的圈子裡傳出名氣, 是得到聲望值最省力的途徑。至於隱患,阿蓉並不多麼擔心, 誰會與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人過不去呢?難道有人會不想知道, 將來自己會遭遇到什麼, 又該如何化險為夷么?
於是就在陳樾收到一封快馬急箋, 打算離開陳庄的下午,一扭頭就看到那個可能有著異族血統的齊家小姑娘,站在人群之後,咬著唇瓣、嬌俏忐忑地望著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又有點難以啟齒, 還在猶豫之中。
這一天她穿了件深色衣裙, 由於玉容膏的效果, 兩三天下來肌膚比以往更為通透, 整個人都被襯的如同明珠,白得發光。再加上國內民風開放,女子的衣衫從來都不是那麼中規中矩, 因此那神色衣裙的領口曲折交疊, 也露出微微鼓起的小片胸口。
男人目光怔了一下, 大概沒想到不過十三歲的少女,就已經發育的這麼好了,一時間將眼前女孩,當作小輩看待的心思,也消減了不少,反倒是想起了岐老先前所說的:此為齊家妾生女,又難得品貌極好,養上兩年只怕就要被送去做了姬妾。
「有什麼事?」不知出於何種心態,男人躍下強壯的馬匹,獨自走了過去。
「你姓陳,可是朝中大官嗎?」少女指尖揪著衣角,歪了歪小腦袋,眼神飄忽閃爍,但不可否認,這樣的一雙眼睛,哪怕有著強烈意圖的算計,也絕不會令人討厭。
陳樾頭一次發現,他對這姑娘的印象,實在是很好,就算知道對方猜到他身份不一般,現在必有所求,也半點不覺得興緻已失,他笑了一下,「想要我做什麼?」
「我……見到潼河中的水決堤了,好多田地和人,都沒有了,就在今年的五月初……」
阿蓉抬起頭,目光柔柔亮亮,好像初生的小獸,飽含著信任與期盼,「如果大人是朝中的官員,可不可以,救救那些人?」
她毫不避諱的說,她見到了。甚至於當得知救了某一位朝廷命官,她才終於提出了一個彷彿與救命之恩可以等同的要求,希望他能解決河水決堤之事,救下天災中的難民。
男人站在原地,突然啞然。直到過了許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必不負所望。」內心之中,卻是許多年來頭一次,充滿了懊悔和愉悅這樣兩種複雜交織的情緒。
永曆年五月,潼河堤年久失修,且多日來匠人勘測得出難以彌補的結論,使得新調任於當地的官員,只能將堤壩附近的人口和糧食,轉移到別處。結果未出兩日,潼河竟然真的決堤了,水淹田莊不計其數,今年以來的頭一次水災,卻也是有史以來的頭一次,沒有造成食糧損失和人員傷亡。
原潼河關主管官員被御史查實貪污腐敗、剋扣修護堤壩一案,流放千里,滿朝上下人心大快,讚頌新帝的詩文一時京都紙貴,就連相距不遠的諸多郡城中,也受到了影響,文人學子這兩日相繼外出,彷彿對新帝的這份功績與有榮焉,大街小巷到處都少不了高談闊論的身影。
「新帝初即位時,朝野中大多數人都在反對,認為一個只有先帝血緣、卻不曾受過正統教育的皇子,不該繼承皇位,可是現在呢,還不是都閉嘴了?」京都某一家茶館中,兩方學子各持己見,振振有詞。
「潼水決堤一事,雖是調任官員解決,卻也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是新帝的功績理應無錯,我不與你爭辯。可你也不能否認,自從新帝在位后,北邊的反賊,動作更為囂張了,前段時間甚至從青州偷潛到了白郡,若非是被人發現了蹤跡,還不指會釀成什麼禍端,白郡城可就是京都的鄰城!」另一方的讀書人搖了搖頭,「天災事小,反賊事大,若不能解決這一禍端,朝野上下都無法真正安穩……」
茶館對面的閣樓之上,高大的男人立在窗邊,耳中聽著下方的爭論不休,卻出奇的,心思沒有放在這些話語之上,他手指扣著桌面,忽道:「東西都送到了?」
身後一人習慣性地弓著身子,笑眯了眼,「送到了送到了,姑娘回到主家中,必定沒有在莊上那麼自在,主上的東西送的正是時候。」
說這話時,這人心中卻忍不住冒了滴冷汗,天知道當他接過那些料子珍貴的女子衣飾和諸多奇巧小物、金銀籌時,內心之中的震撼,怎麼主上出門一趟,心裡頭就掛了一號人呢,想到朝堂上那些打算將家族女子送往主子身邊的大臣,他就只能為這些人默哀了,如無意外,齊家後院那位,才是要拔了頭籌的,其他人再有心思,也都已經失了先手。
「她可有說什麼?」男人轉過身,又問。
「幾個小子只敢放了東西,不曾露面,在暗處瞧著,姑娘是十分喜歡的。」那些衣料款式,在世家裡都是極難見到的,恐怕也沒有女子會不喜歡。對了,這人一拍腦袋,連忙從袖中逃出一張保存極好的花箋,「姑娘還寫了張紙條,就置在桌上,幾個小子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怕誤了主子的事,直接將那紙條給帶回來了。」
她猜得到是什麼人送的?男人神色一頓,接過紙條看到其上的內容后,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上一次是水災,這一次又是人人喊打的人販,甚至還有一些青州反賊的動作,哪怕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和其他的女子格外不同。她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這一片廣袤的土地,盡出自己的力量。
他琢磨著,等到下一次解決掉這紙條中的人販團伙,再送她點什麼呢,想到一個妾生女在主家,難免會受些委屈……
第二日,晉封的旨意就到了白郡城中,阿蓉莫名其妙的以一個齊家大房妾生女的身份,被新帝封了縣主,甚至還有真正的封地和食邑,從上頭派下來的兩個嬤嬤,更是令整個齊家都震動不已,二房三房所出的嫡女等人都難以忍受了!
那個妾生女……她憑什麼?
不過是一個,浪蕩胡姬所生、幼時還被主母放養在莊上的庶女,即使回到齊家也根本無人會注意到她,這樣的人,憑什麼能讓新帝下旨晉封,難道憑她那張胡姬血統的臉嗎?狐媚子生下的東西,果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只是二三房的同齡少女,就連大房的主母劉氏,臉色都有點陰晴不定,那名胡姬,當年可是迷了老爺好一陣子,若非是身份太低、生產時又遇到了鬼門關,沒幾年就撒手人寰,恐怕這個時候的大房,也還被那胡姬折騰著,可誰知糟心的終於被盼死了,對方留下來的小孽種年紀大了點,就又開始掀起浪花!
劉氏恨不得摔碎掉手邊的這杯茶盞,自從聽到那份來自新帝的旨意后,她回到房中就氣得直哆嗦,她就知道……那小孽種不久前回來的時候,見到那張臉,她就早該知道了,大房中要沒有安寧了!
她恨啊,為什麼封為縣主的不是她親生的姐兒,她的親女體弱多病早早亡逝,這小孽種卻好生活到了十幾歲,如今還想飛上枝頭,大的小的,都想著要將她們母女倆壓下一頭,天下間沒有這個道理的!她必須要想個辦法,為她那可憐的姐兒討一個公道……這小孽種,絕不能好下去!
可是眼下齊家上下,雖然打心底瞧不上那小孽種,卻也絕不會在新帝眼皮子底下,容忍她欺辱新封的縣主。新帝登基不久,展露出的手段不可小覷,齊家根本不敢與之對著干,除非她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劉氏擱下茶盞,站起身來,在屋內走了兩圈,腦海中隱約的,想起了一樁姻親。
齊家狹小的偏院中,阿蓉也不覺得多麼欣喜,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眼那道聖旨,和宮裡賞賜來的兩位嬤嬤,前世的記憶里,她可從沒被封過什麼縣主,不可能是夢境出了錯,之有可能是後來她的一系列行為,引發了什麼變故。還有昨日房中突然出現的包裹,又是什麼人的?
其實阿蓉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想必是姓陳的那位,在潼河果真決堤后,給她的謝禮。
說起來姑姑雖然討厭這個主角,可眼下此人所做的事,阿蓉卻覺得,還算不錯。至少潼河水災,沒有傷到任何一人,也是一份大功德了,只是不知對方是如何說動的新帝,下達了潼河水災預防的旨意?
能夠上達天聽還被如此信任,主角勢力果然大得離譜,阿蓉面無表情的看向眼下的梨木桌,沉默了許久,於是,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她先前寫的那份紙箋,怎麼不見了?
御駕一行人在後宮之中,實在做不到什麼隱蔽,幾乎就在聖上下了早朝、走在錦儀宮的那條路上時,阿蓉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那就是聖上?」幾個少女趴在假山之後,目光爍爍的看向徐公公身旁之人,充滿了好奇之色。
阿蓉眨眨眼,總覺得聖上這個背影真的有點熟悉,但她畢竟是個小姑娘,又剛被封為昭儀,與聖上突然變化的關係,讓她無法適從,更不必說就這麼過去,看一眼聖上的模樣了。
「等等,聖上莫非是來見主子的?」這時阿蓉身邊一個小宮女,猛地拍了下腦門,頓時火急火燎起來,聖上都到了錦儀宮,可昭儀娘娘和她們這群丫頭,還在後頭偷摸看著聖駕的動作,這像話嗎?
「怎麼辦?」小宮女們頓時慌了起來,「這還是主子封位以來,聖上第一次踏入後宮,若是看到主子不在宮中……」
反而是在他身後的假山內走出來,不必想也知道,昭儀娘娘在假山後幹了什麼,這種偷窺的痴漢行為……幾個小宮女紛紛捂臉,夭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