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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壓製

  “你以為他們死的輕易啊。”沐晰寧拔了手上的銀針,仰頭靠在軟枕上,胳膊腿還有點僵硬。


  “沐家先是落敗,那第一第二美人被折磨得沒了人型,一朝從天上掉入泥坑……”沐晰寧彎眸笑了笑,轉頭看著殷蕪。


  “來了來了。”白無言從外麵跑進來,身後跟著拎著小茶壺的無良,無良一看到沐晰寧,直接放下茶壺撲了上去。


  沐晰寧嚇了一跳,直起身看著無良,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我沒事,阿良放心。”


  白無言拎著茶壺走到床榻邊,拿過沐晰寧放在一旁的茶杯倒了滿滿一杯藥汁,“快喝,這一壺都是你的。”


  沐晰寧眨眨眼,趁著白無言的手把杯子裏的藥汁一口喝下,灌了慢慢一腮幫子,臉都鼓得圓嘟嘟的。


  藥汁帶著淡淡的甜味,沐晰寧咽下藥汁,白無言就又遞過來了一杯,沐晰寧苦著臉看著他,“這個我能不能不喝了啊。”


  雖然不苦,但是藥喝起來還是不舒服啊,而且是藥三分毒。


  “這個沒事,快喝。”白無言舉著杯子,沐晰寧不接他就不放下,“這個藥針對的是你的寒症,快喝。”


  沐晰寧吞了口口水,接過白無言手裏的杯子,閉著眼睛仰頭又喝了一杯,就這樣接連喝了整整一壺,沐晰寧喝的都快要吐了。


  脖子上的傷口都被撐開了,紅色的血透過紗布,可是沐晰寧感覺不到疼,隻感覺肚子裏全都是水,一動就晃蕩著。


  “白醫師,王爺來了。”一個下人橫衝直撞地闖進來,氣喘籲籲地指著外麵,“馬上,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地,顧玦冥就踏進了房門裏,沐晰寧立馬推開了白無言,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榻上。


  白無言被推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眨了眨眼睛看了顧玦冥,慢慢起身盤腿打坐,順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你怎麽來了,不是去上朝了嗎?”沐晰寧眨眨眼,不著痕跡地扯了扯領子,遮住了脖子上透著紅色的紗布。


  “來看看你醒了沒有,隻是下人說你不在院子裏,所以便來這裏找你了。”顧玦冥抱著花容。


  花容一看到沐晰寧就往外掙著,哼哼唧唧地要哭,臉上掛著眼淚,伸著胳膊要沐晰寧抱。


  “他醒了要找你。”顧玦冥揉了揉花容的手,抱著他走到床榻邊,蹲下身把花容放在床榻上,沐晰寧身邊。


  花容哭唧唧地抓住沐晰寧的衣角,晃著小手看著沐晰寧。


  看的人心裏都軟了,沐晰寧把他抱起來輕輕搖晃了幾下,花容打了個哈欠,轉頭靠在沐晰寧胸口沉沉睡去。


  “怎麽都在這裏?”顧玦冥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人,垂眸看了一眼被放在一側的茶杯,裏麵還有一杯底的藥汁。


  “沒事,這不是昨晚說話重了一些,所以想著來跟白老頭道歉的。”沐晰寧嘿嘿笑了一聲,低頭捏捏花容的臉。


  “……”顧玦冥抬眸看著她,又轉頭看向盤腿而坐的白無言,“所以你們的道歉當時就是打坐?”


  而且還不止兩個人,殷蕪和無良都在這裏。


  沐晰寧憤憤地歎了口氣,“這不是因為跟白老頭又吵起來了,所以我們來了一場辯論,這打坐就是其中一種。”


  白無言聽了都想為沐晰寧證明了,這個理由的確是難以辯駁的。


  但是顧玦冥那麽有心機的一個人能相信這麽一個奇奇怪怪的理由嗎?

  顧玦冥挑眉,看著沐晰寧笑了一下,無影出現在他身後搬了個凳子在他身後,顧玦冥順其自然地坐下,“那麽辯論的結局是什麽呢?”

  “不是,這樣的理由可信嗎?”白無言擰眉,一條腿支起來,撐著下巴思考。


  沐晰寧瞪了他一眼,伸腳踹了一下,笑嗬嗬地看著顧玦冥,“我贏了啊,你一來我就贏了,所以說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顧玦冥點點頭,哦了一聲,抬指示意無影把杯子拿過去,沐晰寧愣了一下,一手抱著花容,一手抓過杯子放在了身後,“那,那是我用過的,你要是想喝茶,再讓無良給你準備新的茶水啊。”


  顧玦冥溫笑,伸出手看著她,沐晰寧倒吸一口冷氣,握著背後的茶杯,“這茶杯方才我弄髒了,再讓下人給你準備新的茶杯,新的茶。”


  “阿寧,給我。”顧玦冥依舊伸著手,含笑的眸子讓沐晰寧的心裏防線慢慢崩塌,不自覺地把茶杯伸了出去。


  顧玦冥起身,伸手把茶杯握在手裏,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這茶的味道挺不一樣的啊,是什麽新式茶品?”


  沐晰寧回神,看了一眼白無言,後者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甩頭看向別處。


  “小丫頭寒症發作了,你應該知道的,別威脅小丫頭。”殷蕪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顧玦冥的方向。


  殷蕪的眼睛已經成了灰白色,沒了一絲色彩,顧玦冥把茶杯遞給身側的無影,“前輩放心,晚輩絕對不會威脅她的,她可是晚輩的心尖尖。”


  心尖尖三個字讓沐晰寧心口顫了一下,不自覺地就軟了,“你別生氣嘛,隻是寒症而已,白老頭跟殷蕪前輩已經幫我緩解了。”


  顧玦冥不說話,定定地看著沐晰寧,看的她突然就有了氣,抱著睡著的花容站起來,走到顧玦冥麵前。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說點什麽嘛?你生氣我還生氣呢,再生氣我就不理你了。”沐晰寧把花容遞到顧玦冥懷裏,轉身就往外麵走。


  花容在顧玦冥懷裏蹭了蹭,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看了看,立馬癟著嘴就要哭,顧玦冥立馬站起來跟在沐晰寧身後,“阿寧,花容要哭了啊。”


  沐晰寧冷哼一聲,轉身抱過花容直直地往前去,顧玦冥就跟在她身後,沐晰寧步子小,他就走的慢些。


  白無言嘖嘖稱奇,起身趴在門框上看著那兩個人,“小丫頭真有手段的,這麽個人被小丫頭治的死死的。”


  殷蕪坐在原處,垂眸看著地麵,“小丫頭什麽樣看你就知道了,都是跟你學的,一樣的裝模作樣。”


  這個裝模作樣不是貶義詞,而是誇讚的褒義詞。


  白無言眯眸,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那是我教的,自然像我,如果你當時也在,怕是這個小丫頭會比現在更可怕。”


  殷蕪折磨人的手段不一般,沐晰寧這些日子也思考出了一些手段,這兩個人聚在一起比顧玦冥還可怕。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殷蕪最基本的追求,自從滅族之事出現後,殷蕪就變得可怕了。


  “如果她的母親在,琴棋書畫她都會,而且會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現在的攝政王妃。”


  沐晰寧的母親是靠自己的努力打出的名聲,當她有了孩子的時候,跟他們說過這個想法的。


  殷蕪一直想象著孩子出生的時候他該怎麽教孩子,該怎麽讓這個孩子脫穎而出,成為人中龍鳳,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仙。


  可是天不遂人願啊,那些人殺了他在乎的族人,殺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姐姐,他的心裏隻剩下了報仇,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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