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愛了
「呸！不得好死的賤人！」
沖著司徒耀揚的背影，燕南天狠狠地啐了一口，只見遠處司徒耀揚突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燕南天又瞬間抬手揮了揮：「有空常來玩啊。」
說話的時候，整張胖臉都笑得皮膚繃緊肥肉狂甩，店堂內幾個夥計打扮的嘍啰走了出來，沖燕南天道：「大哥，要不要去總壇告這混賬一狀？」
「噯……不用管。司徒耀揚這個狗東西，他早晚有苦頭吃。竹聯島的人，都準備對付他呢。我急什麼？我什麼都不急。」
一臉「坦然」的燕南天雙手一攤，只是腳下兩塊大青石板，已經被猜得龜裂，石頭縫密密麻麻，跟蜘蛛網似的。
「是，大哥一點都不急……」
「我急了嗎？我不急。我能跟司徒耀揚這種畜生一般見識？我能計較？我的一點都不在意！」
五官扭曲成一團的燕南天咬牙切齒，原本手中還攥著一把摺扇，此時也折得嘎吱嘎吱作響。
而正在上船的司徒耀揚，還遠遠地看了一眼燕南天，然後……沖他吐了口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燕南天雙手使勁地扭曲著手中的摺扇，「我要這個狗東西去死！死無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地啊！賤人！賤人！賤人——」
「大哥！大哥！冷靜！冷靜！」
「呼、呼、呼……我不急，我不急，我不生氣，我不生氣……呼、呼、呼……」
不斷地深呼吸，稍稍地平復了一下心情，然而遠遠看去，東星號上的司徒耀揚站在船舷上，然後沖他解開了褲腰帶，向海里撒了一泡尿。
「老子現在就要弄死他——」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冷靜！冷靜！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小弟們一擁而上，紛紛抱住了燕南天的四肢軀幹。
然而不管用，因為東星號開動的時候，司徒耀揚還衝燕南天抖了抖褲襠，彷彿尿不盡的樣子。
「叫人！叫人！叫人啊！老子今天就要看到海蛇島的畜生死光光！死光光！去，去給錢長老備一份厚禮！去！去你娘的！去啊！」
「是是是，這就去，這就去，大哥！冷靜啊大哥！冷靜！」
「去啊——」
氣極了的燕南天鼻孔都變大了許多，渾身的肥肉都在膨脹一般，手中金屬骨架的摺扇，儼然已經成了麻花。
咬牙切齒地盯著緩緩離開的東星號船隊，燕南天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司徒耀揚那個賤人。
而此時在東星號上，司徒耀揚倒是淡定的很，甲板上的兩把兵器，他隨手指了指：「都是元氣寶具，你們兩個就收著吧。那死胖子雖然耍心機，但貨不對版還沒有過。知道為什麼嗎？」
「大哥，為什麼？」
秦昊適時跳了出來，給司徒耀揚捧哏。
對秦昊的這種細節表現，司徒耀揚很欣賞，然後得意洋洋地解釋道：「因為這個死胖子是給多寶堂做事的。多寶堂給神教打造神兵利器，但偶爾也會多打造一些，那多出來的，自然就拿出來賣。那種上等貨色，這死胖子可不會拿來送人情。」
言外之意，就是眼前的兩把燕南天編了故事的元氣寶具，其實就是一般貨色。
「這種……」
司徒耀揚指了指兩把說槍不是槍，說棍不是棍的玩意兒，然後一臉的不屑，「也就一般貨色。」
是不是一般貨色，秦昊沒興趣，他只是很驚訝，剛才那個死胖子，居然還有這個門路？
多寶堂他是知道的，海神教的一個特殊堂口，主要就是負責提供武器裝備什麼的。
燕南天能夠給多寶堂賣貨，等於說就是白手套啊。
而且還是自主權比較高的白手套，來頭算是不小了。
於是秦昊便問司徒耀揚：「大哥，這多寶堂製作元氣寶具的材料，是神教出的吧。他們怎敢大庭廣眾之下，就倒賣多出來的元氣寶具呢？」
「廢話，連這點油水都沒有，誰願意加入神教做事？」
司徒耀揚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秦某人都驚呆了。
卧槽你這話說的真是……在理啊。
「老秦，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啊。加入神教之後，什麼對神教忠心耿耿的話，跟外人說說就行了，自己千萬別當真啊。」
蛤？！
卧槽你這套路跟老子想的不一樣啊。
「大家出來混，沒有厲害的功法，誰願意加入？沒有靈丹妙藥，誰願意加入？沒有神兵利器，誰願意加入？」
東星島島主司徒耀揚一副老江湖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秦昊的肩膀，「老子加入神教，就是為了可以放開手腳打打殺殺。老子背後大哥是海神教三十六海神使之一，老子在海上闖蕩，能怕誰？」
「……」
卧槽，好有道理的樣子。
秦昊一輛懵逼，然後扭頭看了看百花島的兩個卧底。
他本以為奔波兒霸和霸波爾奔兩人會震驚，然後秦昊就繼續震驚了，因為他發現這倆貨分明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由得，秦昊就想起來百花島「爐鼎」傳說。
以前都說五湖州霸主百花島喜歡劫掠美少年，現在看來，江湖傳言也不是那麼靠譜的樣子啊。
這萬一是少年們自己主動的呢？
就算不主動，也可能是半主動啊，比如說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露出兩塊胸大肌、八塊腹肌，在百花島的勢力範圍內到處浪……
這麼一想，秦昊突然看兩個百花島卧底的眼神都不對了。
「大哥教誨，一定牢記在心！」
「必須牢記在心，要不然以後跟其他海神使的手下打交道，你要是跟他們推心置腹，說不定這些畜生就背後捅你。記住，咱們就算在神教中混，那也是混，做事有好處，那神教才是神教。」
「……」
看司徒耀揚這麼言傳身教的，秦昊真的有點感動，海神教真是一個好單位，完全沒有虛頭巴腦的人文主義關懷。
這個單位，它只談好處得失，不談理想未來。
在秦某人看來，這樣的單位不做大，還有什麼單位能做大？
一時間，作為一個雙料卧底，秦昊內心很是感慨：這就是東海的邪魔歪道嗎？愛了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