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劍與舔狗
“什麽東西？”兩個人抬起頭，眼睛都亮晶晶的。
隻要秦安離有需要，他們就是有用的，那也就是有機會被善待的。
秦安離翹著二郎腿，左手正在摩挲下巴，聽到這話手一頓，指向身邊的流照，揚了揚眉。
流照看他一眼，走上前：“我上次進迷霧林，丟了把細劍，可縮成簪子大的。透明，隱有銀輝。我遺失它時，它卡在一頭野豬的顱骨中。”
這話完，旁邊三人反應各不相同。
鄭步皺眉深思。盧雲麵色微變但沒有話，神色有些猶疑不定。
秦安離摩挲下巴的手猛地停下，頭迅速抬起牢牢盯著流照的背影。
鄭步側頭看向盧雲：“盧長老，你的人常在迷霧林中行走，可有發現這麽一把劍？”
盧雲低頭想著什麽，沒聽到鄭步的問話，鄭步連叫了他好幾聲，這才反應過來，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
“既如此，倒不好找了……”鄭步不疑有他，自顧自設想道，“那就要撒開人手，地毯式搜索了，還勞煩姑娘給劃定些區域，好縮範圍……”
秦安離看出盧雲神色有異，抬手打斷鄭步的話，一指盧雲，語氣嚴厲道：“你！是不是見過這把劍？”
就連流照都被他這嚴肅的語氣微微嚇到，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目光炯炯地盯著盧雲，神色嚴峻，頗有咄咄逼人的感覺。
那一瞬，她甚至感覺不是自己丟了劍，而是他丟了劍。
盧雲跪伏在地上，連連搖頭。
流照不解地看向秦安離，發現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眸子裏一絲笑意也沒有，而且在看到盧雲一味否認後，幾乎是瞬間移動到了他的麵前，冷冷道：“抬起頭來！”
盧雲身子直哆嗦，不敢抬起頭。
秦安離沒有再給耐心，直接蹲下身掐著他的脖子，硬生生逼著他和自己對視：“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見沒見過這把劍？”
盧雲被掐得幾乎窒息，平日裏泛青的臉此刻一片漲紅，他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來：“我沒……沒見過……”
“還敢嘴硬！”秦安離微怒，直接加大手上的力度。
盧雲感覺到他是動真格的，心裏的防線迅速崩塌，在窒息的邊緣硬擠出幾個字：“等，等等！”
秦安離瞪他一眼，手一鬆，將他摔在地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盧雲翻著白眼大口呼吸起來，他脖頸上的掌印清晰可見。跪在一旁的鄭步嚇得一動不敢動，生怕連累到自己。
“我……我的確沒見過那把劍。”盧雲恢複過來一些，慢慢道，“但是，我有屬下撿到了一把劍，聽描述應該是同一把，但是……但是我不敢確認。”
秦安離眯著眼睛看著他，臉上餘怒未消。
“那你剛才怎麽不承認？”流照問道。
盧雲猶猶豫豫地，還是道：“我……我一聽屬下的描述，就覺得那是個寶貝，所以，想……占為己有……”
秦安離臉上的肌肉跳了跳，差點沒一把火丟出去。
占為己有？自己命都保不住，還特麽做夢發橫財呢？
忍了幾忍，好不容易把殺了這家夥的心按下。畢竟還指望著他找回那把劍呢。
可一旁的鄭步忍不住了，他看著盧雲，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枉我把你視為心腹，委以重任，你得到了寶貝，卻瞞著我？！啊？！早有人跟我你腦後生反骨，我從未信過，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老盧頭表麵功夫真是爐火純青出神入化啊！”
盧雲也不甘示弱，索性撕破了臉：“你好意思我？我在百草殿就特麽是個跑腿的，在你眼裏我算什麽？往好了聽是心腹，實際上就是條狗！這麽多年，哪次得了好東西不是得你先挑？你挑剩下的想給我們，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大的恩賜；要是你用不上還不想給我們的，寧肯送到前堂賣掉也不露風聲。上次我我飼蛇少了些丹土，你明明有卻不給，我的蛇死了，你卻跑來要蛇膽？！”
鄭步沒想到他態度這麽激烈，也被徹底激怒了：“我是掌門，我什麽是什麽！你在門內享受的是獨一無二的待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有什麽怨言？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你搶什麽？”
“你是掌門，你就可以一言獨定？別忘了，百草殿可是我和你兩個人打下來的！我也有一份！”盧雲就差站起來跟著他對喊了。
秦安離被喊得頭疼，一人踹了一腳，讓他們安靜些，然後看向盧雲：“你，讓你的那個手下過來，帶我們去拿劍。”
盧雲和鄭步吵得正在氣頭上，被秦安離踹了之後那口氣還憋著下不去，但無論如何也沒敢把氣撒到秦安離這邊，深呼吸了半，穩定好情緒，這才回道：“不必麻煩，我可以讓他送來。”
秦安離看他一眼：“信得過？”
得此重寶，很難肯定那個手下會不會獨吞。而且盧雲在這裏，難免手下發覺事情有異，直接拿了劍跑路。
盧雲點點頭：“信得過。我對他如師如父，就算知道現在的情況，他也會送來的。”
鄭步在一旁冷哼一聲：“那可不一定！白眼狼教出來的，指不定是什麽東西！”
盧雲扭過頭看他：“不會話你就閉嘴！”
秦安離輕咳一聲：“你去找人，把東西給我拿回來。”
盧雲一怔，感覺身上的麻繩好像斷了，就試探性動了動。結果發現，真斷了。
他驚奇地看向秦安離。剛才，可沒人來動啊！
秦安離語氣平靜：“我就在這裏等你。一個時辰，回不來，你就沒命了。”
盧雲站起身：“你就不怕我跑了？”
秦安離嘴角微勾：“你大可一試。”
盧雲連忙搖頭。還是算了。這種能隔空把麻繩弄斷的人物，想要找到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命隻有一條，能不試的時候還是不要試的為好……
眼看著盧雲消失在傳送陣上，鄭步看著秦安離，滿臉忠犬憨笑：“您看……我是不是也可以……鬆一下綁？”
秦安離抬手一指流照手腕上的麻繩勒痕：“有人給她鬆綁了嗎？”
鄭步笑容一僵：“呃嗬嗬，這不是……沒來得及嗎！而且您二位，不是自己……解脫了嗎？”
秦安離橫他一眼：“那你也可以自己解脫。”
“瞧您的。”鄭步現在在舔狗的路上越走越遠，而且他發現自己好像很有賦，“我哪有您那兩下子呀！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我們之間的差距，那是很大滴……”
秦安離理都沒理他，背著手在他麵前來回踱步。
鄭步不懈地繼續狂捧狂舔狂拍馬屁。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秦安離終於有要話的意思了。
鄭步大喜，看，我就沒有人可以抵擋如潮讚美的吧！
秦安離停下腳步，俯下身湊到鄭步耳邊。
鄭步美滋滋地往前跪行了兩步，抻長了脖子，露出受寵的笑容。
隻聽秦安離在他耳邊，低聲：“如果你再話，我就幫你……”
鄭步眉毛一揚，有戲！
“……徹底解脫。”秦安離輕輕吐出最後四個字。。
“……”
舔狗，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