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自作多情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一在一起?」傅斯寒垂著眸子,低聲問道。
他的眼睛被睫毛擋住,只看得到黑沉沉的一片,除此以外,其他的情緒均不可見。
他這個樣子看在眼裡,顧清歌忽然就難受了,低聲地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
傅斯寒重新抬眸,直勾勾地望著他:「那你希望我怎麼樣?跟個傻蛋一樣對你不管不顧?你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由你喜歡,那你給過我安全感嗎?哪怕只有一點嗎?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哪次不是在拒絕我就是在推開我?你覺得我傅斯寒會任由自己的女人逃離我身邊?」
「那三年前呢?」顧清歌的一聲質問讓他停下了所有的問話。
「三年前呢?為什麼你就能任我從你身邊逃離?你之前的解釋我信了,但我也需要時間去消化。現在我問你,如果你真的有你口中說的那麼愛我,三年前你又為什麼讓我從你身邊離開?」
顧清歌的聲音並不大,如往常般大小姐,但是氣壓和情緒卻很低。
傅斯寒往前一步,腰部輕靠著桌子,那雙墨色的眼眸子升起了異樣的情緒。
片刻后,他苦笑道:「一定要我說實話嗎?」
「我有權知道真相。」
傅斯寒想了想三年前的事情,當時自己也是年輕氣盛,跟她慪氣然後跑去借酒消愁,後來喝到胃出血,住院了。
莫名的,她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說要離婚,說兩人不適合在一起。
當時他就懵了,不知道好好的她究竟哪兒出了問題,等他醒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當時傅斯寒都顧不得自己還在住院,當下就出院親自去找她,結果一無所獲,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找到她。
這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了。
只知道找到她是唯一的信念。
如果找不到她,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她為止。
可惜找她之餘,他還會記得她離開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說離婚,兩人需要分開冷靜,他認為不需要,有什麼事情不能關起門拉起窗帘來說的?
不能分開,一分開就完蛋。
現在,她又出現了,還失去了記憶。
雖然這讓他很懊惱,但同時也是感嘆的,畢竟她失去了記憶,那她身上就不會再抗拒他的因素。
他們可以從頭再開始。
傅斯寒當時決定重新追求她,就是因為這一層面。
「你說話啊。」
傅斯寒沉醉在自己的記憶中,直到她一聲低喚,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他淡淡一笑:「都過去了,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不能說。
至少不能跟她說實情。
難道要他跟她說,你是自己想離開我的,因為你覺得我們不合適所以想離婚嗎?
不。
他不會這麼說,當然也不會再讓三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顧清歌當然不會信他:「你前一秒問我要不要聽實話,后一秒跟我說你記不清了,你覺得我會信?」
傅斯寒抿唇抬眸凝著他,眼中的神色有些煩躁:「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身上就貼有這個標籤了,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可以不插手你的事情,但要讓我放你一個人,那絕無可能。」
顧清歌:「……」
現場有一陣子的沉默,顧清歌心裡惱得不行,她索性氣得走到化妝鏡前坐下來背對著他。
不理他了哼。
終於在長久的一陣沉默過後,傅斯寒向她服軟了。
「算我怕你了,我現在走,成不?」
一時之間,顧清歌的心裡難受起來,交握在腿前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幾分。
她抿了抿唇,怎麼感覺好像是她做錯了一樣?
「現在是我喜歡你,老子認了行嗎?」
第一次在她面前爆粗,傅斯寒狂躁得想抓狂,砸東西。
可是看著那個女人瘦弱纖細的背影,他心裡所有的火氣卻是一點都發泄不出來。
煩悶,無止境的煩悶。
此時真想來根煙,或許喝點酒。
可惜沒有。
她沒有說話,似乎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又或者是屑於搭理他。
傅斯寒覺得自己真他媽的自作多情,可偏偏又捨不得放棄她。
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一陣良久的沉默過後,傅斯寒冷聲道:「我先回去,下午來接你。」
聽言,顧清歌一頓,心中微微動容起來。
她微微側過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已經離開了化妝室。
明明他剛才那麼生氣,那麼懊惱,甚至已經爆了粗口了,可這會兒卻居然跟她說,晚上要過來接她。
他就那麼沒有尊嚴嗎?
不過越愛越卑微。
這一點顧清歌還是懂的。
她跟傅斯寒都一樣,在感情面前都得低頭,她輸給了他的優秀,而他輸給她的冷漠。
顧清歌閉上眼睛。
都一樣。
等傅斯寒走後,顧清歌迅速收拾了東西,跟著離開。
兩人可以說是一個前腳出門剛走,後腳另一個就跟著離開了。
眾人:「所以這倆是故意來劇組秀一圈恩愛然後走的是嗎?」
有人不以為然:「別小看這個顧晚,我聽我朋友說啊,她剛才經過化妝間的時候看到顧晚倒在桌子上,腿勾著傅總的腰正勾引他呢。」
「哇塞,這麼勁爆?她看起來很清純啊,骨子裡這麼浪啊?」
「切,你不知道長得越清純的人越騷浪賤嗎?」
「真的嗎?」
「你不信的話你看她的樣子嘛,最好的證明,顧晚看起來一副無害的清純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高貴呢,誰知道是個只會勾引人的,活一定很好。」
幾個女的湊在一起討論,背後說起人的髒話來,格外難聽。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旁邊有個人聽見了,淡淡地插了一句:「我看不然吧,你們只是聽說,又不是親眼所見。」
說話的是這次劇組一個小演員,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卻格外淡定,老神在在的,平時也不跟大家湊一夥。
現在她突然說話了,眾人不免有些疑惑。
「秦然,你幹嘛替她說話啊?平時都沒見你替你出頭,難道你跟她是一樣的人?」有人嘲諷地回了一句,然後幾個人便嘻笑起來。
秦然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你可以隨便說,但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胡說,你將來都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