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投入教改 學習西方（3）
「開除！」杜康健很堅決地說。
白雪飛說：「留校查看吧，他學業還是可以的，是初犯。開除，可惜了！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吧。我也有教育不夠的責任，我向學校領導做出深刻檢查。」
杜康健說：「你們這些當班主任的，就是遷就學生。留校察看可以，他必須保證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你也得向學校保證。」
白雪飛有點為難，但是她咬住嘴唇說：「我保證，保證他不犯類似的錯誤。」後來，白雪飛和丁小剛都寫了保證書。學生處向全校發出了公告，給予丁小剛開除校籍留校察看處分。
白雪飛想：「為什麼人們都一聽說偷人東西就是以為是家裡窮呢，其實窮人家的孩子不一定偷東西，往往偷東西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把自己的看法說給李曉莉的時候，李曉莉也是這麼認為的。白雪飛和李曉莉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她們都是依靠本人的奮鬥才獲得今天的幸福生活的。雖然現在她們在別人眼睛里並不富裕，但是她們感覺自己很幸福。這一點上她們是一致的。
那天，白雪飛把丁小剛叫到辦公室，問他：「你能談談為什麼要拿同學的錢嗎？」丁小剛低著頭不說話。白雪飛又說，「聽說你家裡並不困難，有四輛汽車，難道你缺錢花嗎？你給我講講你的心理活動，我很好奇。」丁小剛不屑一顧地說：「那有什麼奇怪的？手頭一時周轉不開唄。」白雪飛說：「那你可以向同學借錢呀，為什麼要偷拿呢？」丁小剛說：「我以前向他借錢總是不還，他不想借給我了。」白雪飛說：「你爸爸每月給你多少錢？」「600元。」白雪飛說：「那同學們一般一個月花多少錢？」丁小剛說：「不一樣多。少的300，多的500元。」白雪飛又說：「這樣說，你爸爸給你的錢是屬於多的，那你為什麼不夠花呢？」丁小剛說：「我談女朋友，那是很費錢的。」白雪飛真沒想到他竟然有女朋友。就裝作很隨便的樣子說：「就你這個熊樣還有女朋友？人家誰願意和你談朋友呀？」丁小剛的要強勁兒被激起來了，他不服氣地說：「怎麼沒有？以前二班的李艷艷和我談，現在咱們班的方曉梅和我談。」白雪飛一下子嚴肅起來，說：「咱們學校規定上學期間不許談戀愛，這你是知道的。今後你再偷東西，你和方曉梅一起開除校籍，絕不留情。你要不服氣學校可以把這個決定告訴你的家長。我們有你爸爸的電話。」丁小剛一下子就軟了，說：「老師，我求求你別告訴我爸爸，我保證以後不談女朋友了，也絕對不偷東西了。」白雪飛說：「好，我相信你，你每周把保證書抄一份送給我。以表示你的決心。」丁小剛同意了。
事後，白雪飛給丁小剛的父親通了電話，告訴他多給丁小剛一些錢，以防止他錢不夠花的時候去做賊。他爸爸竟然什麼也沒問就答應了。看來他們家長對孩子的成長本來就不夠關注。
一年以後，丁小剛所在的班級要畢業了，臨畢業之前，丁小剛找到班主任白雪飛說：「白老師求求你，幫助我到學校說一說，把我的處分取消了吧，不然我回去找工作很難的。這一年來，我爸爸每月給我2000元錢，我把以前欠的賬都還上了，再也沒有偷過東西，你就幫幫我吧。」其實白雪飛早就和學校學生處反應過這個情況，但是，她擔心丁小剛經不住考驗，特別是在畢業離校期間同學們東西比較亂，容易偷東西，所以她故意說：「丁小剛，我可以給你幫忙，但是你必須經受住考驗，千萬不能在畢業期間出問題。否則你連畢業證也拿不上了。」丁小剛哭了，他說：「老師，你心眼兒好，一定幫幫我，我一定為你爭氣，保證不再犯錯誤，畢業以後也不犯。」白雪飛說：「好的，你要用實際行動讓我相信你。我一定會給你幫忙。」
離校那天，白雪飛把學生們送到火車站，就在丁小剛上火車的前一刻鐘，白雪飛把丁小剛的畢業證給了他，並且告訴他留校察看處分從檔案中取消了。丁小剛哭了，哭得大鼻子大淚的，他說：「白老師，謝謝你的教誨，謝謝你的關心，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一個好人，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白雪飛也落淚了，為了這些學生能夠平安畢業，她付出的實在太多太多了，因為這是一個特別淘氣的班級呀！為此白雪飛把所有的節假日都搭上了，連輔導剛上學的兒子學習都顧不上了。他們離開學校，白雪飛終於可以休息了。
俗話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其實學校也是一樣，學校和教師都是永久牌的，學生是飛鴿牌的。一批學生走了，新的學生就來了，老師們總是不可能休息的，有做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送走學生的第二天，學生處的杜康健主任就來找白雪飛了，說：「白老師呀，你終於把那麼亂的一個班送走了，這班主任還需要你干呀，怎麼樣？接個新生班吧。」白雪飛說：「杜主任，我本來打算當個班主任，提高一下知名度，以便評職稱的時候多一點票數，這可好，當了那麼個差班的班主任，提高了負知名度，更評不上職稱了，這一次我堅決不幹了。」杜主任哈哈地笑了，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上次那個班一開始就沒有抓好，基礎不好，主要是上一屆班主任沒有在學生剛來的時候盯上去。這次你自己從一年級干到畢業，准能夠管理成一個優秀班級體。干吧，這樣可以挽回你的聲譽……」白雪飛經不住杜康健的軟磨硬泡，終於答應做92會統班的班主任。是啊，統計班辦不起來了，為了適應市場的需求，從92級開始，招收會統班了，既學習會計又學習統計。這樣畢業找工作好辦些。
那天下午，白雪飛到學校去拿新生的花名冊，路過收發室的時候，於老師說：「白老師，有你一封信。」白雪飛接過信，是一個很陌生的地址，上面竟然寫著「白雪飛姐姐收」。她很疑惑，打開信封一看落款，竟然是宋曉梅。她幾乎都把宋曉梅的名字忘記了，怎麼她又來信了呢?
宋曉梅在信中說：「謝謝白雪飛大姐的一片好心，我在學校學習期間抑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沒有給自己心愛的老師和自己本身帶來麻煩。但是如今我已經順利地從學校畢業了，我不再是學生了，我可以開始自己對愛情的追求了。隨著歲月的流失，您將變老，變得不再美麗。而我會更加美麗，更加成熟地美麗，所以我向您挑戰，看誰能最後得到歐陽博海老師的愛……」
白雪飛感到自己遇到麻煩了，這個宋曉梅不是等閑之輩，她這是在向自己宣戰呢。她這是明目張胆地向白雪飛挑戰呢。白雪飛準備迎接這次挑戰，但是她不打算寫應戰書，她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種危機很快就到來了。李如雪當了專業科主任以後，比較重視二級創收工作，就是開辦各種會計培訓班，比如會計上崗證培訓和中專證書培訓，前來參加學習的學生特別踴躍。這是因為地方財政部門規定，在基層企業搞會計工作必須具有中專以上畢業證書和會計上崗證。這時候李如雪及時地抓住機會，開辦短期培訓班和函授班，學生不論年齡，只要繳納一定的學費，經過兩年的學習就可以得到一張中專文憑。
李如雪決定讓歐陽博海和李曉莉負責管理這項工作。而正在這個時候，畢業半年的宋曉梅代表他們企業集團來聯繫員工培訓的事情。她們一個員工培訓費是每年2500元，學習期限是兩年。她帶來了500多人的培訓任務。這對於專業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李如雪很重視，她讓歐陽博海和李曉莉具體負責這件事情。
白雪飛知道后心裡很不愉快，但是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她只能無條件地相信歐陽博海是一個正人君子，相信他能夠經受住各種考驗，包括美女誘惑的考驗和歲月流逝的考驗。可是她心裡沒把握。
一年以後，隨著國家市場經濟的推進，經過省廳教育部門的同意，學校給會統班和工商會計專業開設了《西方會計》和《證券知識》兩門課程。歐陽博海義不容辭地擔任起這兩門課程的講課任務。新的會計制度也開始推行了，會計教師們需要在自己學習和熟悉新會計制度的基礎上，講授新的會計制度。社會上需要對所有在崗的會計人員進行培訓。學校的教學任務開始開始繁重起來。
1993年春的一天，教師們集中到階梯教師開大會。教務處通知說：「經濟學科的所有教師必須到會，不能請假，每個人必須帶著筆記本，做好記錄。」因此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又要有大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