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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怎麽會這麽濕呢?”時溫又抽了張紙給陳遲,輕問:“……又有人欺負你嗎?”
陳遲搖頭,:“水管炸了。”
時溫鬆了口氣。
操場響起口哨聲,時溫看去,不是二班的體育老師,是一班的。
二班和一班今一起上體育課。一班的體育老師出了名的魔鬼,無論多麽熱或多麽冷的,全項熱身運動和三圈慢步都不會少。
時暖恰好在一班。
有幾個同學掉隊了,一班老師在吹口哨催促。
等人到齊,老師了什麽,隊伍才解散,一群學生累得不行,卻不得不加快腳步找樹蔭處。
時暖和幾個女生勾肩搭背地拖著身子,走到另一塊樹蔭直接坐下。
時溫本想去送水,最後還是作罷。
時暖一直是人群裏的亮點。大方開朗,跟所有人,不分男女都能玩得很好,是群體裏的核心人物,大家喜歡袒護,喜歡心事,能讓人開懷笑的人。
這樣的時暖不需要她送水和餐巾紙,因為有人會先她一步。這樣的時暖像陽光,閃閃發光,能溫暖人,卻不能隻溫暖一個人。
現在一切都沒偏離正軌。
時暖沒對陳遲太上心。
陳遲沒喜歡上時暖。他也沒有變壞,沒有極端和暴戾的傾向,隻是個孤獨,沒有安全感的脆弱少年。
“去玩羽毛球嗎?”
王婷看到別人打羽毛球,心癢也想玩。
時溫望了望太陽,覺得太熱,沒想好拒絕的措辭,王婷拉住她的胳膊,撒嬌:“玩嘛,我們就在這塊樹蔭下玩。”
時溫無奈,“好吧。”
“你最好了!那我們去借球拍。”
王婷笑著摟住時溫,突然感覺背後一股涼意。
陳遲低著頭在她們後麵,沒有任何腳步聲。
……自帶冷氣?
時溫順著她視線看去,“你也要玩羽毛球?”
陳遲應了聲。
時溫指指他的傷,提醒:“可你傷還沒好,會裂開的。”
他抿著唇,不動作了。
王婷見他這副乖模樣,都懷疑前麵是不是因為他頭發太長,或者她太熱眼花看錯了。
這模樣完全跟嚇人搭不上關係啊。
兩人借好羽毛球拍,回去的時候,陳遲獨自一人縮在老鬆樹下,形單影隻,與操場其他學生格格不入。
王婷有點不是滋味,想很多,最後隻憋出一句:“他真的很奇怪……”
時溫也看到了,忍不住問:“到底為什麽……你們都不幫他?”
通過這段時間相處,她覺得王婷是個很熱心的女生,不會袖手旁觀才對。
王婷糾結了一會,故作輕鬆地笑了下,:“我幫過。就是因為幫了他,我才在班裏一個朋友沒有。”
時溫始料未及,“為什麽?”
“來話長,其實是因為一個女生,就是蘇苒。”到這個名字,王婷翻了個白眼,帶著厭惡,“其實陳遲也就比你早轉來一個月,蘇苒跟他以前一個初中,兩人好像關係不和。有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兩人在樓道裏,最後蘇苒哭著回了教室,她朋友和追求者一大堆,學校有男生聽這事就開始找陳遲麻煩。”
“我當時剛做班長,也比較衝動,告訴了老師,結果他被打得更慘,我也被蘇苒的幾個姐妹警告,最後還被孤立。”王婷撇撇嘴,聲音輕了幾分,“關鍵他被打也不反抗,也沒感謝我,就感覺,他自己都不在意,我幹嘛還要多管閑事……”
時溫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蘇苒?
一個初中?
轉學過來以後,時溫一心想著怎麽改變上一世的悲劇,跟新班的同學沒交流過,除了王婷,她好像其他一個都不認識……
“還有一件事。”
王婷湊近時溫,眼神瞟向操場另一邊,正跟一群女生看足球比賽的蘇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