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之H君視角
Hello,林洋。這是一封寫給你的但未送出的信,故事很長,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十三歲那年,在那個蟬鳴不休的午後,意外之下,巧合未滿,你與我撞了個滿懷。你以最特別的方式走進了我的世界,令我猝不及防。
我還沒反應過來。可一眼望去便是你那羞紅了的臉和慌張無措的模樣。
傻傻的,又很可愛。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認識你。一個笑起來沒心沒肺又燦爛溫暖的女孩兒,原來她叫林洋。
那天,我和你的軟筆字帖一同被貼在了后黑板上,在那個既迎著風又灑落著陽光的地方,閃閃發光。
也是那天,我才發現原來你的軟筆書法寫的這麼好。彷彿每一個字里都藏滿了無盡的溫柔與浪漫。
你大概不知道,在你誇我字寫的好看的時候,我有多緊張,生怕在你面前的美好形象一點一點崩塌殆盡。
不過也謝謝你經常誇我優秀,讓我多了一份驕傲與自信。
很快,畢業季來臨。在拍畢業照的那個午後,我穿了與你初次相識的衣服,見到你后才發現,你也穿了那一身。
心中按捺不住的歡喜。那天美好得如同你走進我生命中的那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格外珍惜。
站好隊形后,我發現你在偷偷看我。雖然每次目光都只停留兩三秒,但我總能收到你投來的眼神。
你不知道,站在你斜後方的我無數次光明正大的看向你。就像曾經在教室里明目張胆的看向斜前方的你一樣。
原來坐在你的斜後方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可以隨時隨地觀察你的舉動。
……
林洋,初一沒能如願和你分在同一個班,遺憾又落寞。很想念你笑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肯定和從前一樣愛笑吧。
那天路過二班,看見了趴在窗邊走神的你,走過的時候怕你注意不到我,於是特意朝你打了個響指,並喊了我給你起的外號。
不知道最後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多久,但你總歸是注意到我了。
其實,長了青春痘的你,依舊很可愛。
走廊斷電的那晚,恰巧看見你蹲在一旁系鞋帶,怕別人撞到你,於是悄悄走到了你的身旁。沒想到你站起來的那一刻拉起我的胳膊就走,更沒想到你在發現是我后又那般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不愧是那個稀里糊塗、傻傻可愛的林洋啊。出現在我身旁的你的舉動總是令我猝不及防。
不過還好是我,所以怎麼都沒關係。
又是一個清晨,看見你在打掃走廊,走過去喊了一句「山羊goddess」,永遠忘不了你那一頭霧水的模樣。
沒有和你解釋,因為這個單詞就是下一單元英語書上會出現的生詞。你會學到,也會懂得這個單詞的含義。
你不知道,在學到這個單詞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沒人比你更合適了。
可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再後來,聽說你成績下降了,最近狀態也不是很好。這次換我開始手足無措了。因為我知道你一直想成為父母、老師眼中那個優秀的存在。
於是我假裝和同位菲菲在一起了。並且故意頻繁的出現在你面前。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因為我看見了你眼中的失落與閃躲。
可後來你的成績確實提上去了,位列前茅,我又覺得一切都值了。林洋不愧是林洋,學霸級的存在。
後來參加的書法社團也是因為想見你。這一次,我賭對了。
你果然出現在了那個教室里。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坐在窗邊的我,但你第一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
……
初二重新分班的那天,我一眼就看到了花名冊上的你。終於有一天,林洋與我的名字又能出現在同一張花名冊上了。
去到教室后,我坐在窗邊較靠後的位置,就是為了一眼看到你。
終於等到了你,我看到你猶豫不決的走進了教室,坐在了靠近講台的第二排中間位置。
正想著怎麼讓你注意到我,恰巧我的同位在排座次表,於是我有充分的理由喊出你的名字——假裝確定一下那是不是你。
第一次喊你,你並沒有回應。我又喊了一次,你終於回頭看向了我。分別一年左右,這是第一次與你這麼近距離的對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有你有我的小學時光。
班主任的無意調位,讓我心生波瀾。一次無心插柳,讓我和你做了同位。我遲遲不肯換過去是因為還沒有調整好心態重新以同位的身份認識你和你相處。
換位后,我愛上了午休。周圍都靜靜的,陽光暖暖的,你呼吸輕輕的。你在我的身旁,那個時候每一天我都睡得特別安穩。
後來,我告訴你「how old are you」是「怎麼老是你」的意思。當時的你不明所以,其實我就是在暗示你,在學生時代所有的美好都與你環環相扣。你就是所有美好的存在。
……
那天,你鼻翼上長了一顆很大的青春痘,很多人都在笑你,我也不例外,其實是怕你太尷尬,所以我才老拿你打趣。
為了不讓你獨自尷尬,我在鼻翼上同一個位置反覆摳了好久,終於在第二天也長了一個很大的青春痘。其實我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真的做到了。
更沒想到的是,同學們都在拿我們相同位置的痘痘打趣,我注意到了你暗自羞紅的臉與窘迫,所以我把那個痘痘給擠破了……
那個課間,無意間你的手心靠上了我的手背,我當時來不及多想脫口而出「我的手也是你能碰的」。其實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是不行讓你感到尷尬,也是不想讓你發現我內心的小竊喜。
也是在那時我告訴你我沒有女朋友,是不想讓你再繼續誤會下去了。
後來我又告訴你,彼此的父母是同學,而且我們的名字都是父親的姓加上母親的姓。我說我們之間很有緣,而你的反應很特別。
我說你是山羊座的,你覺得是我在跟你開玩笑。可摩羯座本就是山羊座啊,傻傻的你在我說之前還不知道吧。
但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很了解。
……
那天,你在課堂上突然衝出了教室。我急得到處問你的情況。多方打聽才知道你是來了例假,不是很懂的我只能讓你多喝熱水。
和你打打鬧鬧一起完成枯燥無味的作業,周圍流淌著美好的小時光。
後來,我被老班強行拆了縮了的褲腳,還剃了寸頭,心情一落千丈,不想說話。你在一旁誇我好看,我知道可能有安慰的成分在,但我依舊喜不自勝。一天中所有的不美好都因為你的存在而煙消雲散了。
……
事與願違。不久后重新換位,我們由同桌變成了斜后桌。在前位的助攻下,我說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捨不得,也許在你看來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可卻是我真真實實的心聲。
在那個因我打群架而瀕臨要被開回家反省的夜晚,好幾次我都撞上了你投過來的目光。知道你在關心我,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但被開回家兩周,意味著將要與你兩個周見不到面了。這是唯一令我覺得後悔的原因。
回校后,因為你我向老師申請加入了你所在的那個海洋手工小組。和你一起理麻線,做手工,給你擋光遞顏料,看著我們的作品一步步成型我總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試探性半開玩笑的向你表白,雖然無疾而終,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已向你表達了心意。
知道你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很是滿足。
但並不意外,因為我早就猜到了。
之後,我們都沒再提起這件事。你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邀請我參加你的生日聚會,我說我會盛裝出席。雖然並沒有如願,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也是一種圓滿。
你因為成績不理想以及個中緣由被同位惹哭,我同樣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很心疼眼前這個從未在我面前哭過的小女孩。
我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倔強的說你沒哭,後來才反應過去反問了我一句「誰是男人」。
其實,當時只顧著和你說話安慰你了,這一點我自己都沒注意到。
那天晚自習課間,因為我和小坤打鬧壓壞了你的眼鏡,但你並沒有很生氣,反而一直安慰我讓我不要讓在心上。
因為度數相同,我把自己的眼鏡給了你,讓你先戴幾天,上課用。但你那小小的臉上戴著那副不相匹配的大眼鏡真的毫無違和感。
說你戴著這副眼鏡好看是真的。你好看也是真的。
……
面對著你遞給我的一張同學錄,兩天以來我都無處下手,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其實,在你每一個看向我的眼神里,我都有所回應,只是你從不曾察覺而已。
結尾我說「遇見就是緣分,祝我們感情長久」。是一種期待,期待著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年。
同學錄下面是我畫的簡筆畫,你大概不知道裡面蘊藏著的含義吧。
兩座小亭子里的兩個人分別是我和你,隔了很遠代表著我們之前的距離,至少目前是如此。
下面的三隻山羊代表著我對你的九年之約。至今為止,我們相識三年,所以每一隻羊都代表了我們的三年。
九年之約,你不必知道。由我來赴約即可。我放你從我的生命中離開九年,這九年你可以肆無忌憚的追求你的夢想、學業。
但九年之後,二十二歲的林洋一定要等著二十三歲的我去找你。無論多久,無論多遠,我一定會追到你——林洋!
林洋,學生時代喜歡你這件事全世界都不知道,包括你在內,因為我希望你可以有更遠的遠方;但九年以後喜歡你這件事我一定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因為喜歡你真的真的喜歡好久了,再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