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情淺薄義情人淚（2）
陳楠動了動身體，想要去和舒岳陽打招呼。
我連忙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說：「聽聽，他們說什麼。」
陳楠鄙視著白給我一眼，意思是這樣偷聽好像不好，但看我神神秘秘的樣子也沒有堅持，跟我一樣低下頭一個勁兒的喝著那杯情人淚，苦得她皺著臉，接連吐槽說這名字還取得真他媽應景。
「我不知道啊。」宋婕的聲音不大，但傳到我耳邊還算清晰。
舒岳陽久久沒再說話，我又不敢回頭去看。
跟著陳楠接了公關公司打來的電話，約我們去看看開業的策劃方案，陳楠讓我留在這兒她先過去。
「結子，我明天沒法跟你回北京，我覺得是小洛回來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的舒岳陽，忽然開了口。
「那幾個酒吧的問題怎麼解決啊？還有明天晚上就要和宋子傑他們談判了，我有些方.……」宋婕的語氣特別意外和驚慌，說：「陽少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幫我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我.……」
「放心吧，酒吧我讓陳品給你處理，至於宋子傑他們你先去看看情況，不管他們怎麼爭怎麼吵，你少說話別發脾氣，等過幾天我回來，我再單獨約他出來。」舒岳陽安撫著宋婕說。
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楚旭和宋婕離婚後，宋婕接手的那些生意接連虧損，現在急需要舒岳陽去幫他們梳理清楚。因為宋老爺子離開，宋家兄妹還在爭奪財產，而這個也需要舒岳陽出面去幫宋婕多爭取利益。
說到最後宋婕也沒轍，嘆了口氣說：「陽少，這都十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放不下啊？」
「她在躲我。」舒岳陽說。
「肯定呀，明明在天台我跟你說的時候，才接到電話說她在朋友迪吧，等你趕過去就沒人了。而且就算她是真的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不來找你，估計心裡還難受著不想見你吧，你何必再去找打擾她的生活呢？」
「我就想找到她，告訴她小研那事.……」舒岳陽話說到一半，忽然收回來說：「不過你說的也對。」
我恍然想起在北京頂樓跟羅胖子和宋子傑他們見面那天，舒岳陽明明清楚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但還是因為宋婕的話果斷離開了現場。
現在聽來，怕是宋婕告訴他，馬小洛回來的消息吧？
「所以就算這家店真的跟小洛有關係也都不重要，小研的事牽扯了多少無辜的人進來，我想你應該最清楚，何必再這麼發酵下去呢？」宋婕有種大徹大悟的樣子，勸著舒岳陽說：「真的，停了吧.……」
「就像之前你總勸我放下楚旭，有些人他不屬於你，真的就不會再屬於你。我爸走了以後，很多事情我真看得越來越透徹了，放下不只是饒恕別人也是寬恕自己。」
宋婕在那苦口婆心的勸了舒岳陽很久，他除了時不時的恩啊附和下，幾乎沒有搭她的話。
直到宋婕說：「兇手十年前就已經被槍決了，你為什麼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舒岳陽這才帶些憤怒的，說：「那不是正確的結果！」
我不知道舒岳陽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表情，總之宋婕忽地就沒了聲音。
跟著身後，又是長時間的死寂.……
思緒正專註地跟著他們對話時，馬小洛的電話打了過來，驚慌的說VIVA在藏式小院里其他歌手打架。
匆忙趕到的時候，VIVA正被好幾個人拉著在院子里，指著另外那歌手叫囂著對罵。
那個歌手正是前幾天晚上在包間里，陪宋婕最歡的林子。
林子唱歌的風格和VIVA相似，是個有點名氣的小網紅，VIVA離開Li's以後他們把他從內地請了過來。據說來就收穫了大堆，像宋婕這種寂寞空虛少婦粉，每天晚上給他狂砸皇冠。
我衝過去拉開VIVA，讓他冷靜下來不要衝動。
VIVA氣紅了臉大聲嚷嚷著，說：「施琪，這事你別管，這種丑逼就他媽欠收拾！自己滿身的屎都沒擦乾淨也不是個什麼好鳥，還敢衝到這兒來詆毀你，拉老子的人去Li's，你說該不該打？」
林子也沒服氣：「草，你他媽也不瞧瞧那逼樣，啥叫你的人啊？啊！問問你身邊的兄弟們，誰他媽不是本著錢和前途來唱歌的，是他媽因為你個傻逼的面子么？」
我站在中間勸和著，讓兩位先消消氣，然後問清楚了他們吵起來的來龍去脈。
下午閑著沒事的時候，林子就跑到這邊來找了幾個人炸金花，然後趁勢就說現在Li's出場費和提成都在漲價，而Sue還沒開業就鬧出了人命，還指不定能撐幾天就要跨呢。
炸金花本來人就多，周圍還圍了不少看的。
大家七嘴八舌就在那議論，說Sue出事確實晦氣，而且聽說我和陳楠在LS的口碑和風評都不好，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Sue的舞台上暗藏玄機，別到時候開業他們被當成墊背的，就慘了。
VIVA剛好路過房間聽到，氣得直接掀了桌子，抓起林子要開打。
「都是小事，沒必要。」我拉住VIVA警告著他，說：「VIVA你再亂動，我不客氣了哈！」
「他那麼說你，他媽.……」
「閉嘴！」在兄弟們面前，我呵斥著VIVA：「嘴長在人家身上的，別人怎麼說你能管嗎？都多大了你一天還那麼衝動，是不是真覺得你會散打，動不動就要拿拳頭來說話啊？」
「那現在好多我帶來的人都想要去Lis，所有節目都是綵排好的，這馬上就要開業了你說怎麼辦？」VIVA對我這樣護著林子的態度很不滿，聲音也提高了說：「要不是他來慫恿，兄弟們.……」
「人心飛了，你靠拳頭能解決？」我反問著VIVA。
VIVA有些怯的看了我一眼，終於沒有再朝林子撲上去，犟著讓拉住他的人鬆開他，氣沖沖的拉著我甩開這堆人，走去他的房間里關上門，黑著臉說：「琪琪，說好舞台上的人你給我來帶，這事你能別插手了么？」
「對不起啊VIVA，剛才我也是當著別人那麼說，真的很謝謝你什麼時候都這麼站出來，替我說話和出頭，我.……」我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歉意的說：「這事兒，我們商量看看，該怎麼去拉回人心吧？」
「現在要走的兄弟們，大多都是喜歡玩嘻哈的，Li's答應給他們的舞台，並且還可以保證提成收入。但是之前陳楠說，我們在Sue要演出時間還得收費，你說這事兒鬧出來，誰心裡高興啊？」
VIVA的房間只有床，我和他一人坐一邊。
商量到最後的結果是，我明天拿出個最新的出場費和提成標準，請兄弟們吃頓飯給大家說說。另外我單方面的答應每天零點跨時的時候，把舞台給嘻哈客們燃起來，並且作為支持那段時間的收入，Sue不提成一分。
因為當務之急是要開業，而這些兄弟為開業的綵排都做好了準備，臨時走很多人肯定有損失。
VIVA他忽然回身過來眼神渙散的盯著我，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嗯。」
「別人都說，你已經跟舒岳陽了我還這麼舔著你，是不是有些犯賤.……」VIVA說完，忽然挪著過來抱住我，貼在我肩膀上說：「可是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
頓時我全身都僵住了，不知道該要怎麼接VIVA的話。
然而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門忽然被舒岳陽一腳給踢開，他黑下臉說：「是！」
VIVA的血性霎時就凸顯在臉上，鬆開我起身攔住要來拉我的舒岳陽：「我他媽問的是施琪。」
「她現在是的我女人，我覺得我該不該替她回答？」舒岳陽從來都沒有把VIVA放在眼裡，但是他也一直沒有很強的針對過他，只是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自然就難聽了些：「Sue連我都不敢說是我的，你憑什麼說？」
這話一出，我就知道舒岳陽在進來前，大概已經知道了剛才林子和VIVA吵架的情況。
也正常，林子替宋婕拉人，打了架自然要叫宋婕來撐腰。
「仗著幾個臭錢，你算他媽個.……」
VIVA真的是個動不動就要出拳頭的人，他罵著就伸手要朝舒岳陽揍來，然而這次舒岳陽早有準備，門外撲著進來好幾個人，馬上制服住了VIVA。
舒岳陽戳著VIVA的鼻尖，輕蔑地說：「以前念你是個渣不跟你計較，你這一天天蹬鼻子上臉的，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是以為你在LS才是江湖？」
「是啊。」林子依靠在門邊的補充說：「有些人仗著自己是散打冠軍，大白天在這泡陽哥的女人，我看呀，也真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