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水，意外之外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一路上我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蹤，但是每當我做好決心扭頭查看的時候卻總是空去一人。
今天的團建活動選在了太行盤山，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好玩的地方，不管是跟大家一起露天BBQ還是說參加了個水上樂園活動，總之一句話，沒有趣味的一天就是這麼過去了。
吃飯間倒是聊了不少最近的新想法，我有意無意地跟皮蛋姐提起過之前的事情，或者說我以前的稿子，再加上我最近的狀態，搞得她有些雲里霧裡的。
話題當頭，突然一個拿著飯缸子步履蹣跚的老人慢慢的走進了我們的視線。
他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差異的看著他沒有吭聲。
突然，他晃了晃手中的破缸子，再次與我對視。我看到裡面零星的散落著幾個硬幣，瞬間明白了不少。
我起身摸摸自己的口袋，發現全身上下沒有一分錢。
也對，在這個微信支付方便快捷的時代，別說是零錢了，就算是現金也很少有人帶在身上了。
我看了看身邊的皮蛋姐，她無奈的搖搖頭瞥了一眼那老人，
「走開走開，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自己去找個工作，在這裡等著誰可憐你嗎？我們可憐你，我們幫助你，那誰來幫助我們呢？老娘還愁著沒地方掙錢呢！滾滾滾……」
我抱歉的朝那老人搖搖頭，說真的，這樣的情形我確實見的不少，也實在是害怕再過一會兒他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二維碼讓我掃一掃。
但是我突然轉念一想，下意識的掏出了我的手機。
去掉手機殼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張一百元的大鈔。
這是我的習慣，這麼多年也沒有變過，我喜歡在手機殼裡面放一張紙幣，不是因為覺得好看，畢竟我的手機殼不是透明的。
僅僅是因為習慣。
我把錢遞給他。
那人卻愣在了那裡，他顯然沒有準備好。也沒想到我居然給他這麼大一張貨真價實的鈔票。
一旁的皮蛋姐也有些難以置信。她雖然知道我不差錢，但是也覺得我腦子一定進水了。
因為面前的人很明顯是個騙子在博同情。
我當然也知道，但是卻打心底里覺得，無論是誰，無論何時何地，都有可能遇到難處，是人都有求別人的時候，那麼到了那個時候，我不希望我的懇求換回來的是別人的冷眼相對。
然而令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那老人突然挺直了腰板抬頭看著我，被他這麼一瞪，我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緊接著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
他正準備轉身離去，我攔住了他。
這種感覺太令人熟悉了，一種捉摸不透卻又勾人心弦。我不能放他離開，直覺告訴我，這人很不簡單。
「不好意思，您……認識我嗎？」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這樣問他，聽到我說話之後，老人的表情有些感慨萬千。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其實並不老，只是打扮的有些髒亂，看著樣子頂多也就三四十歲左右。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的鞋子已經很破了，鞋前面被大腳趾頂破的地方几乎要露出半個腳掌。
看到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腳上，那人咳了一聲，隨即便轉身離開，
「想知道就跟我來吧。」
他臨走的時候甩下這麼一句話。
我想都沒想便跟了上去。
皮蛋姐也沒有阻攔我。
我在他後面一直跟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來，停在一片水潭旁邊。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水潭，那裡頭的水異常清澈見底，似乎只是一片海藍藍的眼波，頂多也就一米最右的樣子。
湖面上波光粼粼，陽光的照耀下像是一面發光的鏡子，清的可以看見水底的沙石，也能看得見潭面的自己。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被這人問的蒙掉了，腦海中回憶了許多人和事，但是關於這人的記憶確實是一點都回想不起來。
莫不是我之前喝多了在外面惹下的風流債？
不過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落魄了來找我要錢的，因為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倒像是假裝落魄來讓我回憶的。
他的眼神看起來充滿了責備。
還有一絲陰霾。
「不好意思，您可能得再說的詳細一點了。」
「當年在她的帶領傷害了多少人，無辜的科學貢獻者，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研究院士，哪一個不是活生生的生命？就算沒有那天的事情，你以為你們真的可以跟上天鬥爭嗎，你們以為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就是無比偉大無比正確的嗎？」
「當初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突然失手，她的命是命，那她不受控制之後所傷害的那些人的性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那人說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我聽的也是雲里霧裡，但不知為何我的腦海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許多畫面。
「她的犧牲在所難免，以一個人的性命去換去整個世界的太平，難道你作為一個人類，你不應該為人類的發展做出應有的貢獻嗎？」
轉眼間，我腦海中的畫面一幅接著一幅浮現。
他說的這些東西就好像我之前經歷過一樣。
一棟高聳入雲的大樓前，我癱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女人，那時的我正撕心裂肺的痛哭。
儘管離得很近，我卻看不清楚那女人的容貌。
「可是她有什麼錯！」
我頭疼欲裂，心底的怒氣直接沖了出來，我幾乎是撕扯著嗓子喊出了這句話。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說。
但是我的內心告訴自己，我不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誰知道那人突然一聲大喊，渾身抽搐直接一頭砸進了水潭。
我也大叫一聲就跟著跳了下去。
水中的我咕嘟咕嘟的冒泡，直接或間接喝了很多水。
狗日的，關鍵時刻我居然忘記了自己不會游泳，這個時候還想著救人，看來這次是完蛋了。
話不多說，因為我絕對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先前在岸上的時候沒發現這水潭有多深，現在才發現自己努力蹬直腿居然都無法碰到潭底。
別說在水裡撲騰了，我在水裡沒有平衡點，就算是想安安靜靜的漂浮著都是個問題。
我的眼睛被水花噴濺的視覺模糊，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剛剛掉下來的人去了哪裡。
眼瞅著我已經折騰的漸漸沒了力氣，似乎是距離岸邊越漂越遠了。
因為此刻的岸邊於我而言已經開始逐漸模糊不清。
說實話我真的不覺得這個水潭居然會如此之大。
漸漸的，一些零散的記憶開始隨著水浪拍打進我的大腦，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在笑，還看見一隻深藍色的短毛貓。
不停的有記憶充斥著我的大腦，一個女人的背影漸漸的清晰起來。
剛剛有的一絲意識轉眼就被一瞬間被洶湧而來的潭水淹沒，明明是個小水潭，卻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大浪打得我大腦瞬間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過在下一秒，僅存的那一點理智告訴我，我還要要活著，我一定要活著。
因為我還沒弄清楚她到底是誰。
我開始瞬間蓄力，發了瘋的在水中掙扎，我很想要抓住些什麼東西，可每當我努力好不容易浮上來一點點的時候，就會覺得下面有人拉住我的腳，把我一點一點的拽向深淵。
我的雙臂慢慢的沒了力氣，現有的體力已經無法支撐我像之前那樣慌亂的胡亂拍身邊的水。
四周的水花慢慢變小，風聲也不在那麼明顯了。
隨著自己不斷往下沉的身體，以及不斷模糊的視線，我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帶來的平靜。
這種平靜已經是超越了恐懼之後的淡然，以及那麼一絲的不甘心罷了。
隨之而來的一種窒息感壓的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今日小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