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流言

  表面兄弟塑料情用來形容陸貞仁與李乘時之間的感情再好不過。

  兩人相識的第一天起就認定了彼此不是一個好東西,只不過雙方都不曾摸透過對方的底。

  若是換做往日,陸貞仁尚未從太一界拉來青蓮劍宗的弟子時,李乘時別說坐在太一門大殿喝茶了,陸貞仁連山門都不會讓他看到在哪。

  李乘時能從無到有,從一介雜役混到執掌靈寶閣大權。

  逼得上任靈寶閣閣主將自家閨女送入天魃洞,靠得可從來不僅僅是行商的本事。

  稱上一句心黑手辣,絕非謬讚。

  兩人達成了第一次交易,李乘時更是曾經讓人扮作痴漢,一路尾隨。

  最終抵達太一門後山,便失了音信。

  李乘時又派出分身去尋,入了一片桃花林。

  桃花艷,迷人眼。

  自己的金丹期分身連神魂都沒逃回來。

  那一刻起,李乘時便知道這笑眯眯的少年郎並不好招惹,一些不該有小心思也就收了起來。

  更有趣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都做了偽裝,可雙方又都識破了偽裝,知曉了對面真容。

  第二次見面時,兩人還故作宛如初見,情同意和,兮兮相惜,只恨沒有早些認識對方。

  只差億丟丟,兩人就拜了把子,成了結義兄弟。

  是兄弟,自然要捅對方兩刀。

  李乘時毫不猶豫地捅了上去。 ——

  半個月的時間不到,有一則流言在西域修鍊者之中流傳,聞者無不面露詫異之色,口中驚呼:「那天師府如何敢做這等之事?」

  西域,集賢坊。

  這是西域最大的一處散修聚集地,城中最好的客棧中迎來了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身邊還有一女童相陪。

  「小二,有何仙釀速速取來,若有味美的珍饈也來上九碟。」

  「好嘞~先生稍候,馬上就來。」

  小二招呼了一聲,雖能用傳聲之術,可還是更習慣高聲向後廚喊話。

  「雲歸仙釀一葫~珍饈九碟~」

  兩人剛入座,便聽到另一桌靠窗的食客正肆無忌憚地討論一些新鮮事。

  在這坊市來來往往皆是有修為在身之人,耳聰目明,兩人談話也不避著,中粘人自然也聽到了他們所談的內容。

  「道友,那天師府的事,可有耳聞?」

  「都鬧得沸沸揚揚了,哪裡還能不知,不就是天師府要收各大宗門入府嗎?嘖嘖,往日里看那些宗門弟子趾高氣昂的,如今卻是一個個都傻了眼咯。」

  談論的兩人應都是散修。

  不管在何地,散修都看不慣宗門修士,畢竟珍惜的修行資源就那麼點,往往都被宗門弟子霸佔,若想獲得一二,純靠個人福源,或是以高昂的代價換取。

  在西域,散修們更加很難混,因為他們還要面對日漸囂張的邪修威脅。

  中年人品著小二取來的仙釀,不動聲色,靜靜地旁聽。

  那兩人也知道這客棧之中必然有不少人在偷聽,卻也不在意。

  「說得對,天師府早就該收拾他們了,上次我好不容易找到幾滴靈息露,你知道那幫混蛋竟然說那山是他們的,靈息露自然也應該是歸他們的,我不願交,硬生生把我打成重傷啊!」

  另一人面露憤憤不平之色,卻也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直說那宗門名字。

  可坐在他對面的同伴卻並不這麼想:「若是那些宗門修士都入了天師府,接下來怕是便輪到我等散修了,我等修士修得是什麼?不就是修個逍遙快活嗎?入了天師府,受其管制,還算什麼逍遙?」

  「這倒說的也是,不過這天師府可真不一定能成功,我可是聽說天師府犯了眾怒了,不少西域的宗門打算聯合起來抵制天師府。」

  「你在開什麼玩笑?大隋國師如今都可稱為在世仙人,大隋境內哪裡還有人敢與天師府對著來?」

  同伴的反駁令這散修頗為不爽,他的聲音也抬高了幾分:「我還能騙你怎麼地?就那個太一門你知道吧?」

  「西邊的那個?聽說最近有不少門人在世俗活動。」

  「對,就是那個,你還記得那些宗門投靠天師府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我想想啊,好像是一本無上功法。」

  那散修嘿嘿一笑,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本功法名叫太乙,而太一門有一個同根同源的分支叫太乙門,而更巧的是那太乙門在前幾年被人滅了。」

  一飲而盡,杯中物,那散修玩味繼續道:「其中的關聯,你品,你細細品。」

  散修的同伴還是有些懷疑,說出了眾人的心神:「不至於吧,天師府如此做法不怕引起天下門派圍攻嗎?」

  滅人滿門,還將別人的功法拿出來作為獎賞,此等行徑堪比奪妻之恨,殺父之仇。

  「小門小派而已,天師府有何不敢?只要屠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誰知道到底是誰幹的?聽說啊,就要不是有兩個太乙門的弟子僥倖逃了出來。太一門都不知道太乙門被滅了。」

  「要不是天師府這次主動掏出了太乙這門功法,太一門都摸不清到底是誰滅了太乙門呢。」

  那散修同伴砸吧砸吧了幾下嘴,嘖嘖稱奇。

  剛想繼續開口,一道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兩位兄台,可介意一同吃頓便飯?」

  卻是那中年書生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身旁,手裡拎著酒壺放至桌上,一絲屬於元嬰期修士的氣息放出,兩名散修立馬拱手道:「前輩,願意與我等同桌自然是我等的福分,請。」

  中年書生也不矯情,酒壺一放,便入座了,小書童乖乖跟著,坐在旁邊。

  「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別前輩前輩的,叫我無憂便好了,剛剛聽二位說的事,我頗為好奇,可能與我詳細說說?」

  「無憂導遊說笑了,我等也不過是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罷了,您就當聽個樂子便好,不知道友具體想聽哪方面的?」

  「都聊聊,就先聊聊太一門好了,之前都沒聽說過啊。」

  「好好好,那太一門其實在西域一直聲名不顯,一直到最近幾個月才有門人下山,在數個凡間城池都設立了據點……」

  ……

  一頓便飯吃了一個時辰才吃完,散修講的口乾舌燥,小書童吃得滿嘴流油,中年書生聽得漫不經心。

  中年書生領著自家書童回了房,剛設好隔音結界,那女童便換了一副模樣。

  正是那江如燕。

  「師尊,真的釣出來了!那太一門肯定就是是帶頭搗亂的,咱們這就去端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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