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可在失去了系統的幫助下,陸貞仁自己造出來的篝火,不管在質量還是美觀上都輸了一大截。
陸貞仁越看越不滿意,腦子在瘋狂的告訴自己該怎麼做,手卻不知所措,甚至想罵上一句,你行你來!
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麼。
人物欄下方的藍色長條並無一絲消耗。
明明木材是同樣的劈法,同樣的發力技巧,呈現出的形狀卻完全不對,火苗可以持續的時間也遠遠比不上系統所做的那個,完全可以稱之為殘次品。
有心利用系統再來體驗一次,陸貞仁卻發現「篝火」這個選項竟然不見了,只剩下幾個剛解鎖的建築物。
只能建造一次嗎?
這可就跟遊戲之中的完全不一樣了,會不會每一個建築物系統都只會附身於我展示一次?
陸貞仁再一次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系統,這是一種很古怪地感受,彷彿在玩一場第一人稱的全息遊戲,而偏偏自己能感受到主角的一切。
砍柴處只需要一把斧頭,一個斷面平整的樹樁便可。
陸貞仁細細感受自己的身體,優秀的氣感讓他輕鬆便感知到了那隱隱約約的靈氣,只不過如今並沒依附在手掌之上,而是附於斧刃上。
腰動,臂動,斧動。
動作乾脆利落,斧刃劃開的彷彿不是堅韌的樹木還是一塊豆腐,小半截木樁飛了出去,只留下小腿高的木樁在原地。
斷面光滑宛如琉璃鏡面,彷彿被人精心打磨過一般。
身體恢復了掌控,陸貞仁若有所思,人物欄下的藍色長條已徹底消耗一空,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回復。
靈力,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但並不僅僅局限於此,在揮斧的那一瞬間,陸貞仁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律動。
手中的斧頭彷彿與自己融為一體。
陸貞仁下意識地想要模仿,可剛一用力,疼痛感瞬間從腰間襲來!
可當初一樣,這個該死的系統一點都不會顧忌陸貞仁的身體到底受得了受不了,男兒脆弱的腰部就這扭傷了!
當沐辰溪扛著半人高的野豬從天而降時,看到了自家不爭氣的師弟正躺在地上,用眼神求救。
腰,不愧是男人最重要的部分,哪怕是沐辰溪也無法一次性便讓陸貞仁痊癒。
陸貞仁光著上半身子趴在帳篷之中,一雙葇荑拿著膏藥毫不留情地按下,殺豬般的慘叫聲令被倒吊在樹下的野豬又是一陣劇烈掙扎。
「嗷~師姐,師姐輕點,輕點。」
沐辰溪沒好地說道:「知道痛還不聽話,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隨便嘗試嗎?連靈氣都沒掌握就想掌握意,作死也沒有你這麼作的。」
「意?那是什麼?」
不懂就問,陸貞仁對於修行方面完全就是小白一個,系統的異常已經讓他充分意識到遊戲終究只是遊戲,想要從無到有建造一個超級仙門,絕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意,這個該怎麼說呢,嗯唔,我來給你演示一下吧。」
只見沐辰溪臉色一變,整個人的氣質由變回了當初與陸貞仁第一次相見時的高冷模樣,一眼望去猶如立於雪原上的冰山。
在牛皮製成的帳篷之中,陸貞仁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幾分寒意。
「這便是我觀一處極寒之山感受到的意,源於天地之道,同一種意,每個人的感悟雖相似,卻終究有所不同。」
「所以師姐你感受到的意,是高冷之意?」
一個清脆的腦瓜崩。
數月的相處,沐辰溪對於陸貞仁嘴裡偶爾蹦出的新鮮辭彙也有幾分了解。
「意,靠自身只能悟,而無法傳授,如你所言,意確實能對人的氣質有所影響,但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在鬥法和御物方面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臉色恢復常態,帳篷內的溫度瞬間便恢復了正常水平,沐辰溪笑眯眯地對著自家蠢師弟道:「我所悟的是冰寒之意,這意味著在寒冷的環境時靈氣會更加青睞於我,我的靈氣回復速度會略快於其他沒有意的修士,甚至在施展可以水行術法時威力會得到增強。」
才不是為裝什麼冰山美人。
陸貞仁識趣地乖乖聽課,哪怕心底還是懷疑師姐只是為了那份冰山氣質而悟得的意,也沒敢再說出口。
「你所感受到的意,與我的意又有所不同,我懷疑你所感受到的是樵夫之意。」
「???」
望著沐辰溪臉上的揶揄之色,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開玩笑,要不是那雙小手還放在自己的腰背上,陸貞仁高低要整上幾句。
可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陸貞仁只能悶著聲老老實實地搖白旗:「師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哪裡會有這種意啊?」
怎料,沐辰溪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哦。」
「意,並非只能從天地之間悟,曾有一些技藝高超之人,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有所悟的奇妙境界,這個技藝並無限制,可以是劍客的劍意,武者的拳意,自然也可以是樵夫的砍樹之意。」
沐辰溪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捂嘴輕笑:「你上輩子可能是一位樵夫喲。」
陸貞仁一撇腦袋,不搭理她,心裡卻清楚了自己的造物為何與系統的相比差距如此之大。
系統附身的自己是一位已經將技藝升華到意的大師,而當自己只是一個掌握了充分理論知識的樣子貨。
「師弟」
沐辰溪笑容收斂,欲言又止,可這一天的時間陸貞仁連續兩次受傷,讓她十分擔憂,柔聲道:「修鍊非一時之功,急不得,更何況前世終究只是前世。」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樣警告了。
陸貞仁乖巧的點了點頭:「師弟知錯了。」
下次還敢!
怎麼可能因為這小小的挫折便放棄嘗試系統?
雖然至今還沒有與修鍊之人有過接觸,但不管在哪個世界拳頭大的講道理總是好講一點,更何況兩人還有滅門之仇在身,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識破跟腳后直接上門斬草除根。
一想到這些,陸貞仁的心中便湧起強烈的危機感,對於沐辰溪的諄諄教誨全當成了耳旁風,聽聽便算了。
將陸貞仁丟在帳篷里安心養傷,沐辰溪獨自前去處理那還在嚎叫的野豬。
這一路過來哪怕從來不曾下過廚房的沐辰溪也學會了狠下心腸,一劍削去小白兔的腦袋,去其內臟,將那血淋淋的鮮肉烤製成泛著金黃色的肉串。
雖然味道依舊是不敢恭維,但終究可以飽腹了,配上一些其貌不揚的小蘑菇,還算是不錯的一餐。
沐辰溪修鍊的太乙心法並不講究環境,但因自身的意,她更傾向於在湖邊修鍊。
而陸貞仁只能靜靜養傷,心中勾畫著未來的基建計劃。
沐辰溪的修為蹭蹭的上漲,陸貞仁在病床上起起伏伏,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了。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一轉眼便是三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