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兄癖男朋友
余秋甫一穿過珠簾,便望見一人背對著門口坐在圓桌前,一身長袍,身形修長,手指把玩著一個茶杯,屋裡點起了燈,昏暗的燈光照著他的背影,一抹影子孤零零地映在牆壁上。
「元先生。」
聽到她的聲音,他似乎頓了一下,原本黯淡深沉的眼瞬間迸發出一抹亮光。
未待她走近,他便已經大步上前,將嬌嬌軟軟的她摟住在懷裡。
「……我本以為,再也沒有希望了。」
「幸好你來了。」
她稍稍抵住他的胸膛,仰頭看他,「所以,如果我如果不來你會在這裡多久?」
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一直等下去。」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碰一下他的眉頭,「其實今天來想讓你幫個忙。」
他摟住她的腰,神情輕鬆地將她帶到椅子上,手指有意無意的摩挲著她的肩膀,「說吧,小姐,只要我可以幫助你定當全力以赴,畢竟,有哪個紳士能拒絕一個美麗的姑娘呢?」
她笑著,一雙明亮的杏眼微彎,在暈黃的燈光下好像含著秋水,好看的勾人,他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余秋下巴靠在他的頸窩處,在他耳邊輕語。
良久,元從秀沉默地看著她,手指撫了下她堆在肩頭的發。
她打量著他,仍是微笑著,「我那日見元先生讀《佛經》,便知你心頭有幾分慈悲博愛,所以余秋今日是冒著巨大的勇氣而來的,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是以,元先生倘若不願意,余秋此刻就可以離開的遠遠的。」
他抿了抿唇,「你這番做目的是什麼呢?」
她眉目透著一股悲傷,「我不願意被他們做成筏子,那樣太悲哀了。」
「好,我幫你。」
她點點頭,突然起身湊近了他。
元從秀忽然覺得臉有些燒,他的手還放在人家的腰間,鮮少害羞的他突然感覺挺新奇。
他愣愣地看著她。
其實她真的很漂亮,細眉、杏眼、皮膚白、唇形也很完美,微微勾起唇時總給人一種如同春風拂面的感覺,素色的旗袍在她身上一點也不顯寡淡,特別是……
他看著她雪白鎖骨上的一條細紅繩,掛著一個猙獰的鬼面,對比之下,那片肌膚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元從秀在發獃,直到她輕笑了一聲,方才喚醒他,「小傻瓜,你知不知道接吻要閉上眼睛的?」
他臉一紅,覺得這個「小傻瓜」著實羞人,卻也羞羞答答地閉上了眼沒有反駁。
當那張他夢寐以求的柔軟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
這幾日的等待、不安、渴望,此刻好像都落了下來,他的心裡頭放著煙花。
元從秀已經忘了,這只是場交易。
余秋這幾天白天留在家拖著寧錦珏,晚上則出去梨園,幾乎從不間斷。
這一日吃過飯,余秋又是早早的出去了,寧錦言正在書房小憩,忽然一陣陰風將他門窗吹開,他睜開眼,復又按了按太陽穴。
「阿珏,怎麼了?」
虛空中隱隱出現一個黑影,聲音低沉。
「大哥,近日要看緊些父親,他有一難在今年發生。」
「嗯,我會的。」
男人皺起了眉,閉著眼睛,「你的傷怎麼辦呢?」
寧錦言沉默著,「阿珏,我會為你找來下一個純陰體的。」
空氣中久久的沉默,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他終於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大哥,莫傷害她。」
「嗯……」
只留下一句話,他便匆匆離開了。
唯剩寧錦言一人,他垂下眸子,久久凝望著某一處,神色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走罷,去看看我那愛玩鬧聽戲的弟媳,去看看他在做什麼。」
余秋的小院子里,她的被子里攏了一團黑影,黑漆漆的一片,紅衣散亂,一眼望去,床榻上全是鮮血。
他神思恍惚,抓住帶著柔香的被子,麻木地吐出一口血。
窗外的月亮在慢慢變圓,撒下一片慘白的月光,他的一截手已經變成枯骨。
可見胸膛、肩胛、手腳腕骨、大腿肱骨下了禁制的地方都被灼燒成焦灰。
他的臉龐在骷髏和皮肉之間轉換,到後面全然變成了一張面目猙獰的鬼臉。
悶哼一聲,寧錦珏又是吐出一口血。
他抱緊了她的被子。「……去哪裡了?秋秋、好想看到你……」
今日長街喧鬧,人山人海間,有一女子提著燈籠,站在燈火闌珊處,巧笑嫣然。
站在不遠處的青年匆匆向攤販付了錢,兩步作一步上前就抓住了她的手,指尖微涼,是她的蓮花鐲。
余秋看著他,「剛剛乾什麼去啦?」
「沒、沒什麼。」男子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東西,搖了搖頭。
她微微一笑,看著他額角的汗,踮起腳幫他擦了擦。
「你笑的好傻,在想什麼?」她問他。
元家少爺沒有收斂臉上痴漢般的笑容,抓緊了她柔軟的手指。
「今天早上學堂有一堆傻小子起鬨,他們要向我討個師娘,你猜我如何回的?」
她笑了,「我猜你定然會說來日方長,然後給他們一人一個竹板子,問今日的書讀記了嗎。」
他微微一笑,月光下,他看著她,清俊的眉眼此刻好像盛著幾抹情愫,他搖了搖頭。
「不是,我說,你們師娘呀,很溫柔,我很喜歡她。他們說何時找了,我說,十八號。韻秋啊,你願意,陪著我嗎?」
元家少爺在這幾日的溫情滋養下,早已忘記了殘酷的現實,他只想一個問題,他想同她在一起。
元家少爺自小在女人堆里摸爬滾打,和自家老爹的家法伺候下長大,他知道自己要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也知道跟她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可是當愛情來臨的那一刻,誰還會在乎那麼多呢?
或許失去了理智。
或許他沒那麼完美。
或許這是違背倫理的。
他仍想拋開一切,只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他知道一定會被拒絕,可是如果他連嘗試都不願意,那他離成功豈不是更為遙遠了嗎?
余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額角再一次冒出來汗。
忽然,一隻柔美的小手輕輕搭上他的肩頭。
「一切,等事情結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