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而別
沈溯源想今天幸好周宵來的及時,不然真的是難說勝負了,可周忘晨怎麼會在此地呢。「自那日分別之後,就再未見過,周公子說是向東去,今怎在這芳春。」
「那日分別之後,我便向東行,至懷州聽說了小衡君在芳春,就又折返。」周忘晨答到,「小衡君前幾日來府中與家嚴商酌伐韓之事,我此次出行,也是為了此事。」
「小衡君?他墨家向來孤僻何時需要別人幫了?」林姑娘帶這些諷刺的問到。
看來這林姑娘貌似對墨少永有很大的成見。
「姑娘有所不知,前一段時間濯請堂霸佔了小重山竹雲處的兩座山頭,傷了他門人,因此請家父出面助他討打。」周宵急忙回答,似乎在極力的維護墨少永。
「此時還真未傳至我耳,可濯請堂家大業大,偏偏獨戀那兩處山頭做甚?」林姑娘放下酒杯,遲疑了一下,若有所思。
「不僅霸佔了山,傷了墨巒淵老先生,還打殺了弟子無數,現在的墨家只能守在竹雲處的竹雲之中,不敢在出來應戰。」
林銀笙聽后輕輕的一愣:「此等大事我為何不知道?」
可悲啊,竹雲處曾也是數一數二的仙門大家,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紛爭開始敗落,可也不曾有人敢如此欺負,如今這步田地,令人唏噓。
蘇成絮在一旁聽了半天,終於說了話:「這事仙門之中人盡皆知,無缺處乃世外仙都,這塵世的紛爭,自然傳到的有些慢了。」
「此言有理。」周宵沈溯源齊聲到。
「這小弟弟還蠻會說話。」林銀笙笑著挑逗那蘇曳,像是當成了一個樂子。
酒過三巡,雨愈下愈大,天青變了灰沉,中間還不時的泛著白。四人說說笑笑,談笑聲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時還要夾雜些雷,好一幅志同道合,流光四溢的圖景。
殊不知這雨乃風,取「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意啊。
第二日雨過天晴,街上熙熙攘攘。幾人各自出了自己的房間,在客房外周忘晨攔住了銀笙:「林姑娘,昨日忘問你為何下山啊?」
林銀笙上下打量一下,脫口而出:「隨便走走,闖蕩江湖。」
幾人到樓下吃飯的時候竟才想起,不見沈溯源。
「小二,你可見與我們同行的沈公子。」
「一早便走了。」
林銀笙聽罷開始埋怨:「這個沈北顧怎麼回事,居然不辭而別。」
周宵這個老好人還像昨日為小衡君辯解一樣,替沈北顧說:「沈公子此行有家中交代的事務,且不便向外透露,既然是早走,想必是擔心我們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吧。或是過問吧!」
林銀笙哂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休惱他了」
「姐姐,你方才惱於沈兄了?」蘇曳獃獃的問
「你這弟弟,好不知事,我怎會惱一不相識之人。」
「不認不識?昨日不已認得?」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在吵了。」周忘晨看著兩人拌嘴。不免有些覺得幼稚。
雖說蘇曳小些,到這林銀笙也是還沾著些孩子氣的。
「可方才明明是姐姐說惱於沈兄的。」蘇曳也挑釁著。
「好了好了,你們有完沒完,小兒上一壺芳叢醉。」
「好嘞,客官您稍等。」
芳春鎮雖然是小小的一個鎮子,可繁華不輸揚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揚州去的往來客商無論是漕運還是車馬,都要在此地歇歇腳,有的還只為喝上一壺芳春的芳叢醉。
故這街上也一幅繁榮景向,各式的賣藝,作坊小吃,來的人也是魚龍混雜。
三人賞完芳春的良景便開始商討下一步,沈溯源走了,這蘇曳手無縛雞之力,有得罪了姜家的人,此行恐怕危險。
於是三人決定:周忘晨一路護送蘇曳回更漏處,正好也見識見識世面,而林銀笙說她要再四處逛逛便不與之同行。
幾人商罷,回到客棧收拾行囊。笑那蘇曳還穿著沈溯源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看上去鬆鬆垮垮,讓人心生疼愛。
「你沒有包袱嗎?」
「有,在別家客棧,我是被姜家的人一路追到這家客棧下才遇見的沈公子。」
「原是這樣。你這小兄弟,被人追殺還不知為何,果真的孩子。」
蘇成絮撓撓頭,靦腆的笑笑:「只是還未過問周兄,你說是追尋墨公子而來,可曾找到墨公子,還有為何你來的那麼及時。」
「還沒尋到,昨日我在街上聽聞有人打鬥,貌似還是仙門的人,我便問在哪裡,以為是小衡君在就好趕了過來,到事才發現是沈公子在與人打鬥,我二人前幾日見過,故就幫了。」
「此事是因我而起,還是要感謝公子。」
「好了好了,休要再提。家父一樣不准我們生什麼事端,可我剛出門幾日,就已經得罪的韓家和姜家,恐怕待回晴嵐堂時,整個仙門我已經得罪大半。」
「韓家?周兄如何得罪到濯請堂的門人?」
周忘晨一聽,突想起,李修不準向外說出這件事,都怪自己嘴欠:「沒什麼,沒什麼。」
「周兄不好啟齒就算了吧。」
兩人收拾好,來到銀笙門前與其拜別。
輕輕扣了扣門,無人回應,又扣了扣亦是如此,輕輕推開。屋裡已經沒人。
「周兄,今日是怎麼了,都偏愛不辭而別?」
「不知,想那林姑娘一介女中豪傑,也是桀驁之輩,不辭而別或是特立獨行也應在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