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靠近
雲笙在城裡四處撒錢，當然，不是白給，是借的。
雲祥醫館里大大小小的人爆棚，找了公證人簽了欠款就能賒賬醫治。
多數窮困士子也能到錢莊賒賬念書。
飢困的乞丐能滿足溫飽。
「雲大小姐可真是個好人啊。」
「咱們念書有望了。」
「是啊！突然轉性了…」
「啊…打人了…」
誇讚的聲音戛然而止，錢莊突然打出一個年輕人，頭破血流的模樣，被打得狼狽得很。
「這是怎麼了?」
「雲氏錢莊打人了唄。」
雲氏錢莊外站著五大三粗的打手，兇巴巴的嚇得人不敢進去。
「我們大小姐有心做善事，是為了接濟真正窮困之人的，若是些遊手好閒的來騙錢的，雲氏一縷打出去！」
「……」
雲氏這一操作，可把一些人給嚇著了。
雲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
雲笙正瞧著二郎腿，在家坐等收穫一波積分。
「998，報一下積分。」
「當前積分：-444。」
「這個積分…有點不吉利…」
「你的形象已經開始轉好，積分會越來越多的。」
雲笙走至窗邊，剛打開窗戶，外邊便傳來一股惡臭味。
「這什麼味啊？這麼臭？」
褚辰陽剛被進屋子，聽見雲笙的話，不免握緊了手心。
「許是落花在地里爛了。」
雲笙一把關掉窗子，「芝蘭！桃香！」
「大小姐！」
芝蘭桃香趕緊跑進來。
「去叫人把窗戶下的花清理了，種些桂花。」
「是！」
兩個丫鬟下去做事。
雲笙走出去，瞧了一眼褚辰陽：「你一早上去哪兒了?」
「在書房！」
「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書？」
「尋常雜書罷了。」
褚辰陽躍過她進屋，坐在塌上。
雲笙拿過他手上的書，左右瞧了下，是她看不懂的古字。
「你懂醫術吧！」
褚辰陽默著不回話。
「我知道你懂！」
「你醫術了得，不如做個醫士如何？」
「我們出帝京城玩玩如何？」
說了許多話，就那一句『出帝京』觸動了褚辰陽。
雲笙握住他的手：「我們多出去走走，你整日悶在家，對身心不利。」
褚辰陽把視線放在她臉上：「你為何要帶我出京？」
「帶你去散心啊！」
「為什麼？」
為什麼要帶他去散心？又為什麼對他態度這麼大的轉變。
雲笙收回手，違心道：「我都成你妻子了，不對你好對誰好？」
妻子…
褚辰陽瞳孔縮了縮，這兩個字，本來對他就形如擺設。
「去不去？你說句話？」
雲笙想著，對於褚辰陽這種反社會人格，還是少接觸些討厭的人為好，帶他去感受感受人間美好。
「我出京，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皇帝為了防止皇室攬權，大部分的王爺都被圈禁在京，沒有皇帝的准許，是不得隨意出京的。
雲笙擺擺手，「只要你想，這事交給我吧。」
「你有把握？」
「應該有。」雲笙拍了拍他的左腿，「你如今都廢了，皇帝圈你在京有什麼用？」
褚辰陽猛的捉住她的手，眼裡有些惱怒。
自從他腿斷後，便最厭惡別人動他的腿。
雲笙知曉，收了手道：「等著吧，我們能出去的。」
她跨步走出門，準備去辦事。
褚辰陽盯著她遠去的背影出神。
本來他也是會想辦法出京的，如今有人幫他，何樂不為。
可心裡…卻有種不安感…
這個人，可用嗎？
…
雲笙去了英國公府，先見了表哥謝瑾喻。
「表妹今日來是何事？」
雲笙開門見山：「表哥，我想出京。」
「表妹因何要出京？」
謝瑾喻還有些迷糊，雲笙要出京，應該也不是難事，備些東西就成了，可為何要這般鄭重的告知他。
而且，為何要出京？
「表哥，除了我，我還想帶著褚辰陽一起出京。」
「你是說…」謝瑾喻恍惚一下，「秦王？」
「對，就是他。」
「你為何要帶他出京？」
「聽說江南有為醫仙，我想帶著他去看看腿，說不定能治好。」
謝瑾喻有些不明的看著這個表妹，明明以前那般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如今成了會給人操心的婦人了。
「你來找我，應該是知道，秦王身份特殊，就怕陛下不會同意他出京。」
「我知道，所以來求表哥幫忙，表哥這般的仙人，總有辦法的。」
謝瑾喻笑了：「以往沒聽你這般奉承我，一時不太習慣。」
「沒關係，會習慣的。那表哥幫不幫我的忙呢？」
「不是什麼大事，可以一幫。」
雲笙笑了：「謝謝表哥！」
「表妹不願嫁給我，是因為秦王嗎？」
謝瑾喻對雲笙的轉變有些吃驚，畢竟從小就蠻橫的表妹，變化真的很大。
「算是吧。」
雲笙遞給他一個摺子，「表哥，這個摺子你給皇帝吧。」
謝瑾喻接過摺子，上邊無非是一些感人肺腑的話。
「放心吧。」
雲笙得到他的同意，出了英國公府。
這事算是解決了一半，英國公府在朝中還算有些話語權的。
…
雲笙回了王府，褚辰陽見她回來，放下手中的書。
「放心吧，我讓我表哥幫忙了。」
「謝瑾喻嗎？」
能幫雲笙的表哥，應該就是那位謙謙公子了。
雲笙點點頭：「我表哥聰明著呢，這事肯定成。」
「你這麼信他？」
雲笙點點頭。
怎麼說呢？不是信謝瑾喻，而是信書中的古怪設定。
褚辰陽是一定能出京的，只是早晚問題，那雲笙就幫他提早一些咯。
褚辰陽扭過頭去，不再理會這人。
「德行！」
雲笙也已經對他陰晴古怪的行為免疫了。
二人用了晚飯後，天便漸黑了。
雲笙是一沾床就睡的，獨獨褚辰陽在塌上睡不著了。
他覺得自己中毒越來越深了，越來越渴望親近裡屋的人，就如現在…
他開始懷念她的氣味，她的溫度，她的懷抱…
懷念的同時，又唾棄這樣的自己。
裡邊深深的呼吸傳來，褚辰陽坐起身子，好一會後，起身坐上輪椅，滑動輪子往裡屋去了。
他想看一看那個人。
心裡無比的渴望。
渴望讓他一點點靠近。
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