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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特殊戰略(上)

  第三十五章特殊戰略(上)

  一百二十五名原一三六軍特務連成員,全部在鵬翔集團公司總部專用多功能會議廳里集合,黃志鵬站在主席台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會議室外就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黃志鵬不由皺起了眉頭。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黃志鵬的助理兼秘書斐安娜向他露出一個歉然的微笑,然後將一個穿著又土又老又舊便裝,看起來就象是一個剛剛進城打工民工模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領進了多功能會議室,然後她逃也似的跑了。


  這個男人的目光在整個多功能會議室里一掃,很快就落到了黃志鵬身上,他沉聲道:「我是朱建軍!」


  不需要更多的解釋,當他的目光掃過會議時,整個會議室里那群見多識廣目空一切,根本就是天是老大,連長、連隊指導員是老二,他們就是老三的太子黨們,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就象剛剛是被一隻最危險的毒蛇輕輕滑過,瞬間就刺激得他們全身寒毛倒豎。在這一刻,整個多功能會議廳的空氣彷彿都要被凍得凝滯了。


  這個叫朱建軍的男人長得並不高大,而且看起來很瘦弱,但是他往那裡一站,他的全身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節上,都寫滿了兩個字……強者!

  他就是那種在任何環境下,面對任何權勢與壓力,都可以以力破局的真正強者!

  面對這樣一個全身都隱隱散發著鋒銳死亡氣息的人物,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的兄弟們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過了很久,在多功能會議廳里,才能聽到他們緩緩吁出一口胸中憋了很久的悶氣。


  黃志鵬向朱建軍點頭為禮,將自己主席台的位置讓給了朱建軍。


  朱建軍也不客氣,他直挺挺的走到主席台上,道:「我是戰俠歌的狙擊、格鬥、戰術教官。」


  台下又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一百二十多雙眼睛更是「刷」得一聲全部亮了點來,誰不知道戰俠歌連長老大又被召回了第五特殊部隊,誰不知道,有資格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教官的,全是那種身經百戰,手裡怎麼也要有幾十條人命,絕對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的最純粹殺人機器?!

  「戰俠歌在俄羅斯,正在遭受車臣叛黨和『殺手組織』恐怖份子,阿富汗游擊隊組成的部隊聯手追殺,到現在他已經和我們失去聯絡超過九十小時,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


  聽到朱建軍後面的這一段話,特務連所有官兵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他們是知道戰俠歌連長大哥遇到了大麻煩,想不到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生死懸於一線的可怕局面。


  「殺手組織」那幫只是在恐怖份子大本營接受過三周特別訓練的雜魚部隊也就算了,車臣叛黨可是剛剛經歷了第二次車臣戰爭,能在俄羅斯軍隊強力打後生存下來的,都是超級精英份子,戰鬥力絕不容小視。而阿富汗游擊隊……那可全部都是在蘇聯解體前,和當時世界上武力最強橫國家對抗了整整九年,在戰火中不斷成長不斷成熟的資深實戰專家啊!


  「我必須要為自己訓練出來的徒弟感到驕傲!」朱建軍的聲音繼續送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僅僅是有據可查的,在戰場上他就運用各種戰術手段成功消滅了二百名以上敵人,並親手炸毀了一輛t80坦克,和一輛俄羅斯海軍陸戰隊專用水陸兩棲裝甲運輸車。以他現在的軍事技術,我有充足的信心認為,只要他願意,他有相當的機率,用最平靜的方法,繞過國境線重新回到中國。」


  我操,老大就是老大!


  連長大哥就是連長大哥,一上戰場竟然就幹了他媽的兩百人?這已經是兩個連的兵力了吧?!

  所有人懷著無限的敬仰,還沒有來得及松上一口長氣,朱建軍的話又讓他們差一點集體跳起來:「但是由於出現了意外的變故,我擔心的是他不肯從戰場上撤下來,我們又不可能直接派遣部隊到俄羅斯支援參戰,這樣無論他受過什麼樣的軍事訓練,他遲早都得死在俄羅斯的戰場上!」


  「我必須親自找到他,並把他帶回來!在進入俄羅斯之前,我需要得到一些幫助,所以找到了黃志鵬。」


  朱建軍通過功話擴大的聲音還在多功能會議廳中回蕩,一三六集團軍原特務連的所有官兵就一起舉起了手。性子最急的陶泰乾脆跳起來,叫道:「說吧,您需要什麼幫助,要人我們整支特務連的兄弟都可以跟著您打到俄羅斯,要錢我就算是把自己家裡的馬桶都賣了,也要全力支持您!」


  其他動作慢了半拍的特務連士兵都連連點頭。


  朱建軍用他一成不變的聲音緩緩的道:「首先,我需要一筆錢辦理出國手續購買機票,我所有的工資都定時捐給國家希望工程了,現在我口袋裡只餘下不到十塊錢。其次,我希望有人給我拉通一條關係線,讓我能夠在俄羅斯境內搞到一把步槍,一支手槍,一件防彈衣和一套野外生存設備。」


  朱建軍提完自己的要求后,整個多功能會議廳中一片寂靜。


  朱建軍望著台下那群被他的要求「嚇得」呆若木雞的特務連官兵,略略猶豫的道:「要是購買武器這個環節讓你們為難了的話,我想向你們多借一點錢,我到了俄羅斯會自己想辦法!」


  「您的要求我現在就可以滿足。我們在場的兄弟中有人可以讓您在一小時內拿到簽證,至於武器嘛,我這些年雖然沒有和國際軍火商打過什麼交道,但是通過朋友的關係線,在俄羅斯境內只要不是買航空母艦和核武器,其他的應該都不是什麼問題。」


  黃志鵬望著多功能會議室里的特務連官兵,道:「朱建軍教官還是和我們太生份了,所以不好意思向我們提出太多的要求,但是我們這群連長大哥的兄弟,絕對不能就因為這個,就躲在下面裝孫子,大家說對不對?!」


  一群特務連官兵連連點頭,要是只是為了給朱建軍辦理一個出境簽證,再給他買上一張機票,準備點買枝破槍的鈔票,隨便哪一個兄弟都能做到,至於讓他們特務連全員集合嗎?!

  「這樣吧,時間緊迫,我就不和大家浪費時間了!」


  黃志鵬凝視著在場每一個人,道:「對於大哥的問題,我已經整整思考了一晚上。大家都知道我們中國為了一個軍人的生命,派遣部隊進入鄰國作戰,但是那群有奶就是娘的雇傭兵就沒有這個問題了!『殺手組織』的雜魚,既然可以花大價錢請雇傭軍參戰,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同樣請雇傭軍進入俄羅斯參戰?至少我們絕不能讓朱建軍教官單槍匹馬的衝進俄羅斯去獨力營求大哥!」


  黃志鵬傲然道:「我們特務連的兄弟已經全部坐在了這裡,我們都是一群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新丁,不要說什麼跟著朱建軍教官上戰場上的蠢話。但是……跟在朱建軍教官身後實戰經驗豐富的雇傭軍,怎麼也得有兩三個連才算不辱沒了我們特務連的名聲!」


  這下輪到朱建軍被驚呆了,在國際雇兵市場上,一名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雇傭兵身價至少都是以十萬美元為單位計算!

  「今天把兄弟們召集在一起,就是要大家把腰包里的鈔票給我交出來!」黃志鵬小心的眯起了自己的雙眼,道:「還在軍隊、公檢司法里混的兄弟們就免了,就算你們能掏出一大筆錢,兄弟我也不敢要!天知道你們那是虧空貪污還是急了眼,挪用公款搞來的玩藝兒!現在自己搞公司的兄弟給我舉起手來!」


  在場一百二十多個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的兄弟們,有七十多個人舉起了手。


  「小打小鬧的,快要關門倒閉的,勉強糊口過日的,別人面前紅光滿面實際上卻只能靠銀行貸款拆東牆補西牆的,我不管是什麼原因,實在是拿不出錢的,把手放下!」


  沒有一隻手放下來,在特務連里和戰俠歌關係最鐵的兄弟之一鄭俊傑放聲叫道:「指導員你這不就是在拿兄弟們開涮了嘛?就憑兄弟們這頭腦,憑我們兄弟這種搞怪的天分,再加上聯成一氣彼此幫助,又見識過連長大哥用八九萬塊錢買上一批紅粉炮彈,輕而易舉轟趴下一支警衛連的非凡壯舉,你覺得我們會玩不起來,還在那裡小打小鬧嗎?」


  「好!」黃志鵬道:「那就請大家自覺自動的放血吧,我不強制要求大家,量力而為。大家都是做公司的,彼此都明白,別看有什麼幾億十幾億的資產,但是能緊急抽調的資金卻絕對有限,別一時頭腦發熱的讓自己的公司員工都要跟著老總一起喝西北風,自己衡量看著辦吧。作為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現場最高指導官,我就先做一個表率。我個人出五千萬來支援朱建軍教官的行動!」


  鄭俊傑舉起手,叫道:「雖然我辦公司比黃志鵬二哥早了三年,但是我必須要承認,我的頭腦的確沒有二哥靈活,攤子沒有二哥撐得紅火,我捐三千萬!」


  陶泰聳著肩膀,道:「我這個人不是很會做生意,而且有錢就花,絕對屬於狗窩裡存不住食的貨。我回去把自己幾個情婦的別墅收回來,再加上我那輛剛買了沒兩個月的跑車,低價甩出去,嗯……對了,我把預訂的那四條鑽石項鏈也取消,再加上我現在可以抽調的款子,我應該能支援兩千一二百萬吧!」


  「我先聲明,我雖然沒有開公司,但是我捐的每一分錢,可都是光明正大的!」進入國家科研機構工作的朱雨,扶了扶自己那故作斯文,其實屁用沒有,頂多能當成泡妞道具的眼鏡,道:「這六年時間,我幫助部門取得了三項國家重點科研項目的基金,並且做出了突出貢獻,得到獎金三百五十萬,汽車一輛,我轉手一賣,就有了三百六十一萬。我還抽業餘時間,幫助一些單位改寫他們的應用程式控制方程式,最近還賣了幾個專利……」


  看到周圍的兄弟都用怪異的眼光望著他,朱雨狠狠一搖手,叫道:「我知道你們都當我是王婆賣瓜,其實我這點家底,在各位老大們面前那就是一點點毛毛雨啊,那我就不多廢話了!哥們手裡也有一千二百萬,怎麼也算是進入千萬富翁的行列了!我給自己留個老婆本,捐上一千萬!」


  周圍兄弟們的眼光更怪異了,連情婦的別墅自己的跑車都捐獻出來的陶泰更是凝視著朱雨,有意無意的捏著自己那一雙當年在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號稱第一野的拳頭。


  朱雨連說話都結巴了,他搔著頭皮道:「嗯……這個……我的房子單位已經給解決了,又重新配了一台車,大頭都有了,似乎結婚也用不了多少錢了,嘿嘿,我就捐上一千一百五十萬吧!」


  所有人這才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哼,將被大家壓榨得近乎山窮水盡的朱雨晾到了一邊。


  每一個人報出自己捐獻的錢,就有人負責專門記錄,在計算器鍵盤的快速敲擊聲中,整支特務連兄弟們對連長大哥的尊敬與愛戴,一筆一筆的疊加成那一串越來越長,越來越讓人感受到一種凝重壓力的數字上!

  當七十多個在商海上打滾了幾年,已經掙下不菲身家的特務連兄弟輪流報完捐款,負責記錄的兄弟準備公布最後數字時,紀奉偉站起來了,他伸手指住黃志鵬的鼻子,怒叫道:「黃志鵬!我原來叫你二哥,但是現在,我真他媽的想拎起機關槍直接把你這個混蛋掃成一個大馬蜂窩!」


  黃志鵬輕輕一挑眉毛,「哦?」


  「我他媽的現在是一個中校,每個月的工資獎金補助加起來也就兩千多小毛,我聽了連長大哥的話,再也沒有向家裡要過一分錢,貪污受郁幫士兵報考軍校、士官學校收取好處費,這種小兒科的玩藝,哥們也看不上眼!我就是用這每月兩千多小毛的票票,象他媽個娘們似的活了幾年!要我象你們一出手,就牛逼哄哄的拿出幾千萬砸得兄弟們暈頭轉向,我不真他媽的沒有這個底氣!」


  紀奉偉瞪圓了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五張一百塊的鈔票,「啪」的一聲向桌子上狠狠一拍,怒叫道:「這是我這個月剛領到不足兩天的工資,扣去我還別人的欠款,我就他媽的剩下這麼多!不管是多是少,要救連長大哥,陶泰能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砸上去,我紀奉偉難道就不行了?!你黃志鵬要是看不上眼,你連隊指導員大人只要小手指一揮,不勞您開動金口,我紀奉偉他媽的調頭就走,以後再也不登您這三寶殿!!!」


  黃志鵬笑了,他真的笑了。


  他走到氣得臉色漲紅,就象是一隻斗架公雞般瞪圓了雙眼還在不停喘著粗氣的紀奉偉面前,誠心誠意的道:「對不起!是我一開始沒有講清楚,等我們的捐錢結束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們這些仍然在軍隊和各個政府部門裡工作的兄弟!」


  拾起紀奉偉拍在桌子上的鈔票,黃志鵬的手都在發顫,這哪裡是什麼區區五百塊錢鈔票,這他媽的可是紀奉偉這位兄弟的……心啊!

  黃志鵬用異樣的聲調,道:「記上這筆錢,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紀奉偉兄弟的所有身家……五百塊錢!」


  「好兄弟……!」


  突然間黃志鵬和紀奉偉緊緊抱在一起,黃志鵬和紀奉偉相互用力拍打著對方的肩膀,黃志鵬閉上了眼睛,他顫聲叫道:「謝謝!謝謝!我代連長大哥謝謝每一位坐在這裡的兄弟!我們很多人已經整整六年沒有聯繫了,但是今天就是你們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我黃志鵬交的兄弟,經住了時間的考驗,我們都……沒變!」


  狂風驟雨般的掌聲猛的從這間多功能會議大廳里響起來,在瘋狂的、熱烈的掌聲中,所有的兄弟們都跳了起來,他們都對著黃志鵬張開了自己的手臂,他們就象是一隻不斷滾動的雪球,一層層的裹了上去,到了最後,一百多名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的兄弟,竟然以黃志鵬和紀奉偉為核心,在這個多功能會議廳的中間,抱成了一團。


  驕傲的笑容,驕傲的淚水同時從每一個人的臉上綻放出來,他們根本不管自己抱住的到底是誰,他們只是用力拍打著對方,嘴裡喊著相同的一句話:「好兄弟!」


  朱建軍凝視著這群在他面前抱成了一團再不分彼此的大男孩們,他真的不知道,一群沒有經歷過真實戰爭,又被家裡寵壞的男孩們,為什麼會擁有這種最深刻的戰友感情!在他猶如岩石般冷硬的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種微微的酸意,他突然明白,在很多方面他的確不如戰俠歌,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兄弟了!


  可是朱建軍卻看到了一雙對他張開的手臂,陶泰放聲叫道:「朱建軍教官,你為了救我們大哥而放棄了軍人這份職業,你甚至想一個人衝進俄羅斯,您是連長大哥的教官,但是我更願意叫您朱大哥!從此以後,我們一三六集團軍特種連的每一個兄弟,都是您的兄弟!無論您是否能把連長大哥活著從俄羅斯帶回來,您都是我們真正的大哥!」


  更多雙手臂對著朱建軍大大的張開,當朱建軍略略遲疑的走過去時,二十多隻有力的大手同時抓住了他,緊接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從這二十多隻手臂里一起傳過來,拉著朱建軍狠狠跌到了這個群體中。


  朱建軍發現自己快要被熱情的火山融化了,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只大手狠狠拍到了他的肩膀上,有多少人在他的耳邊,狂喊道:「歡迎你加入一三六集軍團特務連,朱大哥!」


  朱建軍在這一刻除了拚命點頭,他還說些什麼,他還能做些什麼?

  「朱大哥你不但要把我們連長大哥活著帶回來,你自己至少也得保證身體某一個零部件沒有被敵人的子彈打壞了啊,要不然朱大哥到我那裡,我還真不知道除了找幾個極品美女陪朱大哥喝得直接鑽進桌子底下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在戲謔的歡笑聲中,印著各種足夠令普通人目瞪口呆職位的名片,象雪花一樣飄進朱建軍的懷裡,朱建軍的口袋裡。更有幾個已經「捐過款」的兄弟,突然放聲叫道:「報告指導員二哥,兄弟現在要追加捐款行不行?」


  「嘩啦……」


  幾十隻拳頭一起砸到了那個不打自招的傢伙臉上,其中數陶泰的那一拳打的最重!

  等大家的熱情終於慢慢冷卻下來,朱建軍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破破爛爛,天知道用了多久的筆記本,小心的翻到其中一頁,把他遞到黃志鵬面前,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們?」


  黃志鵬望著已經泛黃的筆記本紙頁,不由皺起了眉頭。


  在這個小筆本上只記了六個人的名字,在粗略的一掃他們的電話號碼后,黃志鵬猛然瞪圓了眼睛:「五位數的電話號碼?!朱大哥,你這是多少年前的通訊錄了?!」


  「我和他們最近的聯繫,也有十幾年時間了。」朱建軍道:「他們都是原來曾經和我一個班,一起執行過任務,後來負傷回家的兄弟,其實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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