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孑然一身(回來了)
「我不會管你怎麼想,但現在確實是個機會,怎麼定奪自然是由你。」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沒有進到三零一內部,即使是有圖紙也不好動手。因此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理惠抬眼皮看了看燕雙鷹,微微一眯,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冷色。
「好。我答應你。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三零一,潛入進去並不是難事。你們就好歹準備準備,放鬆心情。」
理惠格外的坐懷不亂,燕雙鷹並沒多想,也許是她對自己的態度還心存芥蒂。
「好,多謝。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一切完備之後我再來找你。」
燕雙鷹一笑,退去屋外帶上了門,他走後理惠的眼神之中不免一絲不忍,但轉瞬即逝,甚至於她自己也察覺不到。
「宋兄弟,三零一不同尋常,攜帶重武器必然不行,不過也許火力配備齊全,你帶雙槍,並一挺輕機槍。」
「好。我一切聽你安排,本來還憂心不怕你去三零一,這下安下心來其他無妨。」
燕雙鷹帶了短刀,匕首,另雙槍一對別在腰間,準備踏上征程。
「理惠,咱們可以出發了。事不宜遲,趁著如今黃昏,到了那裡正是子夜時分。」
理惠挎了把長刀,一把手槍,也算是輕裝簡行。
「沒想到你們行動還算迅速,既如此便一人一匹馬。」
三人共三匹駿馬,一路飛塵往著三零一給水站去,直至一輪明月高掛樹梢,也便到了。
「這裡你最熟悉,我們兩個跟在你身後,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跟住即可。」
理惠不慌不忙,來到鐵門前。
守門的兩個日本兵見了,先舉起槍來,可抹了抹眼一看,這人再熟悉不過。
「是理惠小姐?」
理惠聽得懂日語,隨即點點頭,二人並未懷疑,大開鐵門。
理惠拔出背後長刀,左刺右砍,兩人無有絲毫察覺,接連喪命。
理惠回頭示意二人,燕雙鷹和宋三跟她進了三零一的正院。
「三零一的看守就兩人?記得這以前可是有著探照燈,把守也十分嚴密。連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就落敗如此?」
「早說過了,這就是機會,只能怪你疑神疑鬼,猜心太重。」
理惠輕哼一聲,往深處去了,可越是不同尋常,燕雙鷹則是越發不敢大意,但也是既來之則安之。
「雙鷹,她真的可信?別怪我多嘴,我看她可是個……不怎麼通情達理的。」
宋三隻聞得理惠之名,可連她什麼樣子都不曾見過。只此相處,便覺得從心裡發怵,一來二去更是反感。
「我不知道。也許真的是我哪一句說話不得當把她傷了。總之我管不了。」
燕雙鷹一陣無奈,他比宋三更為不解理惠的狀態。
三人飛身來到主樓,主樓之中不見一人巡視,輕輕鬆鬆便到了二樓。
理惠帶了二人來到二樓最右一側,指了指一道木門。
「閑院璃為……就在這屋中。我可以幫你們開門,結果如何可就要看你的了。」
燕雙鷹何宋三匿在黑暗之中,理惠清了清嗓子,輕拍木門。
此時閑院璃為已經睡下,缺睡得不沉,敲門聲攪了清夢,惺惺鬆鬆披上衣服。
閑院璃為開了門,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前人,一下子腦子清醒過來。
「原來是……」
話不等說到一半,只覺得脖子一涼,眼神獃滯在半空之中,一柄匕首自前而後刺穿了他的喉嚨,神雖清楚,卻也死的不明不白。
鮮血淌著,理惠還未開口,臉蛋唄嚇得慘白,她並未想到燕雙鷹會這麼毫不猶豫,她也是個常殺人的,可也沒有乾脆到這個份兒上。
「你……」
理惠指著她,突然走廊之中燈光明亮,大踏步的聲音陣陣而來,幾道掌聲格外清脆。
「好。好啊。哈哈哈。」
打走廊的另一邊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借著燈光越發的明顯,越發的熟悉。
「我的好徒弟。你有這一番報答之意,我也在這裡受過了。」
燕雙鷹緊皺眉頭,臉色極其難看,就似說一場噩夢般,他不知是真是假,可又擺脫不掉。
「你?你……?」
燕雙鷹指著他,心中交織了無數道感情,想過自己今天會命喪這裡,卻從未想過背叛。
「我知道。你很驚訝。但這不能怪你,你雖然聰明過人,但也是極其有限的。你也十分單純。」
步鷹點眼神之中似有半分不忍,可剩下的,卻是更多的得意與釋然。
「從你……從你救我的那一天起……陰謀就開始了,對嗎?」
燕雙鷹壓低了幾分聲音,無論多少仇恨與背叛,接受這一切說不可避免的。
「不。這一切一直都在開始,或許準確時間是在游擊三組土崩瓦解的時候。那時候李魁當了叛徒,全組人員所剩無幾,我步鷹就成了亡命天涯的孤魂野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到我昏倒在谷陽客棧,李魁將我救了。」
「於是你就隨波逐流,做了漢奸。」
燕雙鷹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面前這個人不再親近,而是徹頭徹尾的魔頭。
「不。我只是我自己。只要能活下去,就必須不擇手段。我表面上答應了李魁,但私下裡我卻直接找到了小淵。」
「你以合作為名,實則是要實際的東西。這樣錢權兩得,永遠匿身暗處。」
步鷹點了點頭,接著又道:「不錯,你分析的很對。小淵是個老狐狸,從接觸他的第一天起,我就要一直小心謹慎。起初我為了獲得他的信任,四處給他做軍火生意,得來的錢各的一半,他用錢來製造毒氣彈。直到日本人在戰局上節節失利,我便改變了注意。」
「我爹和我弟弟點死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可以說這關東山這幾年的腥風血雨都和你有關。甚至於說……是你讓無數的人家破人亡,稱之為一介畜牲尚不為過!」
一雙拳緊攥,牙關狠咬,額上青筋暴起,胸中怒火難熄,國恨家仇繫於一身,自此便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