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計未絕
沈七七見五人全斷了氣,拿袖子擦過刀身,收入刀鞘冷笑一聲,再進了屋。
酒井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軍服都讓子彈打碎了,嘴角淌著血,肩上的肩章也染成紅的。
沈七七邁過他,在他辦公桌的抽屜里翻了個底朝天,除了一些站里的信息跟資料再無其他,更別說那封信。
沈七七這才肯定那封信已經隨著武功的屍體而焚毀,也不再有什麼疑心。
這時候樓道裡面的燈也亮了,沈七七從這兒望到院中,見幾個人被殺了,正在滅火撲救。
沈七七忙到小淵辦公室內,一個閃身進屋去。
「酒井已經死了,信沒有找到。看來真的和武功的屍體被燒了,劉琛黎不管怎麼說也是跟著我們許多年,不會有差池。更何況……更何況還有他威脅著他的家人。」
小淵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思索再三,自己對劉琛黎的疑心也是太過於重了,不過也不可不查。
「這樣,你這幾天盯著他,絕不能……讓他鑽了空子。如果他無意中拿出來那封信,立刻殺了絕不留他。」
沈七七皺了皺眉頭,也只能如此。
「現在酒井死了,三零一就是我們的天下。劉琛黎有一點說的是對的,劉作霖是一個反覆無常的人,他必須死。也許某一天我們處在困境時,他就會投靠抗聯轉過槍口來對付我們。」
小淵推了推鏡子,話音一落,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要我殺他?」
「不。你還是監視劉琛黎為上,這件事我親自來做。」
沈七七點點頭退出屋去,小淵掐了煙,拿出紙筆來速寫了一封信。
「副官,一會兒下樓去拿一桿他們插的旗子來。」
副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照做。
站裡面火被撲滅了,劉大麻子派出去給他造聲勢的土匪也都一一被日本兵擊斃,死於非命。
劉大麻子在窗邊看著,笑得是合不攏嘴,如今大功告成,怎能不悅?
小淵寫罷了信,帶著幾個親兵下樓,一臉的板正嚴肅,站在中央。
「這是怎麼回事?!我三零一給水站防守如此嚴密,也能被抗聯的隊伍鑽出空子!?」
小淵一陣呵斥,一幫人之中真真假假低下頭來,鴉雀無聲。
「這次多虧有劉司令的手下保護我,不然早就讓他們這一群瘋子殺了!你們堂堂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竟然如此廢物!」
小淵正喊著,這邊沈七七也下得樓來到身邊,附在耳邊說了幾句。
「酒井長官死了!?」
小淵故作震驚,他知細情應當如此,可旁人聽了卻並無作態。此時三零一給水站除卻武功一干人已再無酒井親信,他的大功已經高成,毒計已經得逞。
「厚葬……酒井站長。」
小淵擠出幾滴眼淚來,讓人厚葬了酒井后,此事也再無人提及。
「如今特高課的武功長官也不幸身亡,據查乃是燕彪一群人所為。他們今天殺了武功與酒井兩位長官,如此血海深仇不能不報!如果大家信得過我,日後就隨我殺燕彪,滅抗聯!」
小淵義正言辭起來,這幫真真假假的人也都抬起頭來,不論是真心實意的還是濫竽充數的,都跟著喊起來。
「另外,特高課不能群龍無首,劉作霖劉司令是我的救命恩人,此戰也足以見劉司令之能力,完全能夠勝任課長一職。」
劉大麻子激動的心臟快跳出來,連忙正了正身,站的筆直。
「多謝長官栽培!日後必為長官牽馬墜蹬,誓死相隨!」
他又拿出來江湖一套,感動至極,挺著胸敬了個軍禮。
「好,那幾個作亂的抗聯分子,都拉到野山去喂狼狗,腦袋砍下來懸首示眾!」
劉大麻子聽完此言心中一凜臉上一紅,自己為了這課長之職賣了自己近十個弟兄。但也只不過是這一會兒的過意不去罷了。
小淵回樓去了,副官把插著的旗子全撿起來拿回去。
劉大麻子嘴裡哼著小曲兒,大步流星的也回去,他為了和劉琛黎說話方便,直接搬到松田的辦公室住了。
劉琛黎拄著個拐在門外等著他,見他滿面春光搖了搖頭,自己死到臨頭尚不得知。
「誒,琛黎老弟!我正要去找你吶,哈哈哈哈。」
劉作霖跑過來,忙把他迎到無里去,二人對坐大笑。
「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都說你們這喝過墨水兒的人不一樣,以前老子這山上當土匪的時候還真不把你們這小白臉當回事兒,可今天我是真服了。這天下事兒就如同你在安排一樣啊。」
劉琛黎連連擺手,讓人拿進來飯菜。
「前日大哥請我,今天司令你升任課長一職,我更替你高興。略備薄酒飯菜,咱們不醉不歸!」
副官端上來的可都是好東西,狗肉,兔肉,烤乳鴿。兩瓶兒白酒,再有幾張大餅,也算是山珍海味了。
「來,兄長。小弟特意準備的,尤其是這狗肉,這可是我特意找小淵長官要的一隻軍犬吶!那可是求了半天才得來。」
劉大麻子忙活一天也是餓了,再看這一桌子肉凈流口水,就著小酒暖了胃,真是享不盡的殊榮。
劉琛黎緊著勸他酒,他也是高興,有了半個多小時桌上一躺倒頭就睡,副官給他搬到床上蓋了被子就都退了出去。
「劉麻子啊劉麻子。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若是三天之內醒過神來說不定還能留一條命在。」
劉琛黎冷笑一聲回房了,這一夜三零一的哪一個都過得安穩,哪個也不曾睡不著。
次日天明,劉琛黎依舊閑不住,一定要讓劉麻子再恨上一人這計財得以完美。
劉琛黎借了一輛吉普車,帶著兩三衛士直奔顧村,找李魁。
「李兄,李兄!」劉琛黎瘸著腿往村裡走,這邊李魁早早的就等著他了,一有課長的消息他便來。
「劉翻譯,快請快請。我可是一夜未眠就盼著你來啊。」
李魁把劉琛黎拉進屋裡,好一陣言語諂媚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