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驅虎吞狼
劉大麻子心裏面一陣敞亮，這小淵算是看得起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決定改換門庭之後，離了小淵，剛出門，便撞見了劉琛黎。
現在劉琛黎可沒有之前的書生狂氣了，走路也不似之前瀟洒，而是拄著個拐，一瘸一點的，右腿是徹底成了殘疾。
「這不是劉翻譯……怎的你這腿是徹底不行了？」
「媽的……殘了。他不光殘，還他媽的疼，你可說知道那半顆子彈卡在骨頭裡了，這走路右腿都打不了彎。」
劉琛黎現在嘴裡可沒有好聽的，恨不得親手宰了他們燕彪一個個的。
劉大麻子本來想說幾句狠話，燕彪來的那天他可是直接溜了，莫不是知曉自己必敗。現在見他這副德行，也不好多說什麼。
「誒劉司令，你這……你這怎麼還有淚痕吶，那小淵還能給你罵哭了不成？」
「去你娘的。老子這叫喜極而泣！長這麼大快小半輩兒了也美遇見過今天這事兒。」
「這到底什麼事兒啊，給你感動的無可無不可的。」劉琛黎也是納悶，這劉作霖好歹昔日也是個土匪頭子，也不能如此的嬌氣啊。
「小淵長官吶，讓我擔任他的警衛司令！以後負責他安全。」
劉大麻子把劉琛黎拉到一邊，低聲細語，既如此也難掩這臉上燦爛。
「他……這……你打了敗仗，反倒做了親衛？這從何說起。現在打了敗仗反倒陞官不成？」
「哪裡是敗仗，連特高課的讓都拿他們沒辦法，連松田都死了。」
劉琛黎越聽越納悶，不知道小淵到底要做些什麼。
「這樣，今晚上你老兄我請客，但這個地方就在你辦公的地方了，我準備酒菜，咱們可得好好聊聊。」
這劉作霖就跟年輕了十幾歲一樣，滿面春光。劉琛黎愣在原地傻了眼，目送著他走了，轉身進了小淵辦公室。
「小淵長官。」
劉琛黎瘸著個腿滿臉帶笑的見了小淵，小淵見到他也是掛上笑容，畢竟他的身份也不一般。
「原來是劉桑，今天怎麼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
「大事到沒什麼，特來感謝一下小淵長官知遇之恩。這條腿雖然經過皇軍一番治療……可它就是這麼不爭氣，到底是瘸了。」
「劉桑受苦了，快請坐。」
劉琛黎對坐小淵，喝了口茶，倒不是特別拘束。
「方才見到劉司令從這裡出去，他可是好一陣歡喜，卻不知為何。最近聽說他打了敗仗……怎麼還如此興奮？」
「劉桑，我這麼租客也是為了咱們在三零一的大業，這其中之情你都知曉，我也就不必多說了。」
劉琛黎聽完點點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知道長官打算如何除掉那一干人等？」
「酒井見我兵敗，一定會自己帶兵出去，到那時借刀殺人，一切都順理成章。」小淵笑道。
「這恐怕會讓他們得了便宜，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劉琛黎欲擒故縱，讓小淵來了興趣，正趕上他也是高興。
「儘管說來，你是我的心腹，不用這麼在意禮節。」
「這個劉作霖……他可是反覆無常吶。先是土匪後效忠皇軍，而後又效忠酒井，現在又來效忠您。長官如何保證他不背棄你自己？」
小淵聽罷脊背有些發涼，雙眉緊凝。
「你倒是想說些什麼？可如今我已經給歧原司令官致電，讓他運送皇協軍與軍需物資來。」
「我的意思是……不必借刀殺人的刀，不用燕彪，而是劉作霖他自己。如此一來不光能殺死酒井和武功，更不必動用長官手下皇軍，二來又能削弱劉作霖的勢力。三來，如果長官想隨時殺他，即刻上報歧原司令官，告他反叛！這一紙書信下來，他怎能活命？」
小淵登時覺得著脊背發涼，只這劉琛黎的隻言片語，便將一個讓講好了三種死法，無可謂不毒。
「以前她常跟我說你是個狠角色，我卻沒放在心上，只做你是個翻譯官。不曾想你這滿腹的毒計啊。」
小淵也是老辣，喜怒不形於色，笑著指了指他，似是打岔一般。
「不是我劉琛黎心狠，而是為了咱們蟄伏几年來的努力，不能毀於一個外人手中不是？劉作霖一介武夫，若是讓他誤打誤撞成功了，那豈不是做鬼也不甘心？」
「如果事成，先給他點甜頭嘗嘗，比如說這特高課的課長就讓他坐。俗話說盛極必衰，就他劉作霖又見過些什麼？」
小淵似茅塞頓開一般，雙眼放光，劉琛黎說的很合他的胃口。
「好。我會依照你的辦。」
小淵很快的答應了劉琛黎，他所計劃的絕對是對自己更有利，也讓燕彪等人占不到一分便宜。
劉琛黎此時比劉作霖還要興奮，滿面春光出了屋去，到了屋外長呼一口濁氣，如釋重負一般。
「如此驅虎吞狼之計，哪個也別想好過！」
直到傍晚天色，劉琛黎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剛走到近前不遠，劉作霖正在外等著。
「哎呀，你可算來了。」
劉大麻子手裡面捧著燒雞，汾酒，更有端著菜的小嘍啰。
「真是讓司令久等了，來來來。」
劉琛黎忙開了鎖，請進劉作霖進屋來，二人把酒言歡，對坐而飲，這今日二人斗暢快得很。
「還未來得及恭賀司令升遷吶，司令當上這警衛司令，日後咱們可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小弟昔日如有冒犯，還請多多海涵。」
「賢弟說笑了。老兄我不過是命大福氣好，不過小淵長官真是看得起我。就是你不知道……他讓我當這個警衛司令為了什麼。」
劉作霖放下筷子，一時有些躊躇。
「司令啊，你不就在三零一，肯定是不知這其中內情。其實我們籌劃這事情已經近三年。如今小淵把你拉進來，也是看司令是個人才，不然絕不會留你。」
劉琛黎就坡下驢，省的劉作霖起疑心。
「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有這麼多讓都知情，這檔子買賣，幹得！」